宇文橙心举手:
“这个我知道,山参山是神话传说中一座像山参一样的山,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连夜逃跑,日行万里,夜里千里。
当然山参山平时也喜欢到处乱跑,白天在酷暑之地,晚上在苦寒之地,一旦发现它的踪迹,就得在山顶的大树上绑一根红绳定住它。”
冯酸菜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发誓者会像山参山上的喇叭花一样,不仅身体会被成喇叭花,而且每天都要经受严寒和酷暑的折磨。”
“没错。只有你原谅他的时候,他才会恢复原状。”
冯酸菜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面向齐寒松:“姓松的,你都听见了吧。我要你宣誓永远效忠保护我,永远不会损害我的利益,永远对我言听计从,否则就会成为山参山上的一团喇叭花,永世不得超生。”
齐寒松浑身大震,颤声道:“我发了山参山誓……你就会放了我姐么?”
“这是当然。我冯震天向来说话算话。”
宇文杞心提醒:“小冯,等齐寒松发完誓后你得滴血确认。”
“好嘞。”
当齐寒松准备发誓的时候,在鲛人和海族军团的后方,一个响亮高亢的嗓音传了过来:
“翘嘴至尊狂神——帅震天。”
“谁叫我嘞?”冯酸菜四面张望。
一对洁白羽翅突然大展雄风,弹开了左右两边的鲛人,在辟水法宝的护持下,堕落天王路稀饭振翅升空:“我们终于见面了!”
“幸会幸会。”冯酸菜挥了挥手,走出伐壳油大陆的辟水结界“你这对鸡翅膀怎么卖,多钱一斤?”
路稀饭冷笑:“我卖你妈!”凭空抓出一柄长枪,闪电般刺击。
冯酸菜凛然不惧,瞬移到它身后扔出两节管子雷。
路稀饭闪身避过,暗惊:好快的身法。
冯酸菜一脸无语:“我娘早就过世了,你的鸡翅膀非她老人家不卖让我很难办呐,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给钱,都是老朋友了,给个面子。”
路稀饭火冒三丈:“抢了本王宝库还巧舌如簧,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话音未落再次疾攻,枪尖扫过海水,竟然爆出火光。
冯酸菜接连瞬移闪躲:“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依我看咱们非亲非故,这账就算了。”
“你他妈想得美,少废话拿命来。”路稀饭左刺又突,横扫狂挑,可是无论多快都快不过冯酸菜的瞬移身形。
冯酸菜好整以暇:“路稀饭,如果你非要我的名,能不能等我问完几个问题再说?等我问完,保证乖乖把名给你。”
路稀饭气息微促,停步冷喝:“有屁快放!”
冯酸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们沙子州的妖怪没有雌性,全靠人类女子生育,也就是说你是人他妈生的,你爹和你爷爷,还有你祖宗十八代的雄妖也是人他妈生的。
按照正常情况,累计多代之后,你的身体特征应该向人类靠近啊,可你为什么还能保持如此纯正的妖样?”
路稀饭满头大汗,哇哇大叫:“帅震天你欺妖太甚,给本王死!”
冯酸菜连连后退:“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真的。”
路稀饭攻势略减。
就听冯酸菜道:“你妈贵姓啊。”
“啊呀呀!”路稀饭全身羽毛倒竖,更不留情。
冯酸菜却不再瞬移,而是分身数十万和他硬刚到底。
路稀饭猝不及防惨遭围攻,几个呼吸就败下阵来,背后两对翅膀上的羽毛几乎被拔得一干二净,连头顶的光圈都开始黯淡无光。
打完收工,冯酸菜撇了下流海,气定神闲。
路稀饭喷出一口棕色妖血,强撑起来正要再战,齐寒松突然拍了拍他肩膀:“喂,我和冯酸菜的事还没完,你出来凑什么热闹?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后面排队。”
“噢,好,好的。”狼狈不堪的路稀饭点头哈腰,让到了一边。
奔波儿八两眼暴突:“我擦老表,你也太听话了吧?还有没有一代雄主的风范啦?”
却见路稀饭退到齐寒松身后,冷不防出刀捅向他腰眼,刀刃上还灌了修为,分明是致命杀招:“我顶你个肺!这世上谁也不能命令本王!”
“是么?”齐寒松歪嘴冷笑,万千丝线从天而降,将路稀饭缠成了粽子“我,苍音之主齐寒松,宣誓永远效忠保护冯酸菜,永远不会损害他的利益,以他的命令是从,如有违背,就会成为山参山上的一团喇叭花,永世不得超生,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冯酸菜放了我姐。”
喊完这些,齐寒松右手控制丝线,捆绑路稀饭毫不松懈,左手伸向冯酸菜。
冯酸菜大步上前,割破手指将血滴在他掌心:“以后叫我主人就可以了。”一指身后“那些漂亮姑娘就是你的女主人,她们的话你也要听。”
“我姐呢?”齐寒松冷声问。
冯酸菜转向宇文杞心:“杞心长老,麻烦把齐寒竹放了。”
宇文杞心自然应允。
“姐……”
“弟……”
齐家姐弟热泪盈眶,以慢动作的速度朝对方奔去,多么温馨感人的团圆画面,冯酸菜连手帕都准备好了,却不料齐寒松突然跪倒,神情痛苦,双手掐着自己喉头青筋暴突。
“弟弟你怎么了……”齐寒竹惊惶失措。
齐寒松胸膛一鼓,七窍喷水,双脚一挺当场气绝,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缠绕在路稀饭身上的丝线立即融化消失。
“冯酸菜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齐寒竹双目含泪,悲痛欲绝。
冯酸菜狂退两步:“我靠,我取向很正常的好嘛,我能对你弟做什么?”
“噗……”齐寒竹呕出一口心血“天要亡我苍音呐……”
冯酸菜笑道:“何止是天要亡你苍蝇,但凡开茶楼饭馆的,哪一个不想消灭苍蝇?”
奔波儿八这头收了指诀大笑:“是本王干的,你弟混帐东西,服了本王的淹肺丹还敢捆绑我老表,待会是不是要用滴蜡和皮鞭了?简直该死啊他。”
“好样的老表!”路稀饭抖擞精神,竖起大拇指。
齐寒竹目光一寒,飞速取下弟弟腕上的傀儡丝环,咬牙切齿施展毕生所学,亿万丝线密如雨滴。
“我和你们拼了!”齐寒竹决绝一句,一面呕血,一面不顾一切地冲向鲛人大军。
说时迟那时快,冯酸菜一个瞬移定住了齐寒竹,把她和齐寒松的尸首带回了伐壳油大陆的辟水结界后。
沈夕照大叫:“冯兄你这是做什么?齐氏姐弟可是我们的仇敌。”
冯酸菜面向齐寒竹:“如果我能救你弟,你可不可以把傀儡丝的功法教给我?”
齐寒竹颓然哭泣,生无可恋:“如果能救我弟,我的身子都是你的。”
“靠,身子我自己有,要你的做什么。”冯酸菜狂翻白眼。
齐寒竹听完一愣,内心竟对宽宏大量的冯酸菜起了一丝涟漪。
冯酸菜转手拿出一枚大还丹,让宇文杞心帮忙用神识力注入齐寒松肺腑。
“没用的……除非是精纯的清明大还丹才能让我弟弟起死回生……”齐寒竹泪如雨下。
话音未落,齐寒松挺身而起:“我擦,什么情况这是?”
“弟?”
“姐?”
齐家姐弟热泪盈眶,再次以慢动作速度向对方抱去,多么温馨感人的团圆画面,除了宇文橙心,冯酸菜和其他小伙伴连手帕都准备好了,不料齐寒松的胸膛大鼓,七窍喷水,双脚一挺再次气绝。
齐寒竹还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现场死一般寂静。
奔波儿八在辟水结界外大笑:“本王叫你立即死,你绝对活不过半刹!”
冯酸菜不信这个邪,再次递出大还丹,宇文杞心再次操作,齐寒松再次活转,奔波儿八再次让他死。
于是齐寒松挺身,躺下,挺身,躺下,反反复复:
“我靠还来?”
“给本王死!”
“不是吧又一遍?”
“给本王死!”
“拜托,别来了……”
“给本王死!”
“你神经病啊……”
“给本王死!”
“帮帮忙吧,别这样——”
“给本王死!”
“行行好,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再活了……”齐寒松抱着冯酸菜大腿嚎啕大哭。
“给本王死!死死死……”
齐寒松死得次数太多,齐寒竹在旁边两眼暴突,小嘴大张,已经完全麻木。
可是很快,奔波儿八的指决却不再起效:“咦???”
齐寒松还在那儿做仰卧起坐:“一二一,一二一……”
冯酸菜一个爆栗:“打住吧你。”转而大笑“成了。我就知道。”
齐家姐弟有点摸不着头脑,却听司徒柔蓝道:“大伙发现没,齐寒松每死一次,七窍喷出的水就越少,这说明什么?”
宇文橙心抢白:“说明那个淹肺丹的药力在他体内减弱。”旋即面色一寒“便宜齐寒松这个畜生了。”
“没错。”冯酸菜笑道“不枉我的大还丹。”
齐寒竹砰的跪倒:“冯酸菜,我们姐弟如此害你,你却伸出援手耗费这么多大还丹,叫我们好生惭愧,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们姐弟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冯酸菜摸着下巴,笑容逐渐变态:“不如你……”
宇文橙心跺了跺脚:“小丑丐,我与齐寒松不共戴天!”
冯酸菜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齐寒松听命。”
“我在。”齐寒松诚意拜伏。
冯酸菜道:“既然阿橙说与你不共戴天,那你以后出门都要戴帽子,这样你戴着帽,她戴着天,就不要紧了。”
“遵命主人。”
“啊呀……”宇文橙心闪了小蛮腰。
齐寒松道:“宇文小郡主,虽然我受太子冯绍汝的雇佣,但毕竟是欺骗了你的感情……”
宇文橙心侧身冷哼,正眼也不瞧他,急着撇清:“我何曾对你有过感情,要有也是仇恨,仇深似海。”
齐寒松苦笑,随即抽出自己三成功力,不由分说拍入宇文橙心肩膀。
齐寒竹也抽取自己的三成修为传给宇文橙心,算是对她的补偿。
等宇文橙心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澎湃之力在四肢百骸游走,肉眼可见的气浪向四面八方层层翻涌,说不出的畅快舒泰,分明是自身境界有了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