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头换面的于思奇在羽的提醒下跳下了火车,徒步回到了市区之中。
头顶的天空已经渐渐展露骄阳了,他脑袋上顶着的假发和嘴唇上方假胡须都让他的皮肤有些不太适应。但是考虑到不暴露身份,他选择了忍受。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在即将回到姜家祠堂的时候,他很确信自己至少见到了数名机构里的工作人员在附近徘徊。为了避免正面对上,于思奇不得不在那些摇摇欲坠的破房烂墙中小心穿行着。
终于,熟悉的大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看着这几乎没有变化的庭院,推门而入的于思奇多少还是有一点点感慨的。
不过就在他朝着里屋走去时,身后蹿出的东西把他微微吓到了,更不用说羽已经提前告知他尽快躲避了。
猫下腰躲过了背后的偷袭,于思奇借着眼角的余光发现是波波莎,急忙制止道:“干嘛呢,是我啊,于思奇。”
“我以为是入侵者,抱歉,先生。”波波莎一脸歉意的抱着扫帚说:“你们走了之后,屋子附近出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我和波波弥都担心极了。”
“嗯...这不能怪你,毕竟我换了身行头。”于思奇安慰了一句,坐到了沙发说。
收到安慰的波波莎很快就喜笑颜开了,它扔掉扫帚,一蹦一跳的来到于思奇跟前问:“需要吃点什么吗?莱拉姐妹已经在厨房准备多时了。”
“那就拜托了。”于思奇刚好也觉得自己该吃点东西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目送着波波莎走进厨房,无所事事的于思奇随手摁下了一旁的遥控器,开始看起电视来。
大多数频道都在播送着重复的内容,里面基本上都是千遍一律的喜庆和欢笑。但是这种东西对于现在于思奇来说实在是一点都不合适,所以他不停地切换着频道,直到实在是没有东西可看为止。
就在他靠在沙发上等着早饭的时间,电视里突然传来的一阵女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端正了姿态,他把目光移向了荧幕前。
身穿便服的女主持人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向屏幕前朗读着一些本不该在电视上听得见的内容:
日前本栏目记者前往事发地点堂家湾勘察,发现了一些十分可疑的地方。作为被‘泥石流’所吞噬的受灾地点,堂家湾并没有太多的泥土堆积。也没有看到相关的挖掘设备和救援器材,就好像我们的政府放弃了对该地区人员的搜救工作一样,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另外,请大家听一下这段录音,这是我偶然的情况下录制到的素材,我本人是完全听不懂里面的含义。
说完这些话的主持人从桌子上拿起了一部手机,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的了不太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喘息声。
接着突然一声女性的尖叫,然后是爆炸声,最后就在于思奇觉得这什么玩意的时候。一段非常清楚的男声出现在了录音之中:“本来按照规定,我是不该让你活下来的。但是奈何我从来就不是个喜欢守规矩的人,所以恭喜你啦,你走大运了。”
正当主持人把手机放回桌子上时,荧幕上的画面出现了变化。几名风尘仆仆的男子闯进了直播室,对着那女人大吼着:“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已经被开除了吗?为什么还要偷偷把门锁撬开,溜进直播间里...等等...你不会是在偷偷的播报违规内容吧,天哪...你们快去把直播间源给切断了。”
“已经晚了,”主持人十分冷静的站起身说。
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被几名壮汉围住的画面,里面还有个人说:“抱歉,大姐头,虽然大年初一就去派出所不是特别合适,但是你做的有些过火了。”
这真是一出好戏,如果不是里面出现了堂家湾这个地名,于思奇差点就以为这是个还算不错的‘真人秀’节目了。不过正当他回味着刚才所知晓的内容时,波波莎已经顶着餐盘来到了他的身边说:“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吗?”
“没,也不能算是特别好看,但终归还是能看的。”于思奇端起米粥用勺子喝起来说:“这次的瘦肉粥很香,味道很棒。”
“这都是莱拉姐妹的功劳,她们在看了电视上的天天厨房之后,觉得有必要加点麻油进去了。”波波莎歪了一下脑袋,结果头顶的餐盘倾斜的很厉害,吓得它直接赶紧扳直了身子。
“我不知道鬼魂也爱看电视,”于思奇打趣道。
“你们的世界有很多新奇的玩意,我们都很喜欢。”波波莎欢快的说:“你知道神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好安排一下。”
“他们...”于思奇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想起了之前的回忆,突然觉得失去了所有的胃口。于是他缓缓放下还剩下的半碗米粥,阴沉地说道:“神父他们被紫色的光圈碰到之后就消失了,我正在调查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线索吗?”
“抱歉,先生。波波莎的印象中没有任何东西会发出紫光。”波波莎的表情也开始暗淡了起来,它幽幽地说:“不过波波莎会替神父他们祈祷的,祈求他们平安归来。”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于思奇打了个哈欠,又重新靠回沙发上说:“我需要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我可能要出趟远门,屋里的安保工作,就麻烦你了,波波莎。”
“包在波波莎身上,”波波莎一跃而起,餐盘在它跳跃下飞到了空中,然后垂直落在了它的脑袋上。
就在于思奇刚关上电视,合上双眼准备小睡一会儿时,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把他给惊住了。他一边缩进沙发里,一边示意着波波莎过去看看情况。
收到指令的波波莎把头顶的餐盘吞进抽屉中,大摇大摆地走向了窗户边,踮起了脚尖。
屋外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你确定之前看到有个落单的人影在这屋子附近吗?”
“我很确定,乔尔。”另一人显得不耐烦。
“可是我们没有权限,贸然闯入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乔尔耐心地说:“不如你先让我回去申请一下手续,然后我们再过来看看。”
“让那些狗屁程序去死好吗?什么都讲道理的话,那你还能做成什么?”那个人开始发起火来。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于思奇小心地朝着厨房移动,他深知那里有一条密道能够通向外面。波波莎也意识到了这点,选了个比较宽敞的墙面靠边站住不再动弹了。
当于思奇溜进厨房时,大门被撞开了。
两人急匆匆地破门而入,十分的没有礼数。他们粗略的环视了一圈客厅,发现什么人影也没有。
乔尔松了口气说:“嘿,你可能是真的看花了眼。”
“你见过放在门厅的桌子吗?”另外一人拍打着波波莎的脑袋问,“好多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在乔尔的惊讶之中,那人居然把沾上米粥的手放进嘴边舔了舔说:“稀饭...有人刚在这里吃过东西,你去楼上看看,我去卧室。”
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于思奇自然是无法关注到波波莎那边了。顺着那密道,刚刚还倦意上身的他现在已经无比清醒了。
像过街老鼠一样,他开始了属于自己的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