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与戴林的精诚合作
库尔提拉斯还是没有成为瀚海都护的全面战略伙伴，皈依文明之光仅是戴林的个人行为。
对于这样的安排李德是能接受的，作为库尔提拉斯最大的贵族，戴林身上是带有天然的保守性的。
不过难得的是戴林并不是反动的享乐型贵族，长期的海上生活让他有着进步的一面，同时观念中也有着很难得的平等意识。
这倒是不难理解，大海之上瞬息万变，比起海战甚至天象更加危险。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必须要整条船上的人一齐努力。
危险来临之时，再森严的等级也没有意义，因为在海浪面前每一条生命都是等价的。
所以像戴林这样的贵族是值得团结的，他具有开拓精神和治理好国家的正面品质，所以在皈依文明之光时，李德亲自做了戴林和洛萨的引介人。
洛萨皈依文明之光，并非是怕戴林一个人尴尬和孤单，而是他也早有此心。
虽然暴风王国是圣光传统国家，洛萨本人亦信仰圣光。不过洛萨是一位战士，并没有真正的研习过圣光。
而且圣光和文明之光两者都不狭隘，并不排斥额外的信仰。
洛萨本人也很想真正的了解，自己将要站在一面什么样的旗帜下面。
“我们将致力于找寻惠及最大多数人的平衡之道，拒绝向任何极端思想屈从……”
站在巨石阵之中，李德带着戴林和洛萨完成了宣誓。而就在仪式结束后，从巨石阵的上方撒下了一片柔和的白光，笼罩在了洛萨和戴林的身上。
而就在这片白光之中，洛萨和戴林两人看到了星汉灿烂，六大本源力量交相辉映，除此之外两人在脑海之中又看到了不同的画面：
洛萨看见了人族各国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农民们在收获之后可以把更多的粮食留在自己家的谷仓里，即便是边境上也不用再担忧丛林巨魔和森林巨魔的侵犯。
戴林所见到的，则是渔民们脸上带笑的从渔船上搬下来一桶桶肥鱼，各家族也不再封锁各自的技术，造船和生产武器的工人，都能够得到让他们过上好生活的酬劳。
两人正在对文明之光各自感悟之际，他们的身上也发生了变化！
戴林体内仿佛有一重枷锁被打破了，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个体实力得到了突破！他成为了一名真正的英雄海军统帅！
回过神来的戴林紧握着双手，突然他的手像是闪电一般利落的从腰间抽出了火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随着他的枪声落下，一只路过的飞鸟掉在了他的脚边。
“这是我做到的？”
这一枪开的比从前干脆利落了不知多少，随即他又抽出了海军砍刀，转了两下手腕之后戴林坚信，现在的他一刀能连续斩断三根牛腿骨！
成为了一名英雄之后，戴林的气度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从前国家的命运和个人的荣耀都像是一副重担，给这位统帅施加着压力，以至于他长久以来没法成为真正的英雄。
如今在皈依文明之光的过程中，奔向新世界的喜悦让他突破桎梏，这是令人欣喜的事，因为他是在正面情绪中成为的英雄。
不若如此，戴林或许早在长子死于巨龙火焰之下时，因为悲愤绝望而突破了桎梏。在负面情绪中成为英雄，往后他的性情自然也就更加暴戾。
而在另一旁洛萨的变化更大！他是在感悟之中被戴林的枪声惊醒的，他奇怪的看着戴林，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开枪。
可是随后他就注意到戴林看他时，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怎么了？”
听到洛萨发问，戴林摇了摇头。
“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洛萨奇怪的摸着自己的脸，他自己也感觉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元帅，祝贺您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李德没有卖关子，脸上带着笑的说到。
洛萨本来也不是一个老人，他只是在卡拉赞受到了魔法的冲击，才变成了垂垂老朽的样子。
后来经过了安东尼达斯等多位大魔导的诊断，都认为魔法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但是现在，皈依了文明之光后，这不可逆的伤害也得到了修复。
洛萨的皮肤再次变得紧致，雪白的头发和胡须重新显现出了黑色，不过即便是修复了身体，洛萨的头发和胡须却也仍有些花白。
这并非是魔法的伤害没有恢复，而是这已经是洛萨的真实年纪。
他本就已经人到中年，自黑暗之门起现在已经是第七个年头，带领联盟军纵横沙场数年，消耗了他太多的心力，这位中年的元帅，开始了正常的衰老。
“原来是这样，我甚至都已经习惯当一个糟老头子了。”
洛萨抚摸着头发说到，曾经在燃烧平原一心求死的他，早就是宠辱不惊的境界，此时找回了失去的岁月，他倒也没有表现出有多狂喜。
李德倒是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是啊，您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中年人了。只是很抱歉，可惜您早就到了谢顶的年纪，前面的头发是真的长不回来了。”
洛萨指着李德无奈的笑到，戴林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正式成为文明之光信仰者，三人感觉关系更近一些了。
戴林更是感悟格外深，他突然觉得可以把文明之光作为契机。这个让人更加宽广博大的信仰，不仅不会阻碍人原本的力量，反而会让人变得更纯粹，身体也更坚韧。
库尔提拉斯和瀚海都护有商业往来这个媒介，他可以在利益上向其他家族让渡一些，但是经办人尽可安排自己信任的人。
经过严密的考察之后，他亦可以把自己信任的人发展进入文明之光，时间一长他手中将拥有一支自己能绝对信任的强大力量。
只要在绝对力量上压过已经渐渐显露野心的家族们，那么国家内部的矛盾，自然也可以消弭于无形。
这个思路一经打开，戴林霎时间感觉天地宽。
库尔提拉斯的平衡，就在于各家族之间互有妥协。
斯托颂家族负责造船，却不直接指挥海军，而是把军队交给库尔提拉斯掌管。相反，同样普罗德摩尔家族，也不可以私自研究造船的技术。
当然就算是库尔提拉斯想私自研究造船也不现实，因为造船需要的原材料：优质木材全都产自斯托颂谷地，在库尔提拉斯境内，斯托颂家族可以对任何一方进行技术锁喉。
本来双方各有妥协，保持平衡是很好的。
可是就因为库尔提拉斯长期缺乏顶尖战力，海战格外依赖强大的战舰和火炮，才导致了斯托颂和艾什凡滋生了野心。就在不久前，甚至明目张胆的索要更多利益。
既然国境内做不到，那么何不在国境外动一些心思？
有些事情只有真正身在此间才看的清楚，之前对于文明之光这个模棱两可的概念，戴林心中还是有犹豫的。
现在他自己就在此间，终于明白了李德是值得信任的，他觉得自己可以给李德提供一些帮助，为将来对方帮助自己铺路。
“李德，你们在造船方面遇到很多难题是吧？”
走出巨石阵的路上，戴林如此发问让李德心中一动，他选择对戴林实话实说。
“是的，尽管工程师们很优秀，可想要攻克那些难题，最快也需要两年时间。”
戴林点了点头。
“之前你曾用第一批货的延后结款，换了租用我们的战舰。我可以继续租给你们几艘战舰，而且是库尔提拉斯最先进的战舰。
你们可以对那些战舰进行内部研究，相信这会对你们攻克难题起到帮助。”
戴林的这番话对于李德简直就是一道惊雷！当世最先进的战舰！可以供给他们做内部研究！这是何等的恩情？！
不过接着戴林就又有了下文。
“当然这租金肯定不会便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还算是条件？左右一国兴衰的技术，花多少钱也不为过。本季度瀚海都护的盈收突破了二十万金币大关，他有足够的底气。
“即便只是以租用的名义，没有足够多的金币，斯托颂家族也很难同意。
还有，船到了之后你们要慎重研究。传闻斯托颂家族在船上做了保密工作，相隔万里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能力察觉。”
李德忙不迭的点头表示明白，同时他还在等戴林的下文。
“最后，希望你们在攻克了难题之后……帮我，不是指库尔提拉斯，培养一批可靠的工程师。”
李德终于彻底明白了，戴林在帮助瀚海都护的同时，也是要借鸡生蛋啊，他终于下定决心把核心技术攥在自己手里了！
当初李德就想过要建议戴林这样，只是那时他还不清楚当下普罗德摩尔和斯托颂、艾什凡关系如何。如果话说不好，反容易落下挑拨库尔提拉斯内政的口实。
只是在此刻，李德和戴林终于在利益上达成了一致。
“我明白了，您放心，这件事事关许多人的命运。之后我会集合瀚海都护的所有高层，我们深入探讨此事，保证每一个关节都做到周密细致。”
得到李德肯定的答复，戴林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那我也先回到住处准备一下，晚宴的时候我再过去。”
说罢，戴林直接自顾自的迈大步走在了前面，此时的他脚步显得轻快很多。
在戴林走后，洛萨这才叹了一口气。
“之前戴林心里一直有顾虑，我希望你能理解。他的父亲把一个强盛的国家交到他手里，内部矛盾的重压使他……”
李德摆了摆手。
“您不用说这些的，现在我们已经是最亲密的战友。从潮落岛海战第一次见面起，我就清楚戴林陛下是一位怎样磊落的人。我们精诚合作，必将会改变这个世界。”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德的目光尤为深邃。戴林的提议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启发，此时他正在想着塔纳利斯以北，尘泥沼泽之外的那座海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