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望日城中央巨大的神像上,这神像如同一座天神一般,遍身金辉,威严肃穆。
神像下越来越多的信徒聚集在一起,认真的背诵着教义,认真的做着祷告。这是每天都要经历的第一件事,早已深入人心。经过数月的洗礼,此时的望日城中几乎全是信徒,不信父神的人几乎没有。这与氛围有关,也与人们对更深层次的追求有关。越来越多从其他地方赶来朝圣的信徒,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这是一座圣城,就如信徒们自己所说的那样,这里是信仰的起源,是一切的源头。
奥斯丁穿上洁白的教袍,揉了揉眼睛,简单的梳洗一番之后也走到广场上。此时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信徒挤满了城市的中心,他昨天睡的沉了一些,已经赶不及去中间。此时的他脸上有两刀剑痕,一道从左侧眉骨到右侧的嘴角,一道从右侧鬓边拉到下颌,看上去狰狞可怖。
其实他这个伤,是可以完全痊愈的,只是他不愿意让人治疗这两刀剑痕。这是他留在心底的坚持,以及抛去软弱的印记。
有时候他也会回想起那天,血染红了天空,信徒们在城防军的杀戮之下直接溃败。不懂武技的普通人只能凭着心中一腔热血与悍勇,与军队抗争。他很走运,因为他还活着,可很多人却死在那场混战之中。
有时候他也会扪心自问,后不后悔,让那么多人失去了生命。
他会告诉自己,绝不后悔。为了心中的理想和理念奋斗,乃至于死亡,绝非是遗憾,而是一种神圣的态度!
他只后悔自己不够强大,只后悔行动的过程太冲动。
他抬头望了一眼那神像,突然一怔,这神像屹立在这里数月,他来了之后每天细细观看,可今天却被他发现了一点异常。神像上左边耳垂上多了一颗耳饰,昨天似乎还没有。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睛观瞧,依旧是多了一颗耳饰。
像他这样发现这细节的人也有不少,不过这里是神迹之城,有些人觉得理所当然。
早课结束之后,他吃了一点饭,换上了一套连身凯,提着长枪一溜小跑跑到城外的骑士训练营,一天的课业也就此开始。
战气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有些人在神像下祈祷、祷告、忏悔,最终获得了父神的垂青,得到了使用圣力的能力。可也有一些人,却拥有了战气。战气似乎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力量都不太相同,这力量同样来自信仰,但与圣力又有一些差别。
圣力好似神明的力量,可以使用一些很特别的能力,而战气则和圣力的神术体系完全不同。战气可以滋养肉身,可以使自己的力气变得更大,**变得更强。神术大多数都是没有攻击性、侵略性的,可战气却几乎都是充满了攻击性的能力。
炙热之枪、神圣冲撞、裁判之矛……
这些技能往往充满了强大的攻击性。
训练营中聚集了超过五百骑士,而且数量每天都在增加。看着越来越多的同伴,奥斯丁用力攥了攥手中的长枪。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这世界的巅峰,哈诺撇了撇嘴,对于周围使徒异样的眼神丝毫不放在心上。前段时间再一次出现神降的神迹,大量的信徒再一次获得了圣力的种子,成功的成为了使徒。法比奥为此不止一次的召唤他,要他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说之前哈诺还想着跟在法比奥身后混,现在他心底的野心如同野草一样开始疯长。兽皮卷给了他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机会,这个机会足以让他挑战一切不可能。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信仰。
信仰是一个很特殊的东西,信或者不信,都在个人自己心里装着。你表面上说信,心里不信也可以,不过这样只能让圣力止步不前。这东西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哈诺为了获取更多的圣力,每日都会到教堂中做早课和晚课,变得格外的勤奋。他有时候也会插手教堂内部的一些事情,不过手段却很高明。
他跟着罗西,跟着法比奥厮混了这么久,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赌棍,他可是贵族集团中的新贵。要说玩这些手段和阴谋诡计,谁又能比得过天天把演戏当生活的贵族?
他心里也有一丝隐忧,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罗西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他不怕法比奥,不怕阿提拉,唯独害怕罗西。罗西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说罗西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他陪在罗西的身边。罗西这个人非常的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有时候他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而噩梦的内容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罗西推开他的门,笑着望着他,说一句“我回来了”。
罗西回来会如何?
他不会杀了自己,但一定会永远的折磨自己。
这是哈诺对罗西的认知,罗西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如果说之前的背叛是他不得已的选择,在帝国集团和使徒中被迫做出了选择,那么随后的背叛,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与享受,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毒药,你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会要人命,却总是控制不住的去尝试。他已经是贵族了,是帝国的新贵,是人人都要巴结的对象。他不是那个跟在罗西后面的狗腿子,也不是谁的狗,他现在是狗主人!他不想再回到过去,他要亲自创造未来!
回到自己的府邸中,他一头钻进了密室里。手中的圣力随着他的心意不断的变化,这纯洁的圣力表面之下,隐隐有无数的黑色在疯狂的涌动,这是一种隐晦的力量,这力量卷起了他身边的东西,围绕着他开始旋转。
这是精神的力量!
这是**的力量!
一尊一尺多长的神像突然一头栽向一旁的墙壁,应声而碎。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块,抬起自己的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有人信,于是有了信仰。
有人不信,他必然是无神论的拥护者。
可还有一种人,他信了,却也背叛了信――堕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