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进屋的于思奇最先看到的是昏暗的室内环境,在他寻思着之前火堆为何灭掉了的时候,跟进来的宫辰已经提着灯走到了他的跟前。
看着那熟悉的造型,于思奇有些在意的问:“这不会就是那盏引魂灯吧?”
“对呀,你还记得它呀,真难得。”宫辰有些得意的说道。
借助宫辰手中的提灯,于思奇看清了他们周围的环境,地面湿漉漉的,像是有人泼过水一样。身后的墙面上残留着大量的泥浆,还有一些看上去不像是屋内原本就存在的碎石块散落在他的视野范围。跟着宫辰的步伐,他们来到了之前的火堆边上。
毫无疑问,火堆肯定是早已被熄灭了。而且从翻倒在地的汤锅和泼散在地的汤汁来看,这里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
“看上去不太妙,对吧。”宫辰弯腰伸出左手的食指在那些混合着食材的汤汁里划拉了一下,然后毫不忌讳的放入口中舔了舔:“味道不错,还热乎着呢。”
“你不觉得脏吗?”于思奇略微有些反感的看着宫辰问。
“比这还脏的事情我都做过,这不算什么。”宫辰站起身,将手指在自己的衣服上揩了揩,朝着楼梯走去。
于思奇懒得去猜测宫辰到底做过什么更家‘肮脏的事情’了,因为这样的想法会极大的引起他的不适。
二人上楼之后,注意到手术室的门是半虚掩的。不知为何,在宫辰打算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于思奇阻止了他,因为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里面似乎有些什么让自己不太舒服的东西在里面。
被于思奇阻止之后,宫辰将提灯递给了他,自己则掏出了那张弓,在搭上弓箭之后。两人做出一个非常有默契的配合,共同一脚踹开房门。由于思奇先进,宫辰随后搭着弓跟在他的后面,对着他视野内的一切活物进行着精确的瞄准。
在提灯的照射之下,于思奇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手术台,上面的血迹还很新鲜。大概是屋里的通风效果不理想的缘故,于思奇始终都能闻到一股腐烂衰败的气味。
接着他又上前了几步,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边边角落里,看看自己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结果,在他转过身子朝着宫辰的右手边看去时,一道黑影落到了他们的跟前。
如此突发的情况自然是引起了每一个人的注意,宫辰二话不说,直接射出了早已拉满弓弦的箭支。而于思奇自己,也尽量将提灯高举,打算看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噗呲’一声,箭支入肉的沉闷声响让宫辰和于思奇更是紧张的很多,因为对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的迹象,反而走向了门口。
就在宫辰第二箭脱手而出的快要射中对方时,房间的光线一样子亮堂了许多。那人居然主动将灯光打开,这是于思奇没有想到的。
由于眼睛长时间适应了黑暗的缘故,这种强烈的光线反而让他的眼睛有些不太舒服,眼泪非常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划过了脸颊。
待到他匆忙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之后,心想对方为何不继续进行下一步追击的于思奇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尽管有些嘶哑,但是确实是熟悉的嗓音。
“没事不要随便用脏手擦眼睛,对眼睛的养护没有任何的帮助。”勿忧行咬了咬牙,将扎进自己肩膀里的箭头给扒了出来,扔回给宫辰说:“下次射击前能否先看清楚对方是谁呢?虽说这种程度的东西很难伤到我,但是后续伤口的处理和消毒还是很麻烦的,特别是在现在物资缺乏的情况下。”
宫辰的第三箭还刚搭在弓上,他自己也被这样的‘误伤’给楞住了,有些结巴的说:“...你...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的话,你们就见不到我了。”勿忧行对自己的肩膀进行了简易的包扎之后,将扎到他身后墙缝里的箭头拔了出去,扔给宫辰说:“我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这是否说明你们那边已经结束了?”
“对,我们有新的病人了。”于思奇把提灯还给宫辰说:“恩闵和福夕受了很重的伤,你应该能搞定吧?”
“我,算了...一起下去吧,这间手术室已经不能用了...它被污染了。”勿忧行转身走出了房间,并招了招手让其他人跟上他。
三人下到了一楼,发现安神父已经将恩闵和福夕安置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并在那里又生起了一堆火。
勿忧行看到安神父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俯身开始调查起福夕的伤势来:“肾脏破裂,血脉逆行,嗯...从伤口久久不能愈合来看,血液里似乎还带点毒性。”
勿忧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双白手套,套在自己的手中,对着福夕的伤口处按压了几下说:“伤口扁平,内凹,皮肉翻转力度不大。这应该是刀伤了。我猜他大概是被带刀的小刀给刺伤了,是你将刀子拔出来的吗?”
说完这些话之后,勿忧行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安神父问。
“不拔出来的话,我没有办法对他进行治疗。”安神父解释道。
“就知道擅作主张,那我问你,刀子还在吗?”勿忧行表情微微有些不悦,语气方面也有点尖锐。
“当然,我一直收在身上的。”安神父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用手帕包裹的细长物品,不用想,这肯定就是那把刀子了。
看着那手帕周身散发出的淡淡金光,勿忧行似乎有些戒备,他眉头紧锁的看着那东西说:“放在一边吧,我等下会去分析它的成分,尽量早点调配出解毒药出来。”
勿忧行没有主动去接安神父递过去的手帕,反而转过脸看了看恩闵说:“你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脚筋断裂而已。其他的伤都不打紧,安心静养的话,大概三个月就能恢复好了。”
这个时候,宫辰忍不住问了一句:“其他人去哪了?”
“不知道,”勿忧行冷漠的做出了回答,并将地上的手帕拾了起来,拿起里面的银色小刀端详着。
“那么多人就剩你一个,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你不会假装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要知道不论是地面上的潮湿程度还是墙上的泥浆都说明了,核桃和花生曾经在这里发生过打斗。当然,我就不提被打翻的汤汁了。”于思奇对于勿忧行如此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满,于是他态度强势的用自己掌握的证据开始质问起勿忧行来。
面对于思奇罗列出的证据,勿忧行默默放下手中的刀子,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怎么说来着...天生就喜欢听故事对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讲一讲我所经历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