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我们都是有一套非常严格的测试机制来应对贸然到访的客人,”波波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不过眼下就抛开那些烦人约束啦,波波莎大人早就想用自己想出来的谜题把乌龟老师出的谜题给替换掉了。这次,就将由波波莎大人来考一考大家啦!”
“有完没完啊!”宫辰继续在角落里蹲着,嘟囔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却依然传到了波波莎的耳中,如果它有耳朵的话。
“不许对考官大人不敬,这是极其不礼貌的。”波波莎微微有些生气,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了那副欢快的语调说:“第一个问题,这是一道送分题——什么东西能说会唱?”
能说会唱的东西在这个现代社会里可真是数不尽数了,于思奇脑海里起码有十几个备选答案,到底是哪个呢,真是不好抉择。所以当他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的时候,他就感到这完全不像是一道送分题。特别是宫辰,居然拿着不知道从哪拾来的画笔在地面上写字。
“不许在我的卧室里乱涂乱画!”波波莎生气地跳到宫辰的边上,桌子脚用一个奇特的方式将他手中的画笔没收,吞进了自己的肚子又跳回原处,这个举动似乎让正在沉思中的安神父回过了神。
就在波波莎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安神父居然笑呵呵的走到波波莎面前说:“波波莎。”
“叫我有什么事,打算求饶吗,还是说你打算贿赂本考官?”波波莎一脸戒心地说:“告诉你,波波莎的意志坚如磐石。”
“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安神父懒洋洋地说。
“什么答案?”波波莎一头雾水地问。
“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波波莎生来就能说会唱?”安神父像唱歌一样的把这句话哼了出来。
这让众人大吃一惊,原来还有这种解答方式。
“不算数,这...怎么...能算作答案呢!”波波莎表情有些慌张,原本利索的口舌都开始结巴起来了。
“从来就没有人规定过答案只有一个,不是吗?”安神父笑着说:“我本人虽然不介意和你这样会说话的桌子进行着奇妙的互动,但是我身后的那些朋友可能已经有些腻了。”
正巧这时,宫辰铁青着脸提着长棍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压低了嗓音说:“你想要耍赖吗,波波莎?”
“能不能再猜一次?”波波莎有点害怕地瞥了长棍一眼说:“算作有偿的,如果这次还被你们猜中了,波波莎就亲自带你们上去见主人。”
“如果没有猜中呢?”于思奇问。
“那么你们可能得打道回府了。”波波莎有点心虚地说:“或者也可以尝试用入侵者的方式,波波莎不会去出手阻止的。”
“再猜一次?”安神父轻轻地说,仿佛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神父,别听这破玩意的鬼话,我早就觉得一张桌子会自称大人很不正常了,更不用说它很有可能是来拖延我们时间的存在。”谢宝珍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没错。”宫辰又向前迈了一步,做出了攻击动作。
“你们都先消停一下,”安神父平淡地说:“无非就是再猜一次谜题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波波莎,如果你输了,那么你可能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什么代价?”波波莎问。
“跟我回家,”安神父轻描淡写地说:“最近我现了一个问题,我和我的学生经常会因为少一张桌子而不得不错开时间来进行读书活动,这让我对他学业进度的监督工作产生了一定的障碍,所以假设我有一张会说话的桌子能够帮助我进行教学工作的话,我或许就能够抽出更多空闲的时间来复习一下那些好久没有练手的乐谱了。”
“我有努力上课的,”于思奇辩解道。
“当然,我并没有否认你的努力,”安神父说:“但是我觉得这不是阻止我想要一张会说话的桌子的理由。”
“为什么?”波波莎问。
“不可以吗?”安神父反问。
“当然不行,波波莎是属于主人的,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这是波波莎的宿命。”波波莎摇晃着它的抽屉说:“这座塔里的一切生命都降生于高塔之中,从来没有任何‘人’离开过此地,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
“规矩是可以被打破的,”安神父来回走动了几步,情绪有些激动。
“但是有些规矩是用来遵守的,”波波莎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那你就该去实现自己的诺言,而不是想着逃避。”安神父一针见血地说。
“当然,波波莎认输了。你们上去吧,波波莎允许你们上去了,请原谅波波莎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波波莎神情有些失落,天花板上缓缓降下了一个滑梯。
“好一个欲擒故纵,神父你这小手段玩得可以啊!”宫辰竖起了大拇指。
正当大家都排队准备上滑梯的时候,“等等,”安神父阻止了大伙的行动,擅自说:“出题吧,既然你想要和我玩猜谜,那我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你是不是傻?”宫辰转过脸吃惊地问:“吃错药了吗,一张会说话的桌子而已,有必要这么执着吗?”
“一边凉快去,”安神父没好气地说:“没看到我正在办正事吗?”
“行...行,神父你想法奇葩,我就不打搅了,我就带着他们先上去看看情况了。”宫辰顺着滑梯爬了上去说:“回头见。”
“神父你也要记得跟上啊!”于思奇叮嘱道。
“花不了多少时间,出题吧,波波莎。”安神父目送众人消失在滑梯之上,表情轻快地说。
“什么东西生时无形,逝时无铭,驱使万物,却从不自鸣。”波波莎将谜题用歌声的方式唱了出来。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谜题,”安神父笑了笑说:“但是你不觉得这个谜题的答案实在是有过于好猜了吗,波波莎?”
“你走吧,我知道这样的问题是难不到你的。”波波莎将自己埋在滑梯后面,情绪有些失控。
“这样真的好吗?我并没有给出答案啊,你为什么要自己认输呢?”安神父问。
“因为我知道我赢不了你,不论是智商还是战斗,你都能够将波波莎玩弄于鼓掌间,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神父?”波波莎歪着桌脚说:“从一开始波波莎就应该知道的。”
“那你真是太抬举我了,”安神父淡然地笑着说:“好吧,那我就在塔顶等你了,波波莎。”
“不得不说,能够把波波莎的心智挫败的如此干脆,你们这些入侵者的手段可比前面那伙人强太多了!”滑梯之上传来了一个风趣的声音,伴随着轻佻的笛声。
“帕瓦笛先生?”波波莎突然慌张地抬头看着顶部说:“口风琴女士去哪了?”
“噢...她在不久前与上一伙歹徒交战中,不幸去世了。”帕瓦笛的声音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扬起了美妙的笛声。
“那么大的骚动,我以为...难怪...你是来接替她的吗,帕瓦笛先生?”波波莎谨慎地问,虽然安神父看不到它的正脸,但是能够感觉到它有些惧怕上面那个家伙。
“不,我是来终结这场闹剧的。”帕瓦笛吹奏了一动人的乐曲,声音像有生命一样,从滑梯上降落到安神父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死亡的乐章已经开始演奏了,请您务必抓紧时间,不然你的那些同伴们可能要在音乐的海洋中溺水而亡。”
“祝你好运,神父。”波波莎破天荒的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看着安神父身手敏捷地爬上了那座滑梯,叹了口气。
随着滑梯慢慢回归成天花板,一切都像未曾生过一样,只有神情有些落寂的波波莎在角落里哼着它自己编造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