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志存跟着米金名在跑,年纪上来了之后,体能迅速下降,就光跟着跑都把他累了个不轻,一边跑还要一边给沈文其打气,让他不要睡着。
受伤之后会让人变的很困,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睡着,因为一旦睡着了,就可能在也醒不来了,沈文其只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很想睡觉。
耳边余志存的呼喊声不断,但是沈文其只觉得余志存的声音越来越小,也开始慢慢听不清余志存在喊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前面车灯唰的一下亮起来。
车子停在米金名前边,余志存迅速打开后门,帮着米金名把沈文其安排在后座上,然后迅速上车,车子朝着江存敬的避难所飞快驶去。
米金名替沈文其死死按压着伤口,不让血流出来,江存敬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开始做准备,只不过暂时没让余颐知道伤员是谁,但是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只能拖一秒是一秒。
车子开的很快,在这个路上飙到了八十码,避难所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就等着车子驶入。
车一停稳,余颐就带着刘淑拉着车到门口。
“怎么了,那里受伤,快把人抬下来”
“背上中枪,手枪弹”
然后余颐就看见了,中枪的是沈文其,刷一下眼眶就红了,不过还是镇定自若的说道。
“把人放上来,拉到医疗室,马上手术”
余颐朝着医疗室走去,米金名和余志存推着车紧随其后。
这场手术,余颐流的最多的不是汗,而是泪,刘淑擦泪的频率比擦汗的频率高多了,子弹是从沈文其腰部下腹的位置射进去的,然后放发生了翻滚。
腰下腹部的肉直接都被搅烂了,余颐夹出弹头,然后去除掉烂肉,幸好,子弹没有集中重要脏器,沈文其没有性命之忧。
整场战斗,只有沈文其一个伤员,手术很成功,余颐已经止住了泪水,之前余志存预想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余颐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大人。
“余姐,所长怎么样了”
“手术完了,只要修养一阵就好了”
就在沈文其手术完了的时候是,左庆也带着车队回到了避难所,余志存对所有救出来的幸存者进行询问,最终得出一个结果。
开枪的那个老头,应该是鲁伟的爹,当他得知沈文其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之后,直接就开枪报复了。
护卫队进行过简单的搜身,但老头的枪藏在哪还真没人知道,眼下知情人也都死在了乱枪之中,剩下的又多是被压迫的苦力,能拼凑出一个真相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审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不过这批人的处置,就成了问题,能发生刺杀沈文其这种事,这批人还值不值得信任是一个问题,谁也不敢替沈文其做决定。
这样的决定只能沈文其自己来下,这批人到底要不要用,是带回避难所还是就地打散,如果打散的话还需要考虑到江存敬的安危。
眼下沈文其的麻药还没有过去,还在昏迷当中,被解救的幸存者们只能暂时先看管起来,不能杀也不能放。
从灾变到现在,沈文其已经受伤两次了,一次刀伤,一次枪伤,说他命大吧,遭到两次袭击,说他命不好吧,两次都还活过来了。
从江存敬到护卫队,每一个人的心都提起来了,都在等着沈文其醒来。
麻药已经失效,沈文其缓缓从病床上醒来,听到病房里传来动静,余颐第一个冲了进去,只看见沈文其正试图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看见众人进来,沈文其苦笑一下,指了指桌上的水杯,喉咙实在太干,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手来代替说话了。
“我知道,我知道”
谷/span余颐擦擦眼泪,伸手打开了桌上的水瓶,用瓶盖一点点的给沈文其喂水。
“只能少喝点,啊”
余颐看向沈文其,眼里全是不舍和心疼。
看到沈文其醒来,大家伙悬着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特别是江存敬,听到沈文其中枪的消息,吓的不行,眼下看到沈文其醒过来,才放心。
“江兄弟,老哥这就去帮你炖鸡汤,我还有只走地鸡没吃呢”
受伤之后需要补充营养,江存敬想到了自己存了许久的走地鸡,用来炖个汤给沈文其补补刚刚好。
没人在眼下这个档口去不开眼的提那些幸存者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沈文其稍微好转些之后再提这个事也不迟。
“下次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你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看着眼角含泪的余颐,沈文其轻轻说了声。
“好,我答应你”
麻药已经失效,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虽然疼,但是沈文其还是挤出一个苦笑,以免让余颐担心。
“我知道你疼,我是医生,在我面前你不必假装坚强”
轻轻握住沈文其的手。
“确实是有点疼,别说,还是第一次遭枪子,自己遭过一次才知道什么滋味啊”
“没有下次了,不敢乱说”
余颐轻轻堵住了沈文其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情况怎么样了,应该没出事吧,有余叔在,也不会出事”
对于余志存的老成持重,沈文其是见识过的,相信他也能稳住局面。
“让我想想,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应该就是对那群幸存者的处理吧”
“还好,脑子没坏掉”
余颐似是嗔怪,一边埋怨,一边又替沈文其掖了掖被角。
‘其实我对于这群人没什么意见,都是苦命人,你跟余叔说一下,万万不可为难这群人,要不然就违背了我们的宗旨,这种事情,只要开了个头,就刹不住车了’
沈文其可是看见了自己中枪之后,开枪的那个人的惨状,光是这一件事情就让那些幸存者提心吊胆,如果这时候护卫队再刺激他们的话,想要这群人收心,只怕会更难,时间会更长。
左庆带着护卫队回到了避难所,但是地堡那边还是派人守着的,车队也没有那么多车来拉这么多人,幸存者们暂时还是只能留在地堡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就去说”
沈文其的意思很明确,余颐也将沈文其的话转交了出去。轻轻叹了口气,也就是沈文其受伤了才有时间来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平常哪有这闲工夫啊,一天忙的跟陀螺似的,想见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