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该开展的业务开展的很好,但在叶安结婚之前还需要采买一些东西,昨日萱儿便寻了媒人,规矩还是要有的,但去寻了这片有名的刘媒婆后,还被人家一顿说教。
哪有婚期定下之后才去寻媒人的?!
聘书、礼书,迎书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等的三书六礼居然没有媒人在其中,这不是无礼是什么?!
要说叶安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在礼法如此繁琐的时代,婚姻大事必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两样东西他却十分抵触,不光是他,秦慕慕也是如此。
抵触并不准确,而是在躲避…………
父母之命他们没有,媒妁之言他们感到尴尬,他们是后世人,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和传统习惯,不能说在宋代就没有自己心中的所想和传统的坚守。
两人的传统便是“婚姻自由”,但这东西在宋世是不存在的,两情相悦可以,但,自由恋爱………是啥?
不过叶安也知道,若是没有这些的婚姻在宋世便是不守礼,无论是自己还是秦慕慕都要被人说三道四。
自己无所谓,秦慕慕终究是个女儿家,叶安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牛车几步便到了上清宫,叶安两辈子无父无母,现在唯一能当做父母的人只有玄诚子了,虽然知道他与皇宫和天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叶安并不在意。
师傅这么牛逼当然是好事了,退一万步来说,最少不是坏事。
叶安下车之后萱儿跟随而下,她之前也在上清宫中住过一段时间,毕竟算是叶安的侍女也无伤大雅的,静武在瞧见叶安和萱儿后便大喊大叫的冲进了太虚殿中,老道几乎是被他拖出来的……
师徒见面本有很多话要说,但玄诚子却如噎在喉,最后憋出一句:“近况如何?”
“甚好!”
不知为何叶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尴尬,算是师徒又不算是师徒,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人很难受。
许久之后还是玄诚子最先调整了过来,笑道:“怎么?要成亲了便也憋不住了?来寻为师给你去迎亲?”
叶安想了许久才道:“徒儿打算自己去迎亲的……”
“哈!为师忘了你与秦姑娘不同嘞!”
“圣人连这都告诉你了?!”
“呃…………”
玄诚子忽然愣住,随即懊悔之色遍布,小声道:“为师算是有宫中差遣在身的,西头供奉官是也。”
叶安微微点头:“我早已料到,你就不是个纯粹的道士,我的秘密你也知道了大概,这次来便是请您去府中坐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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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诚子欣慰的笑了笑:“如此甚好,为师便知你需要个主事人,老道虽不是你家中长辈,但主事却不在话下,徒儿且放心,为师…………”
“我想让你以家长的身份参宴,拜天地,拜父母,终究是要拜你才不觉得尴尬。”
玄诚子忽然便愣住了,他实在是没想到叶安会请他以家中长辈的身份去往云中君侯府的,心中一时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如此……也好!”
对面的少年突然便笑了:“老道,你觉得我该用多少彩礼才能换下整个兰桂坊?”
“嘎?!哦,最少也要十万贯的彩礼,女方陪嫁最少也要是男家的三五倍吧?”
叶安笑眯眯的点头,玄诚子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好徒儿,连成婚都不忘了赚钱,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秦姑娘的一身本事若知你这般的想法定然要让你出血的!”
看着老道开心的模样,叶安也就舒服了:“那师傅还请上车,徒儿亲自为您赶车便是!”
玄诚子出了一口气笑道:“我知晓你是让为师舒坦,你当为师不知你与秦姑娘之间的情愫?你舍不得让娘子委屈的,兰桂坊你要能拿下为师的名字倒过来写!以后莫要这般了。”
叶安哈哈一笑,都说知子莫若父,玄诚子对自己的了解一点也不必亲生父亲要差。
今日不光要接玄诚子,连带着静武和空空和尚也要接走,瞧见静武开心的像个孩子叶安便知道习惯了侯府的舒坦,这上清宫对他来说只是一种约束。
顺带着把帖子发给上清宫中的同门,叶安郑重的邀请他们两日后前往侯府赴宴,对于这群道士来说,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他们参加婚宴,稍稍愣了一下便大声应下。
叶安在宋世的熟人不多,但此次与秦慕慕成婚对她们来说非常的重要,往日里关系不错的人都要请过去,这是他与秦慕慕之间的约定。
两个孤独的人终究是要融入到大宋的社会之中,而这些受邀的人就是他们在这世上的朋友,亲戚,羁绊…………
牛车上静武不断的对叶安提出各种各样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师弟,为啥要成婚?”
“因为秦姑娘好看!”
“好看就要娶回家吗?”
“你不娶回家就要被别人取走了!”
“那是要娶回家哦!可惜我还不知道谁家女子好看嘞!”
“那你便取个公主回家!”
“公主好看吗?”
“当然好看!”
玄诚子不满的在两个徒弟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又在这歪嘴胡吣!公主有什么好的,娶回家当长辈供着?公主嫁人那叫尚!有什么好的?”
叶安笑了笑便不再说话,只是朝着静武一个劲的眨眼睛,对他来说自己的这个二师兄就该尚娶一位公主的!
简单的几句话,几个玩笑便让师徒三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萱儿坐在边上奉茶,脸上也挂着笑意,侯府之中只要有了观妙先生和静武道长,总是充满欢乐的,哦,还有那个胖和尚!
在上清宫没有接到空空大和尚的叶安并有些好奇的问了玄诚子:“师傅,为何不见空空和尚?”
他却道:“大和尚被你逼的与大相国寺决裂,在上清宫又不舒坦便去了延真观,那里算不得一个好去处,但住了一位贵人,能保他周全!”
“周全?!莫不是大相国寺连同门之情都不顾了?敢对胖和尚下手?!”叶安的语气一时有些冰冷,让静武和萱儿对视一眼不敢言语。
玄诚子却知道自己这徒弟心中所想,哂笑道:“同门之情?空空和尚为你与自己的晚辈,现在的大相国寺主持方丈唇枪舌剑一番,又与那卧佛娄道者割袍断义,立下了宏愿,若你叶安不胜他便不入大相国寺!
你真以为这世道公理说的算?若非是你孑然一身,若非是你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怕是你早就向大相国和他们背后的宗室上门请罪了!
若非王渊,三槐王氏根本不会与你往来!若非王皞,王家也绝不会允许你登门!若非为师,道门乃至上清宫都不会承认你的师承哟!”
玄诚子几句话说的叶安默然不语,这话是没错的,自己认识的人还几乎都是大宋的权贵,要不然便是身份不一般的存在,否则宗室对自己动手会更快,更狠。
大相国寺的酒馆能保住,无疑是王皞给了那一千贯代表了王家的利益,而李家与自己的关系也算是不错的,所以在城外的庄子倒是也没甚的事情…………
忽然之间叶安觉得王皞看似和自己划清界限,实际上只要他的一千贯没有拿回去,便是与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算是变相的保护自己吧!
至于王渊这位先生……可比那孙奭那位老先生靠谱多了!
自己遇刺他是唯一一个前后奔走的长辈,虽然玄诚子也在暗中帮忙,但若是没有他在四处奔走,御史台的介入不会那么快,刘娥也不会那么愤怒。
叶安长叹一声幽幽道:“还是我的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