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神佑想得算是比较成熟的了,回来便跟颜肃之说,要让客女们也学习一下文化知识,不要求成学霸,至少得识几个字不是?
对此,颜肃之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也算是习气问题了,富贵人家不但是诗礼传家,如果条件允许,家中奴婢也要学习一点文化知道的呢。如果谁家的婢女成了学霸,那也是一件雅事。只是颜家自家子女如今的教育都刚刚起步,自然是顾不上奴婢客女了。
不过既然颜神佑乐意,又只是让客女们略识几个字。这个小小的要求,颜肃之还是愿意答应的。
就这样兜兜转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最后,客女们还是要上文化课。只是不过颜神佑自己的老师,都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请来的,客女们的老师,水平自然更次。她们的文化课,乃是姜氏身边一个粗通文墨的妇人教的。
要用到姜氏的人,总要与她说一声的。姜氏听了,并没有反对,将颜神佑上下一打量:“也是,好歹也算是跟着你的人了,虽不如阿竹阿琴她们,也不能一字不识。”
姜氏说完这些之后,颜神佑觉得气氛有点怪,似乎是阿梅小小出了一口气?等她回头看时,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颜神佑微一耸肩,心说,奇怪。
姜氏笑道:“你来,看看六郎。”
颜神佑对“弟弟”两个字,听到了、看到了,就会生出一丝亲近之感,也许这就是血缘天性。可一想到六郎刚生下来的丑样子,她又忍不住皱了脸——怎么会长得这么难看呢?爹娘都是美人啊!外公没见着,可外婆也是五官端正,祖父脑残归脑残,颜还是很能看的,祖母也是个正常人。两边基因都没有问题,他长成这个样子,真的不是来自大宇宙的恶意吗?
不是嫌弃六郎啦,只是觉得十分不爽!#我的弟弟怎么可以长这么丑?一定是老天的错#
看在姜氏的面子上,颜神佑打起精神来,凑近了襁褓去看六郎。一看之下,不由“咦”了一声。
姜氏道:“怎么了?”说着身子都倾过来了。
颜神佑惊讶道:“怎么会?居然变好看一点了。”眼睛依旧是条缝儿,但是上下眼皮似乎没那么肿了,皮肤也没那么皱了呢。
姜氏笑得前仰后合:“以貌取人!你要是个小郎君,该叫你阿爹好好修理修理你。”
颜神佑发现弟弟可能会越长越好看之后,去了一块心病,心情大好,伸出手指戳戳六郎的脸蛋,笑道:“我阿爹才不会揍我叻。”颜肃之中二期不理人,病好了之后就是典型的妻奴孝女,哪怕教育,也以说服居多,辅以溺爱,还真没揍过闺女。
姜氏嘲笑道:“你再得意,看你爹不揍你,我揍你!”
说话间,六郎忽地皱起了脸来,又哼唧了几声。颜神佑捂住了嘴巴,以为是把他吵醒了。姜氏却说:“时候差不多了,他该醒来吃奶了。你也去洗洗脸,想吃什么叫阿圆吩咐厨房做去。”
颜神佑道:“今天有什么?”又想起来,“阿娘一忙,家务交与谁?旁人都有事呢。”
姜氏道:“你阿婆会过问一二,平素有阿圆呢,咱们这里也是一向有规矩的,乱不了。”
颜神佑暗暗记下了。她爹如今得看着春耕等事宜,又有播种之后的田间管理一类,这两天因为姜氏生产,他没出去,却不好一直呆在老婆房里,反是跑到书房里,不知道埋头研究些什么。她娘现在又要关一个月禁闭。这二房真没什么专职理事的人。虽然阿圆办事也忠诚可靠,楚氏也会照看。终究不如姜氏总揽的时候了,便打定主意,旁的不好说,饮食之类,她倒是可以多问问的。
点点头,颜神佑起身道:“阿娘,那我去更衣了。”甭管上厕所还是办私事儿,更衣都是个通用语。
出来回到了自己院子里,阿梅回来就对阿竹道:“水备好了么?”
阿竹点点头,阿梅又问颜神佑晚饭要吃什么,她记下来好去厨房吩咐先做上了。颜神佑道:“不想吃太油腻的,晚上想吃粥。唔,阿爹喜欢吃鸡,给阿爹炖只鸡。阿娘……”
阿梅笑道:“娘子的菜单,已专门拟好了。娘子如今,与旁的时候不一样呢。小娘子且洗脸,更衣,歇一歇,吃口茶,等郎君回来了就开饭。”
颜神佑点点头,默默洗脸去。洗着洗着,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大家都是女的啊!贴身侍候和离得八丈远、只用她们当粗糙的打手之间,是天壤之别,前者是天,后者是地啊!这事儿跟男的不一样,男的吧,贴身侍候的,反而没什么大用,放出去驰骋拼杀的,才是看得起你。
怪不得姜氏和颜肃之他们之前都随着她折腾,因为……她这种做法,在他们眼里,她不算对客女们十分重视嘛!该重视的,是身边这五个“心腹”。而阿竹等人也没什么不满,因为她们的地位也没有被动摇呢。
刚才的违和感呢,来自于阿梅的态度,也许阿梅自己不觉得,但是在细微之处,还是表现出了对有可能呛行的竞争对手的紧张呢。
颜神佑觉得,自己真是责任重大!
晚上就爷儿俩一块儿吃饭,颜肃之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饭是好的,汤是热的。他现在饮食习惯很好,基本上滴酒不沾。他吃鸡原是泄愤迁怒,但是姜氏陪嫁来的厨子*的手艺忒好,他又吃上瘾了,看到有鸡,十分开心。
再看女儿,似乎正常了很多,这让颜肃之十分欣慰,觉得有楚氏这样一个妈,还是好处多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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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姜氏那里名唤阿青的一个妇人就正式上岗,成了客女们的文化课老师。
于是,作息就变成了这样——
早起,颜神佑起来了,客女必须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一起晨练,然后各自去上文化课。
午饭后,略歇息一会儿,颜神佑要去楚氏那里学习一些家务管理与女工方面课程,兼汇报上午学习情况、与堂姐妹们联络感情。
晚饭前,回来再召唤客女们一起训练。
晚饭后,各自写功课。
由于客女们的基础不太好,下午的时间也有不少被拿来做文化学习了。可惜效果并不是十分理想,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学得好。阿青管得也不很严,一来自己水平有限,二来主人家也没要把客女培养成才女。
对于刚入门的人来说,学习反而是开始比较难。客女里很有几个十分不习惯的,说来也怪,并不是所有的失学儿童都是“没有机会学习,一有机会就特别用功”的。十九个人里,倒有那么四、五个是看着书本就头疼的,这里面就包括了何二女。这让颜神佑十分不理解,在她看来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上进的机会,不管在哪里,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眼前的路总是更广的。
只不过才学了几天,只是粗粗看出个苗头而已。将来的日子还很长,谁知道有没有忽然开了窍的人呢?颜神佑决定,静观其变。
她一直觉得,楚氏做事一向靠谱,对她的教导也都很有用。但是,最有用的一句话,无过于“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了。她要看的是全局,要负担的是整体。判断事物的依据是客观,而不是自己的心情。哪怕心里会着急,还是得忍着。这么想,颜神佑的情绪就平衡了许多。
她如今调整的重点,并不止是客女这里,更重要的,是侍女。自客女学认字开始,当天,她就招呼了侍女们也捆起了袖子拿起了木剑。
阿圆首先提出了疑问:“小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哩?”
颜神佑笑道:“六妞她们还小,纵练成了身手,也未必能时时跟着我呢。真个有事,还要我自己与人对阵不成?”
阿圆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点头道:“也好。”又嘱咐阿琴等人要用心,好好锻炼身体,保卫祖国。
这个不用她说,阿琴已经捏起拳头了。她还记得在京中时被两个小货推倒在地,最后还是小娘子出手把人揍了的往事,果断决定要认真练习,下次再遇到了,自己要冲锋在前!把这俩货揍翻,好一雪前耻!
年长如阿竹等人,心里原就对颜神佑更亲近,也觉得以颜家的情况,出去被鄙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有时候需要暴力,那必须不能让小娘子再动手了。又有阿梅神神秘秘说了小娘子有意栽培客女,侍女们心里都攒着劲儿呢。
如今听说客女“未必能时时跟着”,显是要她们时时跟着,忽地生出一股自豪感来。都表示要认真锻炼身体,不给小娘子展示战斗力的机会。
如是二十余日,客女们的文化课还不知道学得如何,倒是侍女们的体育成绩飞速提高了起来。连走路,感觉那气场都不一样了。
对于客女,颜神佑是每日都见,巴甫洛夫反应的训练绝不手软。关于这一点,从上到下都是支持的,连楚氏,也知道了她的这个训练方法。听了之后,楚氏不禁愕然,深觉在这个孙女儿身上多花一些精力是值得的,又有些惋惜:若是个孙子,再好好调-教,成就不可限量也未可知啊!
有这种想法的,非止楚氏一个。
齐凭觉得自己是拣到宝了,他的两个学生,虽然性别比较不如人意,但是素质还是很好的。颜希真中规中矩,而且如果不与颜神佑这个小变态比较的话,其水平也是相当不错的,绝对值能完虐大多数同龄小朋友。
颜神佑这货呢,还自带进化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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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颜神佑正在楚身那里学做针线。剪裁之类的,如今只学做简单的小件儿,绣工都没开始认真练。她正跟颜希真叽叽咕咕地讨论,颜神佑是在客女那里看了她们扔小石子玩,猛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游戏。
穿越前的小时候。
那时候小女孩,也有不太小的女孩里,流行一种抛小香包的游戏。统共五个小香包,一个做头,向上抛,在落下来的期间,要单手把桌上的其他香包拾起,再接住抛起来的那一个。开始是一次拾一个小香包,第二轮就是一次拾两个小香包……以次类推。此外又有衍生的许多玩法,十分适合小女孩来玩。
颜希真听了,也很有兴趣。颜神佑则认为,这样有助于锻炼颈椎==
说做就做,小香包的做法十分简单,裁五个圆形的布片儿,抓一把米。跟包包子捏褶儿似的,把米缝进布里就OK了。
颜神佑根据其经验建议:“少放些米,不然*的,不要捏。”
颜希真果然又捏下了一点米下来。
两个人搭手,很快就做好了五个小香包。一人做了两个,速度也差不离,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颜希真主动拿去做了。颜神佑四下看看,觉得虽然这是一种一起玩一副才有趣的游戏,但是多做一副也无妨,于是又动手裁了几个布片,动手缝了起来。
颜希真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做好了手上的,又来给颜神佑帮忙。两人合作,又做出一副来。
楚氏因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颜希真笑道:“是二妹妹想出来的点子呢,阿婆让她来,咱们也一起看看。”
颜神佑赶鸭子上架,虽然以前常玩,可这一辈子,还是头一回弄这个呢。勉勉强强示范了一回,其间还失败了一次——手太小,一次捏四个不太好捏,抛起的香包落桌上了,这四个还没抓起来。
楚氏招手,颜神佑乖乖上前。楚氏道:“拿来我看。”
颜神佑将香包捧了,恭敬地递到好眼前。楚氏一个一个捏起,将香包细细看了一回,见大小几乎一样,且缝得很仔细,米也没有漏出来。才笑道:“这个很有意思。闲来无事倒可玩玩,不要耽误了功课才好。”
姐妹们都应声称是。
颜神佑和颜希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收拾家什,抬头看到颜静姝姐妹仨都往这里看。毕竟是小女孩,新奇玩玩具对她们的吸引力自不待言。颜神佑想了想,悄悄拉了一下颜希真的袖子,跟她咬耳朵:“给她们一副玩一玩?”
颜希真道:“嗯,那我这个给她们吧,你那个好容易做出来的,自己玩。”
颜神佑道:“没事儿,你留着吧,也不是什么难做的物件儿呢。我把我这个给她们了。你那个,咱们明天还一处玩呢。”说着,还按了颜希真的手。
颜希真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只想:也确实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大不了我回去再做一副送她就是了。
颜神佑揣着一把小香包,跑到颜静姝姐妹那里,问道:“你们喜欢玩这个吗?”
颜静姝将脸一扭,颜静媛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腼腆地点了点头。颜神佑就把小香包放她身前的矮几上了:“那你们一起玩,这个要一起玩才有意思呢。”
颜静娴虽然年幼,却忽然问道:“那二姐姐玩什么呢?”
颜神佑豪气地一挥手:“你别管这个啦,我再做就行了。你还小呢,不要操心太多,只管开开心心的玩就是了。”
楚氏听了,不禁莞尔。
恰在此时,门外来报:“夫人命上覆太夫人,京中二郎岳家来人,在离此五十里外,选遣人来投帖。明日一早,姜少卿便至。”
颜神佑一听即明,这来的是她三舅姜伍。姜伍如今做到了鸿胪少卿的位置,这回来大概是为了六郎的满月。一个少卿丢下工作,跑这么远一趟来给外甥过满月,姜家的态度不可谓不鲜明了。
楚氏果然说:“管待来人住下,去说与二娘,叫二郎这几日都不要往外头去了。”又让颜神佑也回去,准备明天见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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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回来,日常是先看六郎。六郎还没满月,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间或尿床、哭。但是却早已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黑眼珠特别黑,居然不是带点棕的颜色。眼睛的形状也能看出一点来了,是遗传了母亲的凤眼。皮肤也不红不皱了,白嫩了许多,很有一种小老鼠变滚滚的意思了。
颜神佑知道,这会儿这小东西还什么都看不清呢。不过这不妨碍她逗他,戳戳小肥脸,捏捏小胖手。小东西大多数时候被她挠得咯咯笑,也有时候被她骚扰得皱眉想哭。
今天是情绪不太好,有点想哭,姜氏就说颜神佑:“弄哭了他,你哄他。”
颜神佑吐吐舌头:“反正他现在还不记事儿。”
姜氏哭笑不得:“你又淘气,明天你舅舅来了,你还敢这样?”
娘舅不是白叫的,见舅如见娘,有时候舅舅的权威比亲妈还要强些,所以姜氏用了一个“敢”字。
颜神佑笑道:“见了舅舅,我就不淘气了。”
姜氏无奈地笑了,却也心情好,伸手摸了摸六郎的光脑门儿,道:“神佑,明年春天我送你去见外婆,可好?”
颜神佑一怔:“哈?”
姜氏道:“明年你大表兄成婚,我与你阿爹尚在孝中,六郎又小,只好你去啦。”
颜神佑觉得有些奇怪。这年头吧,因为交通不方便,所以如果有住得远的亲戚,哪怕血缘很近、关系很好,如果住得远了,但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特指喜事、年节一类——通常都是送些礼物,并不会亲至的。有时候过年还不在一块儿呢。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比如父母去世,在外地的子女必须赶回这样。连父母大寿,如果儿子在外地做官,那也未必能赶得回来。
如今表哥结婚,巴巴打发个未成年几百里长途奔袭回去?这画风不对啊亲!
所以颜神佑特别坚定地逃避了问题,反问道:“阿娘还有打算吧?”
姜氏:……刚生了一个正常的小孩,忘了小孩他姐不正常了。姜氏把慈爱又忧伤的表情收起,换上严肃认真脸:“我和你爹须守孝,你外婆想见你们啦!”
“哈?”
姜氏道:“能有什么事儿?外婆年纪大了,想小辈儿了,送你去给看一看。真有什么事儿,一准儿不会单将你一个送走!你才多大?也不用你扛多大的事儿!到时候你只消依礼而行即可!六郎满月后,我有的是功夫教你,先将京中诸家人物给我背熟了!”
对闺女这种给脸不要,非要讨个真相的做法,姜氏给予了无情的打击!
颜神佑一想,也是,真有事儿,得先保住了六郎,其次才是她,又或者是颜肃之。至少对于二房来说,是这样的。对于整个颜家,头一个要紧的是颜孝之才对。看来……“外婆是不是身体有恙?”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许说出来,听到没有?你外婆好得很!”姜氏又头痛了起来,原本坐月子关了一个月,十分想出关。现在一想到出关要面对这个小变态,她又觉得坐月子了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情了。
这么激烈的态度啊……颜神佑用一种“我懂了”的表情点头。姜氏手痒得想抽她!
颜神佑没挨揍,倒是第二天一早,往楚氏处请安的时候,听颜希真说:“听说了么?三妹妹将四妹妹弄哭了,昨天我娘被惊动了,我才知道的。三妹妹也是……”
颜神佑忙问:“怎么?”
颜希真道:“你不是把香包给了四妹妹么?”她理解颜神佑不搭理颜静姝的原因,“回去四妹妹和五妹妹玩,三妹妹嫌吵,将四妹妹和五妹妹好一通痛骂。四妹妹哭得惨,她乳母不敢隐瞒,报了上来。”香包也被颜静姝抓起来扔了,这个颜希真没说。
颜神佑道:“再给四妹妹一副就是了。咦?三妹妹呢?”
“阿婆说她不恤手足,让她闭门思过了。”
颜神佑:“……”
“对了,这个给你。”颜希真取出一个布口袋,交给颜神佑。颜神佑疑惑地看着她。颜希真道:“我昨天做了这个。”
颜神佑暗叫一声惭愧,她昨天回去先是弄哭她弟,又被她娘教训,接着去舞枪弄棒。最后又想明年出行,她得准备什么,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连忙接了过来,笑道:“谢谢阿姊。”一面在心里唾弃自己好没节操,跟个萝莉叫姐姐叫得这样顺口。
见了楚氏,楚氏却又一通训诫,告诉所有的孙女儿:“须团结友爱,守望相助!”表扬了昨天颜神佑把香包给了堂妹,批评了颜静姝对妹妹不友好。
颜神佑道:“阿姊今天又补给我一副呢。”
楚氏笑道:“这才对的。你们是做姐姐的,要对妹妹们宽容些,照顾些。”
颜希真与颜神佑连忙答应了下来。
楚氏道:“都回罢,今日有客到。”
来的就是姜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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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来了,赶上了满月,但是满月的礼物只带了一部分,还有好几车还在路上==
此外又有给大家的礼物,也是只带了礼单之类,大件儿的还在后面。车行得不如马快,三舅为了赶时间,一路上骑马骑得有虐待动物的嫌疑了都。
到了先被颜肃之接了,进门又见颜孝之,再拜见楚氏,进献了礼物。最后一站才是看妹妹。
姜氏月子里养得白胖了些,姜伍很是欣慰。又看外甥,白白胖胖的。都说外甥像舅,小家伙跟姜家人只托了个影子,四五分像罢了。可看在姜伍眼里,那就是非常像!喜得都合不拢嘴,还小心翼翼地抱了一抱。
姜氏正好出月子,好好沐浴一番,虽在孝中,也显得十分精神。
姜伍已经在感谢颜肃之对他妹子很好了,颜肃之摸摸鼻子:“应该的,应该的。”
颜神佑见过三舅,被夸了两句:“长得越发好了。”问了些学习生活上的事情,又问老师质量如何。得知是齐凭,便也放心,这家伙听说有点故事,水平倒是还可以的。
说一回话,楚氏与颜孝之等人都过来二房这里,给六郎庆满月。除了颜静姝还在禁闭,其他人可都来了。又开宴,只是无歌舞。
姜伍直住到装礼物的车都到了,送完了礼,才再赶回去——倒是多休息了几天。
期间,姜氏更与他商议,想来年叫女儿返京,且说了自己的原因:“是想给阿娘看一看,也好解解闷儿。顺便多过几个月,等过了阿娘的寿宴再回来。”
姜伍道:“家中一切都好,只是阿娘总是想你,想外甥、想外甥女儿。虽有大郎娶妇,十分安慰。却也是一个替不了另一个,这些年,我们最挂心的就是你了。只是……神佑毕竟年纪小。来回奔波,能行么?还有……妹婿答应吗?”
姜氏道:“郎君并不反对此事。到时候我叫阿元跟着,郎君那里再选派心腹,说不得,也要哥哥们派人来接她一下儿了。”
姜伍道:“也罢,到时候叫家里来个人接她。我还有一事要说与你,大侄女儿、二侄儿的事,也有眉目了,恐怕也是这一二年要定下来。神佑一次过去,也不算只为一事,倒也值得。”
姜氏道:“是哪些人家?”
“大侄女儿说与米家为妇,已有八分准了。二侄儿欲聘你三嫂的娘家侄女,也是差不多了。”
姜氏笑道:“都很合适。”
姜伍道:“你阿姊家外甥,想与楚家结亲,你看可好?”
姜氏道:“楚氏名门,规矩森严,很好。只要阿歆尊重妻子,当夫妻和睦,家业兴旺。”
姜伍道:“家里也是这般说。”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姜伍假期有限,不得不赶回京中。
颜神佑也被确定,明天春天,六郎周岁她是不能看弟弟抓周了,她得肩负起代表家庭的使命,独自返京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副本即将开启,敬请期待~
集中解释一下。
一、女主的名字,古人起名,越往前,越不像后来那种同辈人必须有共同的规律。比如王导家,王导有子六人:王悦、王恬、王洽、王协、王劭、王荟。这还是一个爹的,相互之间就没啥共同之处~当然也有有规律的存在,比如司马道生、司马道子和司马道福==
二、女主的成长,有同学说有违和的地方,比如平等之类略矫情之类,又或者是对于三房的堂妹的关心与揣测什么的。这其实是我们现代人与古人很多观点不一致的地方,或者说,是我们现在代猜测的古人思想,与真正的古人思想是不一样的。穿来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因为身体年龄的关系,接触的事物还是不多,女主还是不自觉地会拿“印象中的古代人”来当标准,去猜测真土著的想法,这样就会出很大的问题。
比如女主对BOOS,就有误会。对BOSS来说,颜平之是她儿子,而不是现代普遍意义上的情敌的儿子,如果BOSS生不出儿子来,颜平之就是她的依靠。三姐妹也是她的孙女。她对颜平之,最初的想法就是:这是我儿子,我对他是有责任的,所以要养,至少不能养歪了。但是事不如人愿,这货被颜启养歪了,跟她作对了,这才是颜平之要被消灭的原因。对三姐妹,同理。但是在女主的意识里,认为颜平之从出生开始就是对立的、有利益冲突的、是来分薄颜肃之兄弟的资源的,所以她就会认为,BOSS最后会对三姐妹,尤其是已经有点歪的这个下杀手。但是BOSS这里,还是会试着纠正一下的。
女主与这个环境的代沟,挺深……
三、女主对客女的态度,除了代沟,还有地位。她之前不是上位者,类似的上位者的训练还没正式开始,现在就是在不断被长辈抽打的过程中学会调整。她跟颜希真还不一样,颜希真是一张白纸,怎么教就怎么学,尤其是思想方面。女主是个成年人穿越,她会带着前世的很多痕迹。思想的碰撞,有时候会显示得她十分幼稚,有时候又会显得土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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