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心中暗道不好,早知道会把刘宁惹来,她就让婢女……不对,她就留一个婢女在屋里,然后关门上药了。
殿下。于寒舟轻声叫道,面上不好意思地笑着,您就让我自己上药吧。
刘宁颇为讶异地挑起眉头,有些好笑:怎么,你还害羞上了?大家都是男子,他有什么好害羞的?刘宁好笑,俯身,就要扯她衣裳,别磨蹭,脱了。
两人刚刚同生共死过,刘宁此时对自己的小驸马,好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便是让他屈尊纡贵给她上药,刘宁都觉得没什么。
于寒舟却受不起他的平易近人,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立刻往床里溜,龇着牙道:殿下,不妥,这不妥。
他们刚刚共同经历过一场劫难,于寒舟拼死抵住黑熊,为刘宁争取来了侍卫到达的时间。实打实地说,这是救命之恩。
有了这个救命之恩,于寒舟此时暴露出女子身份,刘宁不会砍她的头,最多是有些恼怒,冷落她,从此不用她。
但于寒舟担心的是,倘若她暴露出女子身份,还能不能按照原来打算的,顺顺利利回家,然后招赘?
刘宁不是真的公主,他是皇子,一个男人。男人的通病,才是于寒舟担心的事。她担心刘宁不放她走,毕竟他们日夜相处,还扮演过恩爱夫妻。纵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但男人不都是这样?哪怕只有一点名分,都不会放她再去嫁别人。
而刘宁还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皇室中人,这样身份的人,便连用过的一条帕子都不会随意落在外头,何况是一起喝过酒,同榻坐过的女人?
而于寒舟好死不死地还调戏过他,为了扮演恩爱夫妻,调笑过他,摸过他下巴,搂过他肩膀……
啰嗦什么!见她不应,刘宁故作沉下脸,过来!
于寒舟不过去,龇着牙道:殿下欺负功臣!
你我都是男子,我占你什么便宜?刘宁好笑道,别磨蹭了,过来。
于寒舟犹挣扎道:殿下折煞我了,我岂能叫殿下做这等伺候人的事?殿下,叫绿屏来吧,让她给我上药。
刘宁并不很介意伺候她,他把她当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逃跑时都没抛下她,这会儿上个药却想起君臣身份了?怎么可能!
又听到她宁可让绿屏看她的身子,也不要他看,心情就有些不悦。眉头皱起,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外头有人走进来:殿下,叛徒找到了。
他安排在猎场的人果然背叛了,这个消息让刘宁的神色顿时冷下来,想起逃避黑熊时的惊险,想起小驸马搏命时洒落在草地上的血,他眼中划过杀意:我倒要看看!
低头,将伤药抛给于寒舟:好好休息。转身大步走了。
于寒舟等人走后,立刻下床,关门,上拴。
这时才松了口气,好悬,又躲过一回。
自己忍痛上了药。
刘宁这几日很忙,要审问那日的叛徒,要处理被袭杀的事,还要抓紧时间养伤,然后抽身离京。他忙起来,就顾不上于寒舟那边,偶尔过去看她,要为她上药,但于寒舟都说刚刚上过,还不到再上药的时间。刘宁没空久坐,上药的事便过去了。
没几日,于寒舟听说猎场的叛徒被刘宁喂狼了。活生生喂狼的,没留全尸。至于幕后的人,没有审出来,但刘宁和皇上心里都有数。
他为什么要害殿下?于寒舟不解道,莫非猜到了殿下的身份?
刘宁微微颔首,眸光深凝,带了点嘲讽:可能是吧。
二皇子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为人谨慎,手段狠辣。自过年时看到了刘宁的英姿飒爽,心里就起了疑,调查了一遍公主府。公主府又不是铁桶一般,就被他得到一些消息。
那,殿下此处出京,岂不是很危险?于寒舟道,我跟殿下一同出京,我保护殿下!
若是从前,她说这样的话,刘宁少不得觉得她说大话。但是经过了猎场的事,他亲眼见到她瘦小身躯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便不再小瞧她,缓声道:不必,你待在府里养伤,何况我不在,府里许多事情需要你看着。
她要帮忙打掩护,不让人知道府里的是替身,还要维护从前经营起来的名声和人脉,等等。
我给你留几个人,这样刘治有动作也伤不到你。他道。
于寒舟立刻摇头:殿下的人都带在自己身边,我没事,殿下一定要保重。
刘宁微微笑了,看着她认真的脸庞,忽然伸手在她颊上捏了一把:怎么?驸马这么担心我?说着,俯身低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面上。
于寒舟登时脸上一红!
看着面前雪肌无暇,绝色无双的面孔,瞳仁微微张大,动都不敢动了!
刘宁哈哈大笑,从前扮演恩爱的时候,他都是被调戏的那个。今次反过来,还挺有意思。
他一脸笑意,松开她的脸颊,站起身来:我走了,府里就交给你了。
于寒舟肃容拱手:恭送殿下,祝殿下一路顺利。
她脸上仍泛着微微的红,看得刘宁心中愉悦,忍不住又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怎么?明知我是男子,还被我调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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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宁知道自己长得好,这小子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目光都直了。成亲以来,虽然克制着,还是时不时被
他抓到偷看的视线。
于寒舟能怎么回答?只得后退两步,深深拜下:公主恕罪!
刘宁轻笑一声,不再逗她,带人走了。
他这一走,便是两个月。他不在府里的时候,是于寒舟最轻松的时候,因为假公主不会多事,两人相处起来很轻松。
两个月后,他回来过一次,待了不到三日,又离开了。
等到他再回来时,已经是九月份。
大半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于寒舟穿着十公分的鞋子都比他矮一截。况且骨架也变宽了,脸部轮廓和五官更显少年锋利。尤其是眼神,透着十足的气势和侵略性,很难再扮作女子。
而他回来时,便是穿着男装。在外头跑了大半年,脸上皮肤又粗糙了,属于男子的刚硬气息显露,论起颜值,其实比不过从前女装的时候,但是论起魅力值,却是又提升了。
于寒舟刚刚从替身那里回来,刚进房间,就被这样一个高挑挺拔的俊美少年给冲击到了。乍然出现的美色,撞得她心头急跳,还得挤出惊喜的神情:殿下,您回来了?!
刘宁微笑颔首:我回来了。
奔波了大半年,他心智愈发沉稳,从前的矜傲和骄狂都敛去许多,整个人气质大变。若说还有什么没变的,大约就是对小驸马的思念。
这是他当成兄弟的人,他曾经在危难时刻都没有丢下她,而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对他忠心耿耿,生死相随。
刘宁时常会想起她,想着如果她在自己身边,会怎么哄自己开心?因此,一回来,哪儿也没去,先来了她房里。
你,还是没长个儿?初见的喜悦褪去,刘宁走到小驸马身边,看着她的个头,神情古怪。
于寒舟立即道:长了!长了一截呢!屋里暗,殿下没看清,我们去外面看!
见她气急败坏地否认,刘宁心头一片喜悦,微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你长了。
他若是大笑一番还好,拉去外头嘲笑她更好了,偏偏这样包容地笑着,让于寒舟心头一紧,目光闪了闪,她笑道:殿下,事情可顺利?
顺利。刘宁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熠熠生辉,明日,我便要进宫,让父皇昭告天下!
他不是公主!是皇子!
于寒舟大喜过望:殿下,才两年!殿下就做到了原本打算三年的事!
刘宁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被这样奉承一番,到底是又流露出骄狂意气,大笑起来:不错!只用了两年!
恭喜殿下!于寒舟笑着拍手,太好了,我也可以回家娶妻了!
刘宁眉头一皱,笑声渐渐止了,低头看她:你要回家娶妻?
是啊!于寒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今年都十六了,我想当爹了。
刘宁:……
心情莫名有些不爽。
殿下,殿下身份大白后,我们是不是就‘和离’啊?于寒舟仰着头,期待地看着他道。
刘宁抿了抿唇,点头:嗯。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这是他的好兄弟,他尊重兄弟的意愿。兄弟要娶妻,要当爹,他怎么能拦着?
回府时,刘宁满心愉快。从于寒舟的房间出来,心里仿佛压着什么,令他眉头难展。
次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福安公主并不是公主,而是皇子。当年皇后去寺院祈福,有德高望重的高僧批命,这一胎应当成女儿来养,才能抵过灾难。太傅和顾大人都作证,且是皇上金口玉言,还能有什么说的?皇上又拿出这两年来刘宁暗中做的为国为民的事,朝中一片臣服。
大皇子一党早已不成气候,并未作声。二皇子等人有异议,但是这一年来他也不好过,在朝中的威望和势力大不如前,说了什么都没人附和。
大家都明白,皇上要立太子了。太子是嫡子,才学和能力都有,缺点却没有,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吾皇圣明!
刘宁被册封为太子,驸马当然就被正名了,并不是真正的驸马,而是太子的手下。
公主府改为太子府,于寒舟不想做官,领了三千两赏银和五百亩良田的奖励,顺顺利利地出了府。
临走之前,刘宁道:明面上不能赏你许多,委屈你了。你我的交情,我心里有数,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
他能说出这番话,很是重情重义了,根本没有拿架子。于寒舟很领情,但还是说道:殿下,我厚着脸皮,想求殿下一个承诺。
若是别人敢这样邀功,刘宁是不快的,但是于寒舟与他同生共死过,又常常哄得他开心,这两年为他办了不少要紧事,他很愿意应承:你说。
我想求殿下,日后倘若我犯了事,饶我一命。
刘宁听了她的请求,不禁愕然。
他还以为,她要的承诺是日后为她封个官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他有些啼笑皆非,说道:你只要不犯下滔天罪过,别说我不要你的性命,谁也不能要你性命。
本来应当是繁忙乏味的两年,因为有她在,多了许多有趣的事,刘宁深深记在心底。而带给他这样生活的人,也被他记住了,只要她不过分,他心中永远给她留一块柔软地方。
而刘宁想着,以小驸马的机灵和识趣,恐怕这辈子也不会骄狂过分。
谢殿下!于寒舟大声说道,行了一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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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宁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攥成了拳头,面上微微笑着,看着他的小驸马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宁宁(T^T):我没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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