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罗爷爷”
木伦在一旁介绍道:“他是我们这儿医术最好的大夫,行医几十年,救人无数,是我们周边十村寨里最令人尊敬的长者。”
“哪有你这么捧人的,让贵人们听了岂不笑话?”
罗老汉对着木伦笑骂了一句才又回过头接着说道:“老汉名叫罗桂五,只是一个草药郎中,虽行医几十年,不过却也只能治些小灾小病,像妮朵这样的伤势我就唉!”
方才他也替妮朵大概检查了下,得出的结论也是脊椎骨断裂和严重的内伤,这两样随便哪一种他都没有办法能够医治,眼下他出来帮着木伦挽留众人,其实是听到了老马的言论后觉得医术大家,就想再跟他讨教一番,看看能不能设法保住妮朵的性命。
“伯父,走还是不走?”
程元低声向王泽问到。
其实按照预定的行程,他们今天就能够穿过巫峡,而最后一道瞿塘峡只有十来里路,到时再坐渡船到对岸,到奉节后就可以买马直奔成都而去了,只不过为了送妮朵回家,大伙又耽搁了半天的时间。
眼下已是傍晚时分,大家又没有吃晚饭,要走要留是该快点决定了。
“爹爹,我有些累了。”
走了一天的路,王明珠也给累得不轻,此时的她就想吃完饭再好好休息下,可若不在这儿歇脚的话,恐怕又得走上好几里远才能找到个合适的宿营地。
自上次碰到那头山魈过后,王明珠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再走下去的话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一旁的小玉更是不堪,在众人谈话时她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气,同时用手轻轻捶打着酸痛的双腿,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反正她只是个小丫鬟,也不需要在乎什么形象。
“饿吃”
妍儿这小家伙这时候也出来凑热闹了,他趴在王泽背的上,嘴里嚷嚷着饿了要吃饭,随后又哇哇的哭了起来,搞得王泽好不狼狈,王明珠见状便把孩子接了过去,哄了半天才让他消停下来。
王泽松了口气,对着王昆轻声建议道:“孩子们都乏了,另外找宿营地的话又得耽搁不少时间,我看对面也没啥扎眼的人物,要不就进去歇一晚吧?”
“不用,我们走!”
王泽没有听他哥的建议,而是把老马唤回来后领着众人离开了这座小寨。
“大哥你这些年都守在家里头甚少出来过,所以警惕心也怠慢了不少!”
山道上,王泽缓缓解释道:“此地所生活的山民大多是彭人、濮人、越人这些巴族夔国的后裔,他们世代隐居于此,又少与外人打交道,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很难沟通。”
“不会吧?”
王明珠反驳道:“那个姓罗的老头子能说会道的,你要说他没见过世面我肯定是不信的。再说了,我们帮着把妮朵那小姑娘送了回去,他们再怎么不通人情也不至于会想着恩将仇报吧?”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老头手上拄着的拐杖?”
王泽没回答女儿问题,却甩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事情出来。
“拐杖?”
别说王明珠,就连程元等人都是一脸的蒙逼,刚才他们站得有些远,哪会注意得到这点细节。
“那根拐杖上面刻满了骷髅头,很有可能是一名巫医!”
老马跟着说道:“所以二爷提出离开那个寨子确实是很明智的决定。”
“巫医!”
那是什么?
见一群小辈还没明白,老马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巫医这种职业自古就有了,历朝历代的官方资料上面也多有记载,像论语子路篇中有“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还有汉书郊祀志上:“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等等。
在市井乡村里的巫医多是以药物主再兼用一些祝祷和仪式来为人消灾治病,这到没超出人们的理解范围,就算有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也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不过在一些偏远地方和少数民族的地盘上的巫医所行之事就大不一样了,他们精通毒物药理,治病救人也多依靠于鬼神之助,其过程诡异而神秘,外人一般难以理解。
“另外还有一点”
老马又说道:“那寨门口挂了一面黑旗,上面绣着云雷纹,这说明岩窠寨里供奉了保护神,像这等供奉着神灵的村寨一般都有很多规矩,外人稍不注意就会犯了禁忌从而招来惩罚,要是被认为是渎神的话还会被拉去祭祀了以平息神灵的怒火。以前我在云南的时候,有次借宿苗寨,有随行的同伴在一口水井里取了点水,他不知道这口井是专门用来祭奉神灵的,结果就害得我们被满村子的人追杀,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蛮夷之族就是这样,一些个在我们看来很荒谬的事情他们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所以还是少去惹他们为妙。”
这番解释很到位,众人也无法反驳,只得埋着头加紧赶路。
翻过了一座山头,天色也慢慢黑了下来,众人打起火把,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缓慢前行,直又走了两刻钟才寻着一个小山洞停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众人纷纷睡下了,程元把张福放了出来让他去外面放哨,自己守在火堆旁,先完成了给晶霓葫芦喂血的这个例行公事,然后再静下心神来打坐调息。
这荒山野岭的自然不敢入定太深,所以当他感觉有一股阴气靠近时便马上反应了过来,立马起身望向来处,同时右手一翻,指间便多了张符纸,对着那道阴风作势欲射。
“少爷,是我!”
阴风散去,现出张福的身影。
“老张?”
程元收了架式,向他问道:“怎么?有什么情况吗?”
他见张福驾驭阴风而来,估计是在外面有了什么发现,所以才有此一问。
“少爷,咱们后面那座山上出现了一队人马!”
张福禀报道。
“哦!”
听到这个消息,程元不敢怠慢,忙把大伙叫了起来。
不管来人的目标是不是他们,自己这边也都应该做出些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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