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尤金显得有些焦躁，盯着他不远处地面上的一片焦糊迹象，声音有些发冷的道：“实验失败了，我按照你之前描述的过程进行了一下测试，法术威力的确提升了。但提升的幅度连10都不到，这一点随便一个法术道具都能做到，根本不可能让一个低级巫师对抗中级巫师了。绝对有些问题在里面。”
李察不语。
尤金皱眉，良久突然有些严厉的望过来，带着怀疑的目光问道：“小子，我问你，你不会对我故意隐瞒了一些什么吧？”
李察回答：“老师，你说笑了，我怎么会向你隐瞒呢。即便我想隐瞒，也隐瞒不过您的啊。”
“说的也是。”尤金道，表情依旧不好看，“谅你也不敢。我可是把你从巫师议会那群人中救出来的，你敢隐瞒我，我不杀了你，只是把你再送回去，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察低头，不发一言。对于尤金前后巨大的变化，已经有些适应了。
本来，一开始尤金还是比较和善的，但在一番研究后，发现并不能让一个法术威力增幅数倍、甚至十几倍，和善的程度就开始直线下降，最后甚至恶语相加。
这也证实了李察之前的猜测，尤金之所以收他为学生，并不是因为好感，只是觉得能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罢了。当这东西得不到，或者暂时得不到，对方就不会有好脸色。
看着对方对增加法术威力的狂热渴望，李察甚至都能想到，即便真的把宝石巫师的秘密告知对方，对方也不会满足。因为宝石法术的释放，关键还是在于宝石，而不是法术本身。
对于真正增加法术威力的研究，他现在也不过才研究到如何增加能量转换攻击比率的地步。在原基础上，除去酸液、爆裂火球、金属锌弹丸这样的复合法术外，一般威力增幅10左右就很勉强了，而这显然达不到尤金想要的。
李察能看得出，尤金的野心很大，根本不是简单的增加几个法术威力就能满足的。即便没有疯狂到试图解析整个世界的程度，至少也是准备在法术体系开辟一条新路，让他成为巫师中的佼佼者。看样子，尤金不但想要在巴格学院中占据高位，还想在整个大陆上占据高位，而那差不多是传说中“大巫师”的水平了。
大巫师——这就是尤金的目标！
李察想着事情一直沉默，尤金却是开口，使唤道：“你，去楼上给我收拾一下实验室。”
“是。”李察点点头，不多说一个字，顺着一边的木楼梯走上二楼，走进尤金的专属实验室中。
尤金的实验室几乎有三间房间大，占地几十平米，十几条长桌上放满了各种的玻璃容器和药液，一片狼藉。
李察走进实验室扫了一眼，忍不住的摇摇头，接着收拾起来，然后一直收拾到深夜。
深夜时分走下楼梯，大厅中已经没有了尤金的身影，李察眼睛闪了闪径直走向门口。结果刚推门，一个声音就从背后响起，问道：“实验室都收拾干净了？”
李察扭头看向身后，发现尤金如同幽灵般出现，面无表情的看过来，目光中充满审视。
李察微微一低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是的，老师，都收拾干净了。”
“那好吧。”尤金挥了下手，“那你就先回去吧。”
“好。”
“对了。”尤金又像是想起什么，提醒道，“明天早点来，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干呢。”
“好的，老师，我记住了。”
“那就好。”
李察再次低了下头，转身推开门走出去，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
然后是第二天。
李察在下午时分就来到了石楼中，然后在尤金的吩咐中，给大批的
混合到一起的施法材料分类，又足足忙到深夜才离开。
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之后李察来的一天比一天早，走的却一天比一天晚。
差不多半个月后，李察必须要用掉一天中大半的时间为尤金做各种杂事，剩下的才是少得可怜的自由时间。
然后这样，又持续了一个半月。
……
两个月后。
冬天过去，春天到来，巴格学院所在山头的温度开始升高，周围地面上开始渐渐冒出绿色草芽。
这一天，李察一如既往的在尤金的灰色石楼中忙到深夜。忙完一切，李察走下楼梯，正准备离开，却被尤金伸手拦住。
“嗯？老师你？”
“这个你拿着。”尤金说着话，递过来一个卷轴。
“这是？”李察接过，问出声。
“这是我的一些心得，你可以看看。”尤金道。
“是。”李察点点头，收下。
尤金出声，饶有意味的道：“我知道你这两个月都很卖力，我也都看在眼中。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对你的考验。因为我收学生，一方面是要看天赋、聪明，另一方面则是要看忠诚。
前面两个要求，我不怀疑你，后面一个要求，经过这两个月，看来你也不差。所以，我才会把我的一些心得给你。记住，这是我能成为高级巫师的秘密，是能极大程度增加战斗力的关键，你要好好的研究，不要让我失望。”
“我会努力的，老师。”李察沉声道。
“那就好，去吧。”
“是。”李察转身离开。
走出石楼，走出巫师区。
返回居住的二层木楼，李察把尤金的卷轴发到了书房的书桌上，表情有些怪异。
“考验？呵。”李察自言自语，尤金的所作所为，让他忍不住的想起现代地球上的很多传说故事。大部分都是有高人看好一个普通少年，设下重重考验，最终高人满意少年表现，传授毕生所学。
其中最出名的应该是黄石公和张良：
秦末，天下战乱，张良隐居下邳。一天散步外出，在沂水桥上遇到一老人。老人故意把鞋抛到桥下，命令张良去把鞋捡上来。张良心善，乖乖捡鞋给老人穿上。老人留下一句“五日清晨，此桥再见”，转身就走。
张良大为古怪，思前想后，最终五日后清晨赴约，却发现老人已经在等待。老人气愤的训斥张良来晚了，然后又留下一句“五日清晨，此桥再见”，转身离开。
五日后，张良天不亮就去赴约，发现老人又早到了。不出意外，老人再把张良训斥一顿，留下一句“五日清晨，此桥再见”，又离开了。
再五日后，半夜时分张良就前往，终于先一步到达。老人终于满意点点头，然后把一本《太公兵法》交给张良。从此后张良精心研读，辅佐刘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功成名就。
这种传说故事，非常符合一些人“有付出有回报”的渴望，在受到种种不公对待的时候，总是觉得是在考验自身、磨砺自身。但在李察看来，却完全不能接受。因为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实际上他想要达到的目标，别人也帮助不了。
不要说尤金了，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大巫师，李察也不会觉得对方能解答他关于“穿越”的疑惑，以及能告诉他当前世界的原理。
那……话又说回来了，尤金给的卷轴上到底记录了一些什么呢？
这这两个月浪费掉的时间，又换回了什么呢？
下一刻，李察缓缓打开了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