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凌霄剑宗的清岳掌门!”
来人狮鼻阔口,霜发虬髯,面容虽显老态,但两目精光熠熠,不怒自威,高大的身材,威严肃穆的长相,看起来不像是道门之人,倒像征战沙场的将军,正是凌霄剑宗掌门清岳真人。
也难怪黑炎道君一掌击在他身上反被震退,清岳真人虽不在当世十大顶峰之列,但凌霄剑宗乃当世大宗,即便在十大门派中都位属前列,清岳真人能稳坐凌霄剑宗掌门之位,一身修为岂是黑炎道君可以撼动
“还不止,宿沫峰陆真吾陆首座,丹霞峰商影商首座也来了!”清岳掌门身后之人时,众人更是讶异,一个面容消瘦,发色乌亮,看起来比清岳掌门还年轻些的道人,实际上是清岳掌门的师叔,凌霄剑宗耆老陆真吾。另一气质温婉的道姑,则是名头颇盛的女修中的高手商影。后面还跟着一干弟子,只看形貌,便觉个个根骨清奇,神俊非凡。令人不得不赞佩到底是大宗门,带出的弟子都不一样。
一些却看出端倪,凌霄剑宗五峰首座除了谢康乐和久不现世的剑冠顾剑声外,其他三个皆已到场,连弟子也浩浩荡荡带了一大批,看起来目的怎么也不单纯。
甚至知晓因由的人已抱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想那开国之时,袁天罡从皇世星天背门而出自立一脉创建司天台,辅佐李世民荣登九五,而选择了李建成为帝星的皇世星天却因此覆灭。而听说二十余年前皇世星天余孽在明州暗中搞些邪法,结果邪法未成便又被凌霄剑宗剿灭。
如今两个都曾覆灭过皇世星天的门派在皇世星天遗址对上,将会发生什么倒是引人遐思。
“嘿,凌霄剑宗看上去来意不善,莫不是要打起来?”一旁张惯晴看热闹不嫌事大。
“会吗?司天台和凌霄剑宗素无瓜葛,有都有皇世星天作为的敌人,怎么会起争执?”
张惯晴道:“谁说有共同的敌人就是同伴了,那皇世星天虽因司天台覆灭,但实则是意气之争失控带来的意外恶果,袁天罡晚年可是悔得不得了。司天台再怎么跟皇世星天再怎么闹,根也还是在皇世星天,可凌霄剑宗直接把人家根给断了,这搁谁谁也不舒服啊。”
闷了口酒又续道:“再加上凌霄剑宗代表通天道遗世修行的本土势力,哪会容得下代表皇权的司天台在通天道横插一杠、指手画脚?瞧着吧,两派之间必有争执。”
身边几人皆觉有理,正欲附合几声“张掌柜高见.”
却见慕紫轩忽得改持弟子礼,对清岳等人恭谨一拜道:“先前是作为司天台之主拜见凌霄剑宗掌门,现在,凌霄剑宗故徒慕紫轩,拜见掌门师伯,拜见陆师叔祖,拜见商师姑!”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几人问道:“张掌柜,这慕紫轩曾是凌霄剑宗弟子?你怎没与我说过?”
张惯晴也是一脸迷茫,“这我也不知,好个慕紫轩,藏得够深!”
心里却盘算着:“这慕紫轩曾是凌霄剑宗的弟子,莫不是皇帝经由他与凌霄剑宗搭上了线,这倒也有可能,司天台想在通天道中站稳脚跟,少不得本土宗派扶持帮助,对凌霄剑宗来说,也可借机提高自身影响力,嗯这两派联手,确实大有可为。”
外人如何想暂且不说,凌霄剑宗之人却是各自震撼,尤其是清岳掌门和陆真吾,当年慕紫轩坠入深渊前怨毒话语犹然回荡在耳,如今重逢,便是慕紫轩突然摔杯下令与凌霄剑宗开战他们也做了准备,却不料再见时,慕紫轩竟已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不由让他们心头生疑。
却又听慕紫轩将凌霄剑宗人马扫视一遍,最后停在一少年身上,问道:“师尊呢,没随你们一同来吗?”
“你怎么会指望一个连买酒都懒得出门的人能大老远的来参加你这开台大典?”应飞扬没好气的反问道。
“也是,罢,不来也好。”慕紫轩说话间回身,按住黑炎道君肩膀。
“有赖清岳掌门出手相助,现在也该让众人瞧个清楚明白了!”,慕紫轩真气一吐,黑炎道君两袖化作飞灰,露出臂膀。但见他肩臂部位筋脉贲张,宛若一道道血红的蚯蚓,狰狞可怖。
“这这确实是修炼阎浮提手的特征!”
“黑炎道君,没想到你真是人间道的内应!贫道看错你了!”
“我派红枫上人的死,果然与你有关”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叫嚷,慕紫轩沉声问道:“黑炎道君,你还有何话说?”
黑炎道君已是面如死灰,惨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求给我个明白,修炼阎浮提手之事我自诩做得天衣无缝,连亲信弟子皆无一知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间道道主晏世元亲口告诉我的,你信吗?”慕紫轩随口道。
“你!”黑炎道君见他敷衍,当即怒气上涌,但随后泄了气般摇头道:“罢,你不愿说,便当贫道没问,还等什么动手吧”
慕紫轩向清岳掌门拱手道:“清岳掌门,人是靠您才擒住的,您说该拿他怎么办?”
“有什么好说,自是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在场之人对六道恶灭皆深恶痛绝,如何能容忍黑炎道君活命,千万个声音汇成杀意腾腾的三个字“杀了他!”
群意如此,清岳掌门也不曾在意过黑炎道君的死生,便随口道:“正道叛徒,死有余辜,你要杀便杀,何必问我。”
此语一出,却又忽觉不对,司天台在两京之地,天子脚下,若有人修道之人违背天道行奸邪之事,只要证据确凿司天台有权将作奸犯科之人处决,这是司天台与诸派约定成俗之事。如今自己的言语,岂不是相当于默认司天台将判生定死的特权带到了远离京都之地的通天道。
正想着,却见慕紫轩手一探,黑炎道君的刀倒飞如他手中,“好!人皆言开门大吉忌刀兵,但我辈既匡扶正道,便该百无禁忌,今日便以你黑炎道君之血,祭冤死六道邪徒手下的亡灵!”
伴随义正言辞话语,慕紫轩手起刀落,伴随一道锐利刀光,黑炎道君头颅飞旋而起,落入门人早已备好的锦盒之中,而颈血冲天,给扎在门楼上的喜庆的红绣团又添几分鲜红。众人看着无不心惊,又赞叹这司天台之主的果决,
随后慕紫轩一手驻着血淋淋屠刀,一手引导凌霄剑宗之人向前,道:“清岳掌门、陆首座、商首座,辛苦远道而来,请里面上座!”
慕紫轩却是一副亲和模样,清岳掌门无所畏惧,大步迈入,而陆真吾经过他身边时,却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想,刀正利,血未干,请君入瓮,下一刀将挥到谁的头上
待门人将黑炎道君尸体收走,血水冲洗,已至正午,吉时已到。
慕紫轩问身边策天机,“师叔,可还有谁没来?”
策天机翻着礼册道:“凡是接了请柬并允诺将到场的,嗯除了儒门公子许听弦奉上礼物便走了,其他人都已在场。”
“哦?便是那个二十之龄便贯通六艺,儒门的琴剑公子许听弦无缘一会,倒是可惜!”
策天机道:“送了礼物便走,不失情面,又不多交往,看来儒门这次依旧打算置身事外。吉时已到,客人也到齐,门主,是不是该”
却见慕紫轩双眼看着天上流云,锐利目光似要将云层洞穿,“该来的都来了,那剩下的,就是不速之客了!”
裂玄谷侧旁山峰,居高临下,司天台之景便可一览无余,一名披着霜裘的白眉青年行至半山腰便已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坐在山石之上暂歇,接过同伴送来的水袋痛饮一番后,却忽得动作一滞,抬起头来看着缥缈天云,抹了抹嘴,笑道:“慕兄,我的另一份礼也已送到了,便看你如何接了!”
几乎同时,司天台内在场所有高手都抬头望天,应飞扬昂着头,按着剑,如临大敌。谢灵烟边顺着应飞扬的视线看天,边问道:“应师弟,你们都在看什么啊?”
但未待回答,谢灵烟便眼睛一亮,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是他,他来了!”
正阳悬天,天际却是云霞争变,仿佛一双大手将时序拨至黄昏一般,分明是中午,天上云彩却好似被霞光浸染,一瞬间披上七彩虹霓,炫目非常。
“孔雀公子大驾光临,慕紫轩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慕紫轩洪亮却不聒耳的声音响起,无远弗届,船上天空。
如雷贯耳的名字,使得在场之人面色大变,而云霞之上,一声高亢狂傲的声音响彻云霄,将慕紫轩的声音尽数压下。
“听闻司天台开宗立基,本公子特有大礼奉上,不知司天台上下,哪个敢接?”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