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铭晨他们都配得有雨衣,可是为了行动方便,大家都没有穿。
此时大雨滂沱,众人就只能淋着雨前进。
“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雨?这雨,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呢。”郝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胡铭晨道。
“一点雨,淋不死人,现在,也许又的群众,就是在大雨中等着我们的呢。”胡铭晨坚毅的道。
“大家大气手电筒,留意各种情况,雨大了,一定不要相隔距离太远,速度也要降低一些,确保安全。”方国平掌握着马达大声对周围道。
胡铭晨拿出自己携带的防水手电筒,靠在船头,将灯光照射进前面的夜空里。
这是一条主航道(卫东市的主街道),胡铭晨他们前进的路上,也遇到一些救援船救援艇从城里面冒雨匆匆而来,对方也是打起手电了的。
这种情况,胡铭晨他们都会刻意避一避,让已经搭载了受灾群众的他们先行。
“同志们,雨势太大,影响视线,你们要不就和我们一起返回,等雨停了再救援吧。”这时一条救援船来到身边,船上一个穿着衬衫,套着救身衣的男子大声道。
在他们的船上,还有几个工作人员陪着。
“领导,谢谢关心,我们再去一趟,相较于受困群众,我们淋点雨算不了什么。”胡铭晨大声回应道。
“多好的小伙子,谢谢,我替我们的上百万受灾群众谢谢你们,一定要主意安全啊。”
由于两条船都没有停到静止,只是降速了而已,所以,等他们做了这三言两语的对话,互相之间就错身过去了。
胡铭晨只是朝对方挥了挥手:“我们会注意。”
后面,那位领导又向胡铭晨他们尾随的几条船大声的道谢。
“胡铭晨,你怎么知道他是领导?”完全错开之后,郝洋将目光从后面收回来,问胡铭晨道。
“因为他称呼我们为同志们,因为他穿的是衬衫,还有就是他的年纪和有人陪同,这些都是领导的标配。”胡铭晨给郝洋解释道。
不过领导是领导,到底是那一层的领导,就不得而知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胡铭晨他们就离开主航道,进入东城区的接道和巷子里。
“有人吗?有没有被困的人?有没有需要帮助离开的人?”当小艇进入到一条狭窄的巷子后,胡铭晨将手电的光射向四周,同时大声呼喊道。
“有没有人?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此时,在这一片茫茫水域中,就只有雨声和胡铭晨的声音在回荡。
这样的喊话也是有技巧的,声音要大,要清晰,但是不能连着喊,也不能大家乱喊,要有停顿,否则的话,万一有人回应了,也可能听不见。
所以每当胡铭晨喊了之后,大家就竖起耳朵听,就连救援艇的马达,也降到最小。
“喂......”突然,右边的楼上传了了浑厚的一声喊。
因为四周都没有光,所以胡铭晨他们只能通过声音辨别方位,同时,好几把手电也射向那个方向。
“老乡,是需要帮助吗?有没有病人和需要出去的人?”空了几秒,胡铭晨大声的再次问道。
“谢谢,谢谢你们,我家还撑得住,我就是想给你们说声谢谢......”浑厚中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传来。
此时,胡铭晨他们迅速捕捉到了,手电筒甚至已经照到了那位大哥的身影。
在一栋较远的楼房六楼,也是顶楼的窗户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中年男子。
他一边向胡铭晨他们挥手,一边掩面擦拭眼角。
“大哥,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有储备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胡铭晨再次问道。
那位大哥摇了摇头:“我们就两口子在家,有食物,有液化气,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邻居委托我们帮着他们看家,我们也不能走。”
听说没有老人和孩子,而且还有食物和液化气,胡铭晨他们就没有过多的要求对方一起出去,而是继续向前搜寻。
在他们的身后,隐隐约约的还有那位大哥:“谢谢你们,主意安全......”的声响。
此刻,胡铭晨他们每个人的眼角都是湿润的,有雨水,也有感动的泪水。
“有没有人?有没有需要帮助的?”胡铭晨平复了一下心情,抬手抹了一把脸,再次大声的寻呼起来。
一连喊了几声,救援艇也前进了百十米,都没有什么回应的声音。
“有没有人?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有人听到......”胡铭晨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就在其他人觉得奇怪,他为何不问完整的时候,左手边的巷弄里隐约出现了扑通的声音。
胡铭晨抬手对方国平打了个收拾,然后电筒照向那边:“是不是有人?是不是有人需要帮助?”
然而,这回那边却显示的是寂静,当然,雨声还在。
“会不会是下雨天听错了?好像没有什么人的声音?”郝洋跪在救援艇上,瞪着眼,啥也没看着。
“不,绝对有人,我听得清楚。”胡铭晨头也不回,盯着那个方向回应了郝洋一句后,对方国平道:“方哥,慢慢进去。”
方国平调转方向,救援艇就跻身进了那巷弄里。
巷弄两边全部是私人红砖房子,只有一层的,基本上被淹差不多了,还能明显看到的,大多数是两层和三层的房屋。
胡铭晨屏气凝神,双目睁大,耳朵竖起,随着电筒的光留意着身边的每一处地方。
“那里,人在那里。”突然,胡铭晨右手抬起一指。
方国平和郝洋顺着胡铭晨的手指方向和手电的照射范围,的确也看到了那边一栋小楼的二楼上有人影。
“谁?谁在那里?是不是需要帮助?”郝洋大声问道。
“不,我们不需要帮助,你们走吧,我们就是在家里收拾一下。”郝洋问过后,一个魁梧的汉子走到窗边,大声婉拒和回应道。
“你们有什么人在家?没有老人孩子吗?他们要不要出去?”胡铭晨问道。
“他们刚刚已经被其他救援人员接出去了,现在就我们哥俩看家呢,谢谢你们了,我们没事。”那个汉子挥着手回答道。
“哦,那你们小心点,屋里有吃的吧?”胡铭晨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有,蒸得有包子馒头。谢谢你们,快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吧,谢谢啊。”
胡铭晨挠了挠头,既然和前面一样,人家不需要帮助,他们也只能作罢。
“方哥,走,我们去看看别处。”
胡铭晨说完,方国平就慢慢的要将救援艇给退出去。
不过,刚退了三四米,胡铭晨连忙将手电筒的光放近,小声的对方国平和郝洋道:“不对,着两人有问题。”
“他们怎么有问题?”郝洋疑惑的问道。
“你们看那边。”说着,胡铭晨将自己的手电往那院子的大铁门处照去。
方国平和郝洋这时也看到了,就在大铁门的外面,靠着一艘小木船,绳子还系在铁门的顶端锥尖上。
“一艘小船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郝洋皱着眉。
“的确是有问题,他们自己有船,干嘛还要救援队接家人出去?而且,我们刚才问话的时候,他们不作回应......”方国平回答道。
“一定是乘火打劫的小偷,这些混蛋。”胡铭晨咬牙切齿道。
胡铭晨有了这个判断,他们就不能让本就受灾的无辜群众雪上加霜。
很快,方国平就召集了另外两艘救援艇的裴强和老梁、老彭。
三条船从两边将小院子围住,然后四个人就下水。
下水的人是胡铭晨,方国平,裴强,老梁。
其他人关掉手电,四个人则是在雨声中翻过围墙,进入到院子里,之后,才是缓慢的游到楼梯口上二楼。
“特码的,刚刚就是你,要不是你不小心,也不会引得人来。”刚刚搭话的那个大汉正在一间房屋里训斥他的同伴。
“谁特码知道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雨会有人来,那些人也是吃饱了撑的,不找个地方躲雨,瞎寻摸什么。”另一个人不服气的抱怨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小心,好多人家是没人,可是,难保不被撞见啊。”魁梧汉子道。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赶紧翻找吧,等会儿还要去其他家看看呢。咱们搞一晚上,顶得上外面干一年的了,呵呵。”
“只拿贵重的东西,钱和首饰,其余的不要......手电不要往外照,免得一会儿又引得人来。”
“你不是把窗帘拉上了嘛,不打手电,看不清啊。”另一个汉子不以为然道。
“看不清的话,我们帮你们照个亮?”
这个声音一出,房间里的两人就吓了一跳,随即,放门就被一把推开,然后四条手电光就照射在这一对蟊贼的身上。
“你们,你们是谁?干嘛来我家?你们,最好出去。”那个魁梧汉子慌张之余,按压住紧张,强坐镇定道。
只不过这家伙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内心的慌乱已经表露无遗了。
“你家?你家那么有钱?这周围一大片都是你家吗?明明做贼,还特码恬不知耻。”胡铭晨咬着牙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