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段时间有事,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来救你。”无名摊手。
风颜灵抓住了重点,“这段时间?”
她脸黑了黑,“你不是说,只要过了明日,我就能出去?”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想到这些人唤着她宗主夫人,心里就膈应的很。
无名无奈,“事情有变,我也实属无奈。你再待五日。最多五日,我就救你出去。”说完他一闪身就没了踪影。
风颜灵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无名,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心中窝着一肚子火,最后只能无奈地坐下。她看着窗外深夜的黑暗,树影幢幢,月光若轻纱笼罩,风颜灵的眼神也越发迷惘。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早晨,日上三竿之时,外面的奴婢走进来帮风颜灵洗漱。
她坐在梳妆台前,因着一夜未睡,风颜灵的眼皮底下显露着青黑色,神情倦懒不堪。
“姑娘眼底青黑,不如奴替姑娘上个桃花妆吧。”身旁一个奴婢道。
风颜灵含糊地应了一声,那奴婢便开始帮她上起妆来,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夫……姑娘,侧室柳依依前来请安。”
侧室?
风颜灵眉头微微一皱。
“柳侧妃入府已有一年了。”奴婢解释道,“正是一年前,她承宠于宗主,宗主这才封了她为侧室。”
风颜灵眼里不悦,但转念一想,毕竟他是宗主,有侧室很正常。更何况,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他的正室。
她抛却心中不舒坦的情绪,淡淡道:“让她在正厅候着,我随后便来。”
少顷,风颜灵上完妆后不久,门外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夫人,柳侧妃叫您快点。”那婢女声音倨傲,“不然耽误了时辰,只怕夫人受不起。”
季桃眼里不悦,低声道:“这侧妃虽入宫年岁多些,怎的这样不知分寸?好大的架子啊。”
风颜灵倒没什么反应,她眉头一挑,得,这是得宠的妃子上来挑衅来了。
那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现在这个名头?
她把梳妆台上的螺子黛拿起,淡淡开口:“你们若是等不了,大可先回去。我倒也不是在意这些虚礼的。”
外面安静下来。
风颜灵勾了勾唇,以她多年的宫斗经验,那柳侧妃为了维持自己温柔贤惠的形象,定然不会擅自离去的。她看向镜中的绝色佳人,平淡对着身后伺候梳妆的奴婢道:“柳叶眉太过柔了,换成远山黛。”
奴婢眸光闪了闪,她低下头,“是。”
磨蹭了两个时辰,风颜灵才姗姗来迟,而坐在上座的柳依依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她目光落在柳依依身上,目光掠过赞赏,不错不错,人如其名,弱柳扶风,秋眸中的盈盈水光勾人的很,换做她是白尘,估计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只是脑子不太灵光,可惜了这样一副好皮相。
风颜灵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柳依依端坐的上座上,忽然她身旁的婢女走过来,语气不善地开口。
“夫人怎的这样迟?我家侧妃娘娘自小身子骨不好,若是等久了,受了风寒,君上怪罪下来的话,只怕夫人担待不起。”她抬起头,眼神倨傲,“不过侧妃娘娘大度,这次姑且便不同夫人计较。只是下次夫人还是要记着些规矩。”
听到这话,季桃眼神冷下来,嘴角勾着冷笑。
“是吗?”风颜灵微微一笑,“倒是我冒犯了,多谢提点。只是我这里,也有规矩想要教教你。”
那婢女一愣,还没开口,风颜灵身旁的季桃站出来,给了那婢女一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正厅回荡。
婢女捂着通红的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季桃,声音骤然拔高。
“你敢打我?”
季桃对着她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打得婢女眼冒金星,她冷冷的声音在婢女耳旁响起。
“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不论是哪桩罪责,都足以判你死罪!荷予,你还不清醒?”
当面打荷予的耳光直接就等于打柳依依的脸了,她脸色变得难看,问风颜灵。
“夫人这是何意?”
风颜灵声音淡淡,不起波澜。
“不过是替你教教这个不知尊卑的小婢女学学规矩罢了。既然柳侧妃懒得教,那我多费些心力,也并无不妥。柳侧妃,你说对不对?”
柳依依眯了眯眸,眼里闪过阴鹜。她柔柔一笑,端的是一派温婉,“夫人说得极是。”
“荷予以下犯上,本就该严惩。”她温和道,“来人,把荷予拖下去,赏五十鞭刑。”
荷予听到这话,蓦然睁大眼睛。精壮的男子尚且只能承受四十鞭刑……五十鞭刑下去,她安能有命在?
她跪下来爬到柳依依面前,声音颤抖:“侧妃娘娘饶命啊!求侧妃娘娘开恩,奴婢知错,奴婢真的知错了!求……”话还没说完,就被鱼贯涌入的侍卫拖下去。
远远还能听到荷予惨叫哭号的声音。
正厅恢复安静。
风颜灵眯眸看向柳依依,只见她笑容依旧温和,脸色连变都没变,寒意顿时从后背升起。
这嗜血宗的人,都非平常人。眼也不眨就给人下了五十鞭刑,其残忍血腥的程度,不亚于地狱修罗。
她忽然发现,自己淌的是怎样的浑水。
柳依依掩嘴轻笑,端坐其上。
“原想今日前来,是向夫人请安的。只是因着昨日同君上……”柳依依低下头,作羞涩状,“清早醒来,依依身子劳累,故而放才没有向夫人行礼。还望夫人见谅。”
白尘不是说昨晚在书房宿下了?她心中疑惑,但顾忌到其他,就没有多问。
“你伺候君上劳累,我自然不会责怪你。”风颜灵声音淡淡,“毕竟你身为侧室,需要满足他的需求,难免辛苦。”
柳依依笑容一僵,紧接着她的脸色阴沉下来。
言外之意,是在讽刺她只是靠身体魅惑君上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