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楚之狗血豪门小少爷之恋
继续……
楚沉将暮天阔带回了容家。
一路上他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压根没想过别的事情。直到车子一路开到容家的院子里,司机帮他打开车门,楚沉才意识到,他该如何朝容晴解释暮天阔的到来呢?
说暮天阔是他的同学,他带同学回来写作业?
或者说暮天阔是他的朋友……
如果实话实说,容晴会不会因为想到楚家而不高兴?毕竟这些年里,几乎没有人敢在容晴的面前提到楚家。哪怕楚家这些年已经没落的在本城商界查无此人了,楚家在容家依旧是不可说的存在。
“一会儿见到我妈,你别吱声,我跟她说。”楚沉在门口朝暮天阔道。
暮天阔看着楚沉点了点头,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两个少年进屋之后,容晴刚好从玄关出来,大概是准备出门。楚沉尚未来得及开口,容晴便一脸惊讶的道:“这不是暮小少爷吗?一直说让你来家里做客,总算是将你盼来了。”她说罢亲热地拉着暮天阔进门,竟连门也不打算出了。
楚沉将手里的书包递给佣人,一脸茫然地打量二人。
“妈,你们认识?”楚沉问道。
“认识啊,你舅舅这几年和暮家一直在合作,我陪你舅舅去过几次,与暮小少爷很熟悉的。”容晴开口道。
楚沉闻言面色一沉,却没说话。容晴又拉着暮天阔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吩咐厨房去准备晚饭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楚沉莫要怠慢了暮天阔,带着他在家里转转。
“你跟我来吧。”楚沉朝暮天阔道。
暮天阔起身跟着他去了楼上,楚沉板着脸带他在陈列室和自己的游戏厅内看了看。暮天阔对楚沉生活的地方十分好奇,看什么都觉得有趣,总忍不住要问几句,偏偏楚沉有心事,回答的便敷衍了些,后来暮天阔就不再问了。
一顿晚饭吃的各怀心事,容晴只当两个少年分别太久有些拘束,所以也不以为意。
饭后,容晴开口道:“今天有些晚了,暮小少爷便住在家里吧,明日一早和沉沉一起去学校。”
楚沉尚未开口,暮天阔主动开口道:“好的,谢谢容姨。”
“我之前已经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你用的东西家里人会给你送过来。”容晴道。
暮天阔闻言又规规矩矩朝容晴道了谢,看上去十分乖巧。楚沉见他和容晴相处的如此自然,暗道两人看来不是一般的熟人,而是经常见面的那种。
暮天阔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容家的关系,既然知道,却又为何连句话都不给他带?
楚沉原以为自己这几年一直惦记对方,对方想来也是如此,今日看来却未必。
这让楚沉十分失望。
容晴让人帮暮天阔安排了楚沉房间旁边的客房给暮天阔,方便两个少年多亲近亲近。楚沉带着对方上楼后朝暮天阔说了晚安,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暮天阔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当晚,楚沉洗完了澡,一直心烦意乱的。
他有些生气,为何暮天阔明明知道他在哪儿,却迟迟不来找他。
但他冷静下来又觉得,或许该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能就这么单方面的和对方冷战。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难道就要这么别扭下去吗?
念及此楚沉去了暮天阔的房间,他伸手本想敲门,却发觉门没有锁,被他轻轻一推就开了。楚沉当即有些无措,透过半开的门看去,便见暮天阔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正在给自己注射。
“你怎么来了?”暮天阔见到楚沉后,手上加快了速度,将针管里的药快速推了进去。
楚沉本想为自己没敲门的事情道歉,但看到这一幕之后有些傻了,只怔怔盯着暮天阔的手臂。
“没事了已经,小毛病,快治好了。”暮天阔扯了件衣服披上,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他应该也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大概是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家里人送了药过来,他忙着注射这才忘了锁门。
“什么病啊?”楚沉问道。
“应该的你没听说过的病,之前的两年比较厉害,不大能出门。今年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别担心,不会复发,这次好了就是彻底好了。”暮天阔见楚沉眼睛有些发红,忙安慰道。
楚沉问道:“你是因为生病了,才没有来找我?”
“嗯,病着的时候很丑,怕吓到你。”暮天阔道。
楚沉心中一疼,顿时有些自责,他竟然还因为暮天阔一直没来找自己而闹别扭,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暮天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还疼吗?”楚沉伸手轻轻在暮天阔胳膊上摸了摸。
暮天阔笑道:“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一点也不疼。”
楚沉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真的痊愈了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暮天阔道:“要是没有痊愈,我也不敢来找你。”
楚沉这才破涕为笑。暮天阔走过去打开了卧室里的冰箱,楚沉往里一看,见冰箱里头摆着好几个药盒。暮天阔道:“这是最后一个疗程的药,全部打完之后就再也不用打了。”
“怎么这么多?”楚沉问道。
“不多,一盒三支,一支管一天,这些只有不到半个月的量了。”暮天阔道。
楚沉盯着那些药盒,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把药都拿过来了,难道你会一直住在这里吗?”暮天阔笑了笑,点头道:“容姨已经同意了,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楚沉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道:“欢迎欢迎,你一直住在我家才好呢。”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他不仅和木头重逢了,还可以重新住在一起。
此后,暮天阔果然便住在了楚沉的家里。
一开始说是半个月,半个月后暮天阔又带着楚沉去暮家住了几日。但暮家人多,不像容家那么清净,后来暮天阔便和家里打了招呼,又住到了容家。左右两家如今合作的十分紧密,两个孩子来往密切也不是坏事。
【15岁】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很快,楚沉和暮天阔都读初三了。
在初中即将毕业前的那段日子里,两家已经安排他们报名了同一所私立高中,这就意味着毕业后过完暑假,他们就可以在同一所高中读书。
当暮天阔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时候,有一天他去楚沉的书包里找文具,无意间在里头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那信封上没有写名字,但信封是密封着的,暮天阔拿在手里一看不由皱了皱眉。
“你这封信是哪儿来的?”暮天阔开口问道。
楚沉正在洗手间呢,隔着门道:“什么?”
“我能看看吗?”暮天阔问道。
“可以啊。”楚沉开口道。
暮天阔本就对信里的内容充满了好奇,一听楚沉答应了,毫不犹豫便撕开了信封。他打开那封信一看,发觉那封信看起来有点像“告白信”,虽然通篇没说什么情啊爱的,但字字句句都在倾吐自己的感情,以及对方对自己的重要。
少年人的笔触直白又缱绻,里头的好些话暮天阔看着都觉得肉麻。但那种肉麻用在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人身上,并不显得突兀,倒有一种别样的热烈和干净。
“什么东西啊?”楚沉从洗手间出来,开口问道。
暮天阔扬了扬手里的信,开口道:“有人给你写情书……”
楚沉闻言一怔,脸不由一红,伸手一把将暮天阔手里的信夺了过去,有些懊恼的道:“你怎么偷看我的信?”
“我问你了,你让我看的。”暮天阔无辜的道。
楚沉将桌上信封和信纸都收起来,面色很是难看。
暮天阔忙解释道:“对方连名字都没写,我看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也不算是知道了你的秘密。”
“你都快看完了,怎么能算不知道?”楚沉怒道。
“我是快看完了,但里头从头到尾都是一些恶心肉麻毫无营养的话,我要是知道写的这么辣眼睛,我才不会看呢!”暮天阔道:“而且我明明问你了啊……又不是偷偷拆开的!”
楚沉闻言面色更难看了几分,将东西收好,转身又进了洗手间。
暮天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害羞,竟为了此事与自己生起气来了。
“我跟你道歉好吗?”暮天阔立在门外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楚沉道。
他们重逢后的这两年,算得上是同吃同住,一起都很亲密,但吵架的次数非常少。即便偶尔有些小别扭,只要彼此服个软都会很快和好。像今日这样翻脸,楚沉还是头一回,暮天阔一时也有些蒙了。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问你你答应了,我以为你不介意呢。”暮天阔道。
“我没有答应,我只是没听清楚,以为你说的是别的事情。”楚沉气呼呼的道。
暮天阔忙道:“好,就算是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偷看了你的信,你总该给我改正的机会吧?”
楚沉沉默了片刻,拧开门,闷声道:“那你重新写一封这样的信,赔给我!”
暮天阔见他总算松开,忙点了点头,楚沉面色这才好看了些。
“我努力试试,不过像这封信这么肉麻不要脸的话,我可写不出来。”暮天阔想着提前给楚沉打个预防针,免得自己写不好楚沉不满意,没想到楚沉闻言面色比方才更难看了几分。
“你说谁肉麻不要脸呢?”楚沉怒道。
“我说……”暮天阔瞥见楚沉的脸色,也有些怔住了,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所以我说他写的不好,你才会这么生气?”
楚沉道:“我当然知道。”
“好吧。”暮天阔闻言心中突然也有些不快,那封信自始至终连署名都没有,楚沉能认出是谁写的,说明和对方应该很熟悉,说不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往来了。
“你这叫早恋,学校里是不允许的。”暮天阔道。
“你胡说!”楚沉道:“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书信,跟早恋有什么关系?”
暮天阔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普通朋友,怎么会把信放在粉红色的信封里?”
“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楚沉怒气冲冲地推了暮天阔一把,径直夺门而去。
暮天阔跟在他身后,一直追到院子里,院中园丁正拿着水管浇花。楚沉余怒未消,顺手扯过园丁手里的水管,朝着暮天阔就喷了过去,暮天阔顿时被浇了一身。
暮天阔被他喷的睁不开眼,上前去抢夺他手里的水管,两个人拉扯之间脚下一滑双双摔倒在地。这下楚沉身上也沾了一身的水,两人就势在水里扭打了起来。
园丁在旁看着,也不敢插手,任由两人在水里厮打。
暮天阔虽然和楚沉同岁,但他个头比楚沉高,力气也比对方大,几个回合便将楚沉牢牢按在了地上。黄昏降至,火红的余晖透过水花照应在楚沉脸上,少年双目通红地瞪着暮天阔,眼泪吧嗒一下夺眶而出。
“沉沉……”暮天阔顿时慌了手脚,忙问道:“我跟你闹着玩儿的,是不是弄疼了?”
楚沉用力将他推开,起身拖着一身水渍头也不回的走了。
暮天阔怅然若失地坐在那片水渍中,满脑子都是楚沉方才掉眼泪的样子。
他知道楚沉打不过自己,哪里舍得真跟对方动手,不过是想到楚沉有了新的很亲密的朋友,还背着他写粉红色的信,所以他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才闹了这一出。
哪里想到会把人真的气哭了!
楚沉这次是真的动了气,此后的好些天,楚沉都没理过他。暮天阔哄人的本事并不大,再加上以前楚沉没这么跟他生过气,所以几乎是束手无策。
直到期末考试之后,楚沉的学校组织去毕业聚会。
暮天阔托人打听了一番,得知了楚沉他们聚会的地点,是本市最大的一家游乐场。
学校出手很大方,将整个游乐场都包了下来,不过暮天阔搞到入场券还是很容易的,他毕竟是暮家小少爷嘛。
当天,暮天阔搞了一身玩偶熊的衣服,将自己装在了里头。一整天,他都围在离楚沉不远的地方。透过玩偶熊的眼睛,暮天阔发现楚沉在班里很受欢迎,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喜欢与他亲近。
不过楚沉面对别人总是很客气,疏离又礼貌。
暮天阔观察了一整天,都没见楚沉对哪个同学亲近过。
难道楚沉新交的那个朋友不是他们班的?
或者是初二的学妹、学弟?
暮天阔百思不得其解,但心里却隐约有些高兴。楚沉没有新的亲密的朋友,那就说明他在楚沉心里还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楚沉已经好久没理过他了……
当日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坐摩天轮。
快到黄昏的时候,才轮到楚沉他们班。
暮天阔穿着个玩偶熊的衣服,趁机偷偷凑到楚沉旁边,与楚沉上了同一个轿厢。这座摩天轮每个轿厢原本是可以装下四五个人的,但因为暮天阔的玩偶服太大了,再加上他故意使坏没给别人上来的机会,所以轿厢里只有他和楚沉两个人。
楚沉默默地坐在旁边,眼睛看着外头,看起来不大高兴。
今天一整天,楚沉都有点郁郁寡欢的,暮天阔早就觉察到了。
摩天轮慢慢旋转,眼看就快要到达顶点了。此时晚霞透过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落在两个少年的身上,两人顿时犹如置身油画中一般。
暮天阔突然牵起了楚沉的手,另一手摘掉了自己的头套。
楚沉惊讶的转头看向他,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会儿正值夏季,天气很炎热,哪怕他们所在城市在北方,气温也挺高的。暮天阔穿了一整日的玩偶服,头发都被汗湿了,一张脸热得通红,像只快被蒸熟了的螃蟹。
“对不起,我那天看那封信里说,如果两个人一起在夕阳落山的时候坐摩天轮,就可以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我怕你和他一起坐,所以就偷偷跟过来了。”暮天阔道:“我不希望你最好的朋友是别人。”
楚沉怔怔地看着暮天阔,见他一脸郑重,神情忐忑又别扭。
良久,楚沉口中吐出了两个字,“傻子!”
随后,暮天阔在楚沉嘴角看到了淡淡的笑意。
“你终于笑了,是不是说明不生我气了?”暮天阔道。
“怎么没热死你?快脱下来!”楚沉开口道。
暮天阔闻言顿时心花怒放,将身上的玩偶服脱了下来,身上的衣服都快湿透了。他趁着楚沉不备,凑上前快速地将人揽住抱了一下,楚沉嘴里嚷嚷着:“别把汗弄到我身上。”却没推开对方。
“我现在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吧?”暮天阔开口问道。
“你不觉得这话肉麻了?”楚沉白了他一眼道:“又肉麻又不要脸。”
那天,那封信里就是这么写的。
暮天阔看了嘲笑写信的人“不要脸”,这才惹怒了楚沉。
直到后来,暮天阔才知道,那封信并不是谁写给楚沉的,而是楚沉写给暮天阔的。楚沉打算在暮天阔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给他,邀请他做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之所以会用粉红色的信封,是因为他们重逢的那天,窗外飘满了粉色的樱花花瓣。
都怪暮天阔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连楚沉的字迹都没认出来。
【18岁】
这几年,两人都渐渐长大,昔日的少年慢慢褪去了稚气,更添了几分成熟。
高中三年,楚沉和暮天阔都在同一个班级。
他们住的寝室是双人寝室,里头的设施非常齐全,不仅有独立的浴室还有书房。
这样的寝室结构导致,两人之间渐渐有了些距离感。
比如,有时候楚沉洗澡时会反锁浴室的门,有时候暮天阔在书房里的时候,也会反锁门。
当然,两个少年人都对彼此圈出来的这点私人领地给予了很高的宽容性,没人去寻根究底和追问。暮天阔不追问楚沉偶尔躲在浴室洗那么久的澡是为何,楚沉也不问暮天阔为什么隔三差五就抱着电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