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这个.....像是溪谷深峻的绝涧、盆地形成的天井、高山环绕的天牢、地势低洼且泥泞的天陷,草丛深林所构成的天罗,以及两山相向狭窄的天隙....这六个地形不可作战。”
其实也就是逢林、谷莫入那一套。
“我说完了关于行军的东西,只是一些依托于地形的作战方法,而并没有考虑到人和人之间,以及时间,粮食,季节等问题,但是,天时地利人和,我认为如果都能得到,那么一定就可以百战百胜。”
“我只是一个粗通地理的巫师,没有各位武臣的本领。”
妘载这么和大家说着,那些武臣都被妘载这一通麻花屁拍的浑身无比舒坦,各个都表示,哎呀你谦虚了,有了地利不就是占据了三分之一个上风么,四舍五入一下你已经赢了....
你靠着地利打出了三分之一个上风就已经奠定了胜局,因为你那是天兵下凡,而你的敌人那是阴兵过境,不是他打不过你,而是我们经过研究已经决定了,是他不配赢。
你这样追捧我们,怎么好意思呢,就显得我们格局小了。
至于咕咕和焦焦,已经离开了沙盘,焦子还拍打咕子的屁股,表示下一次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做演示攻击的那一方。
妘载这边,把各种地形的问题给大家讲清楚,后面讲述大河的问题,就可以信手拈来,而且大家都可以完全理解,所以基础科普十分重要。
“....上万年,乃至以十万,百万年来计,在那洪荒蒙昧的时代,在那天地都未曾完全开辟之前,大地上一片汪洋,而东方的沧海一直绵延到孟津的山野.....”
“大河从高原发流,经过那传颂中的积石山,又经过无数个山隘,道口,河道,草原,台塬......最后来到了我们之前去考察过的地方....”
妘载指向沙盘上的龙门地区。
“大河把这里的山冲出缺口,顺着高大的山体与高耸的台塬,以泄流之势轰鸣而下,因为整个天下的地形,大抵是顺着河流向东,而逐渐变低的,所以,支撑天空的不周山是在西北的方向。”
“大河到了这里,经过陶唐所在的土地,来到了风后和女娲曾经居住过的风陵渡,洛水和渭水从这里汇入大河,大河在这里遇到一个阻碍,也就是潼地桃林。”
潼的名字,是妘载之前和文命一起命名下来的,所以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之中,潼关大概会作为一个古老的名字而流传下去了,而且源头也不再是人为关隘,而是曾经阻挡黄河的岩石雄关。
“大河很轻易的冲破了它,继续向前...来到了砥柱山。”
终于把一切归还到砥柱山的位置,妘载叹息道:
“我和大家讲的很清楚了,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大家,地形既是天成的,但也不一定就是顺应天理的,如果龙门不开辟,大河的水依旧会从高处震落,持续积蓄而溢满喷涌,如果砥柱山不开三门,那么这里也会持续积蓄,就像是五户神所在的五户滩一样,确实是方便了用水,但是这种水,一旦到了涨水的季节,那就会变成洪水。”
“东方的土地是大河带去的泥沙,我们依靠大河从太古时代走到如今,在它所构筑的土地上延绵生息,大河也是在构筑属于它的土地与河道,那么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这样做呢?”
“人依旧是天地的一份子。”
妘载讲到这里,就暂时停下了说话,用完全且完美的专业知识,震慑住了这里的所有人,通晓治水的人在鼓胀,不通晓也不敢乱说话。
懂得都懂,外面全是资料,自己查!
妘载看向台骀,而台骀也点头道:“你说得对,你做的好!做得好啊!”
“我感觉,你比起过去的所有治水之人都要厉害,我也是那些过去的治水者之一,你不用太在意我,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台骀的话出来,诸臣也就都不说话了,但是还是有人弱弱的问道:“但是我还是不相信,再过几年就会发大洪水,上一次大洪水才过去多久啊.....”
“什么气候变暖,我都听不懂,反正你的意思是冰雪融化所导致的呗,但是高原的雪总有一天会化解完全的吧,汾河的上游也下雪,但是下雪积了没有几天就化干净了啊。”
不过那些人说归这样说,却也没有再说出反对妘载担任官职的话来了,因为他们知道,气候变暖这些词汇,就是这个人教给有崇氏的,说不定过两年他就考察出什么来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有些看着就像是家里用的土罐子而已,居然还能进行天气预报?
总之,那些古怪的东西,他们这些老臣是看不明白的。
“啊,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应该询问你啊.....”
台骀向着妘载走过去,如此开口说着,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紧紧的握住妘载的手,那特别的用力,仿佛把自己过去的一切希望都交托在眼中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天下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可不能跑了啊。”
台骀努力的,希望妘载把治水的事情继续下去,彭祖看到这个情况,也没有办法在说什么了,毕竟妘载的肚子里的货,比他这个炼气士都要多。
据说赤松子是他的老师?
那就差不多了,赤松子是去过西荒大地的,说不定这些知识都是赤松子教这个年轻人的!
彭祖这样想着,顿时就心平气和了起来!哎呀,不是这个年轻人太厉害,是赤松子太厉害,赤松子么,活了八百多年了,厉害不是很正常吗!
不愧是神农的旧友啊!
无形之中,在洛水工地里修仙的赤松子,没来由的一阵舒爽。
无形之逼,最为致命。
台骀去询问那个盘踞在他心中许多年的疑问,而妘载听完了那个疑问之后,却突然反常的沉默了一会,看着台骀眼中的希冀目光,妘载忽然道:“这一点我也不能明白,请您把您的治水经验,教导给我吧。”
这句话出来,文命就特别的傻了。
不对吧,载哥你应该知道的啊!
台骀则看着妘载,看着好一会,拍了拍妘载的手臂,认真且充满希冀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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