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见尤酒这般干脆,而且也没有因为他是个商家掌柜的而不愿意跟他交好,他可是听说了的,尤小友的爹当年也是这福泽镇上年轻有为的读书人。
在大周,从仕者始终是要高人一等的。
而尤酒的谈吐,大方得体,做事交际也游刃有余,他觉得她应该是像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爹爹多一些吧?
幸好周掌柜的心声没有被秦三娘听见,若不然,又不知该怎么生闷气了。
“哦?说什么相商,我有直觉,一一你就是伯伯的送财童女,说得什么相商不相商的。”周掌柜笑着说道。
“那我们楼上说?”尤酒问道,看了一下亲娘和尤银还有一直跟在一边没多少存在感,又似乎有那么点存在感的马哈。
“阿娘,你跟我一起上来,大银,你和马哈在凉处等着?不要占座。”尤酒交代道。
“不用去凉处,就在大堂偏角就可以,哪里不碍事。”周掌柜自然不好让尤银他们在店门外等,马哈的形象还是很唬人的。
“呵呵,是我考虑不周了。”尤酒说道。
“说什么呢?上楼。”周掌柜笑着摆摆头,一一还真是老成的很。
于是,走到楼上,尤酒先是问了一下这些天各种卤味的销量,然后便无缝切割到供货量跟不跟的上的问题。
周掌柜一拍大腿,“嗨呀,我就说嘛,一一定是伯伯的送财童女,可不是嘛?这两天卤味燃爆全镇,不仅是以前的老客户,连路经此地和以前回味居的铁客都转来了我们这里,可不就导致供不应求了吗?
最关键不是料包不够,不是厨子不够,实在是原料供不上啊,你看你周伯伯的头发是不是又白了几根?”周掌柜说道。
尤酒嘴角抽抽没说话:就您那原本就挺白的头发,让我怎么分辨?
“正是这样的,我们福泽村养家禽的人家也不少,就想着都给您这送来,你看多少钱收?”鸡蛋是四文钱三个,怎样,整鸡也得十五文左右才不亏吧?因为整鸡价和细棉布的价格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你看,如果你们村量大,我全收的话适当收十四文一只怎么样?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这么收的。”周掌柜说道。
“周伯伯,不太一样,我们福泽村的鸡鸭都是放养的,养出来的肉都好吃紧实,不像你原来的供货商,他们是圈养不放的家禽,肉质终归没我们好,就十五文吧,我也不能叫村民们吃亏。
而且,你我都懂加工成成品卤味之间的利润,卤味要入味泡在料里的时间少说也得三刻钟,若是圈养鸡,容易散开,我们的鸡越卤越香。”
尤酒两相比较道,确实是这样的,村中的鸡时不时会放到后山吃草籽什么的,肉质要更紧实鲜美。
很容易,周掌柜便被尤酒的说辞说动了。
至于廖叔的酱兔头之类的吃法,她打算等到时候兔子有量了,再抛出来,另外还可以赚一笔菜方钱,至于自家开店的想法,暂时还没取决好那个方法更好,
但是她也会留着一些方子的,不至于啥都往外倒,没办法,目前都是积累阶段。
单干风险太大了,她有点轴,不对,目前看来,似乎她家都有一点轴,对于认定的事就很坚决的那种,她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那种。
如果这样,兔头被迎客来大量的收购之后怎么办?兔皮毛保暖性可好了,而且柔软舒服,玉老板吗?不,她不想,还是让娘想办法的好。
兔肉?不管是酱还是卤都好吃的。
《本草纲目》对竹鼠的药性也有很多解释,其中之一是竹鼠其实对孕产妇是一种很好的温补药膳,若大规模养殖也是可取的。
她如果把纸和月事纸做出来了,接触到的女客会更多,到时候再辅以娘亲的专业知识,在古代行医几乎为男子的大环境下,一个女性妇科大夫的稀缺性就变得举足轻重了,如此一来,这一项产业还是交给母上大人去好好营业的比较好。
毕竟美业,女子业,总结到底:娘亲是专业。
这边思绪不过跑偏了一下,就听周掌柜无奈的说道:“一一真是能说会道,就这么三两句,周伯伯就被你说服了,要我说呀,一一可真是天生就会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秦三娘听到周掌柜这么夸奖自己女儿,自发的对号入座地把功劳揽上身,天生的生意料,可不就是她生的生意料嘛。嘻嘻。
秦三娘也知道一一为村民考虑至此,也是为了尤国义将来仕途的好名声,一旦试图走出来了,到时候会被起底发迹地,自然就会追溯到福泽村的根源。
村民口中的好的尤二郎,可不是用钱就能换来的,要知道,村中的村学在外聘的先生中举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开起来了,那位老先生的荣光也与福泽村没有半毛钱关系。
秦三娘觉得如果到时候条件可以,她会让尤国义尽量把村学重新办起来,请一个稳妥的先生,而不是前面那位中举之后就拍拍屁股,不仅对村里毫无带携,而且还一声不吭地撂挑子不干,直接说走就走的毫无责任感的先生。
就秦三娘看来,像那种侥幸中举的人,即便分到个偏远的县令,也不会是一个好官。
她和尤国义都是经历过现代的,古东国有句老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百姓才是国之基石。
她不会让尤国义去做奸臣的。往上数三代,谁人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人,帮到农人就是帮到自己。不管是当官还是行商都是。
老百姓才重要。在她看来,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皇室,其余不都是平民?平民不就是老百姓,哪来的当官的就比白身高一等的说法。
人,生而平等。
此行的目的达到,尤酒恰好和娘和小弟一起回了家。
“阿娘,今天怎样?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尤酒转向秦三娘问道。
“你这么问,原本没什么事,我倒担心明个儿会有事。”秦三娘没来由的右眼皮跳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