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根云大概没想到周良安会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他以前也没有见过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周良安的行为,让场面顿时变得尴尬,他还是一片欢声笑语,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冷静,场面最怕的其实也是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越是安静罗根云的脸皮子就越烫,脊梁骨又在冒寒气,菊花一紧一松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想生气又不敢生气,认怂的话,又丢脸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罗根云现在这种尴尬完全就是她自找。
秦淼不自觉的朝老板身边站了些,只要有周良安在的地方,秦淼就会被周良安这块吸铁所吸引,局面发展到这一步,秦淼它可以把曾经周良安教他们处世的经验之谈结合起来。
夏天的时候周良安去了一趟杭程,当时,秦淼是他的私人秘书。
周良安明明和李福德这个主任聊得很开心,可是当省一级的大佬们出现的时候,周良安却故意躲得远远的,说是跟着工作组一起混,但是实际上周良安和当时的工作组并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
当时秦淼和谢龙他们都表示不解,这个时候不是搭建人脉最关键的时刻吗?
为什么老板不趁着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大佬?
当时周良安只告诉了他们一句话,“自己的分量不够,就别往跟前凑!”
碰上个性格比较好的,也许会对你微笑。
如果碰上个脾气不好的,不搭理你只是最基本的无视,狠一点的角色会张口就来,“你谁呀?”
“我为什么要跟你握手?”
“我为什么要跟你认识?”
“我凭什么要跟你喝酒,你谁呀?”
交朋友搭人脉,有的时候真的要看自己的分量,罗根云就是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分量,所以才换来了眼下的尴尬。但是并不足以说明周良安是一个脾气特别差的人。
主要是周良安到了白马山下,罗根云干的一件件的蠢事,都让周良安很恼火,现在只不过得小小的爆发了一下,让他滚开一些,别烦自己。
周良安自己就是一个比较有分寸感的人,同时比较典型的还有一个林伟。
一行大佬跑到水厂去参观,林伟如果上赶子的话,这个时候肯定是跟着一行大佬们进了山沟,一路进行陪同,顺便体现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可是林伟是怎么做的?
大佬来了,他接待。
大佬走了,他送行。
开始在干什么,他还是接着干什么?并没有因为大人物的到来,改变他的工作计划,又或是全程陪笑谄媚。
周良安给他的下属们灌输的最重要的一点理念,工作的时候,别他妈管谁谁谁来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一样。
想想周良安去先锋电子厂,那帮嚣张的员工看见周良安这个当老板的都懒得打招呼,全程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工作上,在周良安看来,这才是一个企业该有的素质,这才是一个企业人该有的素质。
而罗根云,周良安的眼里就像一条狗。
他凭什么要给狗面子?
狗被欺负了去找主人,罗根云暂时把自己的主人定位成谭副市长,可是大佬谭就像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切似的,和周良安肩并着肩,顺着这条路一路朝前走,邱建军、何同知随行……
杨涛、秦淼随后。
罗根云实在是太尴尬了,但是他又不能让自己继续这么尴尬下去,脸皮厚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会自我缓解尴尬,就在舞蹈队和周围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还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
他朝空气挥了挥手,“等等我,我来带路,这边我熟……”
谁等等他?
他给谁带路?
这些都是罗根云不敢点明说出来的,生怕会换来无情的拒绝,到时就真正的成为了笑柄。
就比如,罗根云大叫,“谭副市长,等等我,这边我熟,我给你们带路。”大佬谭回,“滚!”
罗根云估计得现场爆炸。
在维护面子这种工作细节上,罗根云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周良安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主角,大佬谭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他肯定了周良安的付出。
他肯定了白马山的发展。
他希望周良安将来能加大力度,周良安默默地答应,并在心里何证一定会在贺雪怡的身上加大力度的。
晚上杀牛宰羊,空气当中满满的都是辣椒面和孜然混合在一切的肉香。
闻着就让人留口水。
火堆架了起来,姑娘们围了起来,唱歌跳舞搞节目。
大佬们要象征性地与民同乐,关心老人的身体,关心孩子的学习,关心青年男……没有青年男,关心青年女的婚姻……呃,没有青年男,青年女的地还荒着……
周良安终于得空,可以休息休息,主要是可以安静地欣赏于憨憨。
工作组到的时候,她都没多看一眼,该忙自己的就忙自己的。晚上篝火晚会了才现身。
红红的火照亮了她红红的脸,眼里泛着羞涩的光。
时不时瞅周良安一眼。
两人就这么眉来眼去的,秦淼在另一边偶尔会笑眯眯地看他们一眼,会由衷地觉得于文静有了周良安是一件幸事。
坐在周良安那一边的杨涛会酸溜溜地瘪瘪嘴,该死的爱情。
狗粮大把大把地往他的嘴里塞,可是杨涛还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并且像是有自虐的快感一样,贱兮兮地继续看他们俩秀恩爱。
于文静突然把手放在周良安的手心。
噗哧!
杨涛的心被捅了一刀,为什么要看?为什么要犯贱,这样该死的爱情……真香!
突然来的温柔在别人的眼里是温柔,到了周良安这里就有了一种警示的味道。
这意味着于文静接下来要宣布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今晚你睡觉,记得开电热毯……”于文静小声地说了一句。
周良安:……
杨涛在被虐死的边缘被拽了回来,“什么电热毯?你们俩没住在一起吗?”
“杨涛,你特么怎么是个八婆?你要不要脸,这些事,是你能问的吗?滚!”
杨涛僵硬的脸慢慢化开,嘿嘿地笑,“你们俩没住一间屋?昨晚你一个人睡的?有没有加被子?”
“嚯嚯嚯……”
杨涛终于尝试到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原来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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