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感情是强烈的,当她们动了真情之后,许多东西都会被抛之脑后。
原本英娘对叶安并非那么炙热,即便是救了她的性命事后也想利用叶安摆脱父母和身上的命运。
但渐渐的她发现叶安的才气极佳,连一项眼高于顶的父亲和母亲都在时不时的夸赞叶安。
至于后来关于他的事情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叶安在英娘的心中便越来越难以割舍。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从一开始的略有好感,到被叶安身上的光环加持的无法自拔,英娘在不知不觉中已有非叶安不嫁的感觉。
在她看来,叶安就应该娶自己,就应该成为王家的女婿,如此才附和这个世道的“规矩”。
王家能给叶安的东西要比他给自己的情爱要多得多!
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英娘,已习惯了王家给自己带来的“优势”,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身份就是高贵的,就是寻常人家不能相比的。
叶安在王家面前就应该点头答应,成为王家的女婿,这就是世上的规矩!
但可惜,叶安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在他看来人生而高贵,什么规矩能改变自己的意愿?
至于王家,有王曾这个相公在,王家是牛逼,可再牛逼和自己有毛的关系?!
终于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权贵之家高高在上的态度,叶安非常的不爽,但却也没有发作,只是用生硬的口气拒绝了英娘。
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眼中含泪,表情狰狞的模样,叶安突然觉得心情不错…………
路过给英娘放风的盏儿,叶安小声道:“还记得我给你的银判吗?明日让你脱身!”
盏儿瞪大了眼睛,她想不到叶安居然会真的让她脱身,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帮自己,难道是另有所图?
只不过叶安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掉头便走,盏儿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相信他。
原因很简单,王家的贵女都瞧不上的人,能贪图自己什么?!
美色?他若是真的贪图自己的美色,完全能应下老爷的提亲,娶了英娘,让自己给他做小便是!
不知为何,盏儿对叶安这个少年郎是极为信任的,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暗自欣喜…………
“世兄和你说了什么?!”
英娘看着低头的盏儿狐疑的皱眉,但很快又释然道:“他能和你这婢子说什么!”
“小郎君说让婢子送您回去,免得着了风寒。”
“哼!谁要他这般的惺惺作态!盏儿我们走!眼下他也跑不掉,本小姐也明日便随爹爹回京,路上有的是时间让他点头!”
王家的后院终于平静下来,只是少女的怨气久久不散…………
千万不要去招惹女人,无论是什么年龄,都一样。孔圣人可是早早就提醒过后人了的。
叶安勾兑出的美酒无论是味道还是度数,皆是超过这个时代的,当然第一次接触高度白酒的蓝继宗还是有些头疼。
至于昨夜大醉的王渊与王皞,已经被人抬上了马车,玄诚子微微笑道:“嘿……此次去往东京城,便是没有封爵,这酒水也能让你大赚一笔!”
叶安把手中的酸汤递给王帮,让他送给蓝继宗醒酒后笑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转眼富家翁对徒儿来说并非难事。”
玄诚子无奈点头:“这点为师从不怀疑,但你此次前往东京城不会继续和王家开买卖吧?”
叶安笑道:“有买卖为何不做?”
“好歹也是要封爵的人,如何会去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面对玄诚子的不满,叶安摇了摇头道:“你不懂,不是蝇头小利,而是富得流油,王家不过是跳板而已,一千贯的股本算什么?很快便能摆脱的,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可有年限在内,顶多三年王家就要撤走本钱的,到时赚的可都是我自己的!”
玄诚子不明所以:“你要那么多的钱财作甚?”
叶安瞪大眼睛,掰着手指道:“结婚娶媳妇哪样不花钱?便是养着铁二和王帮这两货也要花钱都不是?!”
玄诚子撇了撇嘴:“你是有本事的,何必把钱财看的那么重要,朝廷还能亏待你不成?
当真如渊汆先生所说,该给你寻一个文道的师傅,听他说宫中的资善堂缺一个伴读,还缺翊善,直讲各一人。
赞读杨安国向圣人推荐了王渊,他此次前往东京城,一是看护祥瑞良种,二来便是因为圣人召他入宫充为翊善…………”
叶安惊讶的望向玄诚子,没想到他居然能把消息打听的一清二楚,看来昨夜王渊是真的喝多了。
“我可不想入宫陪皇帝读书,这不是个好差事!咱们说好的,穆修便是不错的先生,我拜他为师如何?”
玄诚子冷笑道:“穆参军此人最重学问规矩,若是你在他手中,怕是三天便熬不下去,必定会被打的哭爹喊娘!”
叶安呐呐的开口道:“林逋先生也是不错的吧?”
玄诚子怒道:“你当这些名士大儒是街上的烂菜随你挑选?!朝中的争端以到了挑破的时候,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才是!”
叶安咧嘴笑了笑,忽然想到寇准,猛然一惊道:“师傅坏了!”
玄诚子瞪着眼睛道:“道爷我好好的,怎生说的话!”
叶安微微一愣,随即道:“昨夜徒儿卜算一卦,寇相公恐命不久矣……但朝中之事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影响了。”
玄诚子咽了下口水:“你自己卜算的?”
瞧见叶安真诚的表情,玄诚子啧啧称奇道:“你小子到底还有什么手段,连筮卜之术也通晓?不过之前寇相公确实有一首《病中诗》传出:多病将经年,逢迎故不能。书惟看药录,客只待医僧。壮志销如雪,幽怀冷似冰。郡斋风雨后,无睡对青灯。”
叶安沉吟道:“这是说给圣人听的?”
玄诚子看了看前面的蓝继宗微微点头道:“应是如此,怕是想请圣人开恩,让他回京治病。但………听你静真师兄说朝堂之中没有消息,圣人怕是不应的。”
叶安点了点头:“理所应当,寇相公怕是凶多吉少,我也算是摘得干净,免得钱家处处针对。”
玄诚子冷笑道:“你以为寇相公病故你就能和钱家化解仇怨?钱家人向来是睚眦必报,你得罪了钱家二郎,又让钱家旁支名声扫地,嘿嘿钱家能轻易放过你?”
“小子不在乎啊!”
叶安话音刚落,前面得牛车便停了下来,铁二的大头伸进牛车内道:“小郎君,车队停了,好似是王家女眷的车厢出了事,小的这便去查看!”
“哎,哎,你去作甚?王帮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王帮也知道自己是最合适的人,叉手道:“老神仙,小郎君稍后…………”
话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女声:“贱婢!贼偷!”
叶安的嘴角微微翘起,看来盏儿已经按计划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