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说?!”时远惊呼道,“不可能!我和她又不熟悉,我怎么和她说?”
时远在脑海里构建了一幕场:在徐盈雪缓缓睁开双眼,他走了过去轻声道:“你醒了啊。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你爸死了……”
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再次拒绝道:“我不去。”
陈瑶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等她的身体完全痊愈了再说吧……”
抵达别墅,小院里李成凯随意地坐在门前阶梯处,脚下的烟头可以组成一副楚汉象棋了。
“凯叔!麻烦你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再不回来,这丫头都快要拆了我这身老骨头了!”
李成凯这一打趣,刚刚脸色恢复正常的陈瑶又红了脸,恶狠狠地跑了过去拉着李成凯就往外拽:“舅舅,这么晚了,我看你这身老骨头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散架了我可承担不起!”
如陈瑶所愿,李成凯大笑着自行离去了,只是让时远明天过去他那里一趟。
“那个……那我也先回去了。”时远现在只想好好泡在水里清洗干净这浑身的血污和尘土。
时远这话刚说完,李娜姿就出现在了门口。
“小时,这么晚了明天再回去吧。你这一身回去也怪吓人的,我拿你陈叔叔的衣服让你先洗个澡,将就套着吧。”
……
三楼客卫浴间,时远躺在白瓷浴缸里。洗净之后,高度紧绷的精神和肉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今天经历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之前能想象到的未来。刺激,惊险,恐惧,愉悦,各种复杂的感官体验让他似梦非梦。
起身,套上李娜姿拿来的衣服。一件卡其色的T恤,和一条浅色宽松休闲裤。两件的衣角处还挂着一张吊牌,显然这是全新的。
嗯,还有一条叫不出名字的进口内裤。
穿上之后,出乎意外的合身。
回想起陈瑶方才说过自己外貌变化很大的事情,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倒映的自己,皮肤很明显的要比上一次强化白皙多了。
至于身高,看着并不明显,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增高的模样。
“应该180了吧……”本来强化前就已经179了,如果有增高的话,加个1厘米不算过分吧?
正打算找手机看一下时间,才反应到手机在那栋老楼房里就丢掉了。
躺在房间的大床上,虽然没有自己那席梦思来得舒服,但柔软舒适度也已经很棒了。
“咚咚咚!”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不情愿地起身走向房门,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除了陈瑶还能有谁?
打开房门,时远顿时愣住了。
一席浅粉色睡衣的徐盈雪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嘴唇略微有点干裂起皮。肩膀处还缠着一圈渗血的纱布。
顾不得疑惑,时远急忙道:“你这伤才刚刚包扎怎么就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说着就走出房门,示意徐盈雪跟着下楼。她住在二楼,时远本打算过去看一下的,但却被陈瑶严词拒绝了。
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鬼话,并狐疑问道:时远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得,这他哪还敢去。
徐盈雪身体明显很虚弱,下楼的时候每一步都感觉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可想而知刚刚她上来有多么艰难,而那渗血的纱布大概就是手臂抓着扶栏用力过猛造成的。
时远在尽可能减少接触面积的情况下搀扶着她走下楼梯。
回到房间后,徐盈雪背靠着床头坐着。
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时远想到陈瑶告诉他的那个消息。不由自主地出现和陈瑶当时一样的怜悯之色,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徐盈雪开口道。那对大眼睛探索地盯着时远,似乎想要看清这个男人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和陈瑶不一样,不曾接触过过时远,一切的了解都仅限于别人口中的谈闻。
当时她被刘畅击中之后意识还是清醒的。虽然闭着眼看不见,但依靠听觉也能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包括最后时远杀了刘畅,她也知道。但徐盈雪非但没有对时远有半点恐惧,反而对其的做法有一丝畅快淋漓的感觉。
若不是时远,徐盈雪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徐氏大势已去,她也没有报仇的资本了。以她的性格,再加上自小接受着传统文化的教育,大概是不会选择带着这肮脏的躯体苟活下去。
“嗯?谢我什么?”时远疑惑道。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帮助徐盈雪什么事情。
老楼房那件事情,纯粹是被迫参与的,他最开始的打算就是交给监督局来处理。只不过出了些意外被发现了,而后来的事情就完全是自保行为。
刘畅本来就要对付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和徐盈雪无关。
至于让兰博带走她去救治,这玩意不是做人的基操吗?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时远自己的看法。
在徐盈雪看来,时远出现在地库可能是巧合。但他和光头男打起来就显然是因为她的原因了。
因为在此之前,可不只有时远瞧见了她的困境。还有不少在金融天地工作的所谓精英人士也看到了这一幕,其中自然也有曾经的众多追求者。
可他们的做法很统一,要么装作瞎子,要么快速逃跑。唯一一个想要打电话报警的被围殴一顿之后,起身拔腿就跑。
只有时远留下来战斗了,尽管开始并不闪耀,被揍趴啦。但结局却是盖世英雄。至于那位被揍一顿跑掉的仁兄,等于白挨一顿揍。
这大概就是英雄救美的代价,如果没那个金刚钻,这瓷器活做了也是浪费时间。
世间一切事情基本上都只看结果,不论过程对错。成王败寇,胜利者才有资格书写历史。而失败者就如同刘畅一般,摇尾乞怜也无用,该死的还是得死。
白白丢了尊严还丢命,留一世污名,遗臭四方。
“没事,总之谢谢你!咳…咳……”徐盈雪忍不住咳了几下,咳嗽的抽动使得伤口再次传来撕裂感。
她的脸庞瞬间带上了一副痛苦面具。
眉头紧锁,咬着牙,苍白了脸色更添了几分娇弱。
时远急忙起身,上前搀扶着徐盈雪躺下。事发突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伸手环抱着徐盈雪的背部,另一只手拉开轻薄的被子。
突然,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陈瑶拿着一个烧水壶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疑惑,震惊,愤怒,杀意,四种眼神在陈瑶的瞳孔逐渐转变。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