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一份热气腾腾的火锅对于叶安来说才是最好的享受,看着眼前远远的饼子上堆满了各色肉片,厚厚的芝士覆盖在上面形成诱人的色泽,陈琳好奇的看着这个从未见过又奶香扑鼻的食物,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筷子。
叶安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有点微甜,又有点香醇。
“你弄这披萨花了不少功夫吧?夏天的时候做些水果的倒是不错,冬天还是火锅来的好些。”
秦慕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想吃就别吃!叫花子还嫌饭馊?!我可是给娘娘也送去一份,官家和娘娘吃的可欢喜了!”
伸着筷子的陈琳费劲的夹起一块道:“就是嘞!你这小子也不知心疼人,慕慕做的东西皆是好吃的,哪家的女子能有她的手艺,嘿嘿……那是八辈修来的福分!”
叶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老倌你可别落井下石啊!我可没说我这媳妇不好,只是想吃一口火锅罢了……”
“那就吃你的火锅去!”秦慕慕不满的哼了一声,接着便进小厨房中端出许多吃食,烤的松软的面包,金黄的蛋挞,烟熏的烤肠,甚至还有奶油蛋糕。
瞧见这一幕的叶安幡然醒悟,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他想起来了今日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阴历腊月二十七,慕慕的生日,为此她甚至还用上了土制烤箱。
好吧,该有的仪式感也是不能缺少的,叶安对于女人的感性现在更加了解了些,于是便放弃了独自去做火锅吃的打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首略有些跑调的生日歌瞬间让秦慕慕的脸上阴霾尽扫,笑眯眯的看向叶安道:“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叶安苦笑道:“你应该已经找到了吧?藏在车厢中坐垫下的暗格内,你做牛车的时间可比我长,应该已经发现了不是吗?”
秦慕慕哼了一声:“算你还有些良心,不过倒是挺别出心裁的!”说完她便举起手中的小盒子轻轻打开,泉水一般的叮咚声变成了轻快的曲调,一只木头的小人如书生模样一边围着中心打转一边拱手作揖,模样俏皮的紧。
“这是你吗?”
“你觉得呢?”
“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在凉州府跟木匠师傅学了许久吧?嘻嘻,那我便收下了哦!”
秦慕慕如同少女般的笑容让众人一阵羡慕,陈琳看了看叶安,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般的少年心性。
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总觉得他像是个看透世事的迟暮老人,早已失去了少年人的情愫,今日倒是显露出来。
既然是秦慕慕的生日聚餐,除了陈琳之外铁牛和王帮以及他们家的娘子都被邀请了过来,王郭氏永远都是那闺中女子的模样,即便是嫁给了王帮依旧充满了少女的矜持,而并无铁张氏身上的干练与开放。
侯三家也被邀请了过来,老人嫌弃自己岁数大,不好意思过来便推脱了,如此一来桌上便已经坐满了云中郡侯的自己人。
侯三一边吃着从未吃过的食物一边打算向叶安汇报侯府以及普惠商号的情况,叶安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商号的事情我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你就歇歇吧!别总是冷落家里人,我可知晓你这一年之中极少归家,大多是住在糖铺中的,怎么?信陵坊的侯府还住不下你了?!”
谷禭/span侯三尴尬的搓着手道:“主人不在家,女眷住在府中倒是说得过去,侯三便不好经常会来住了,该有的避讳还是要有的。”
叶安嗤之以鼻,这小子在外面有了小院,听说是养了个女子,真当自己不知道?已经好心提醒过他了,若是再犯浑,秦慕慕一定会将他扫地出门,这可不是玩笑。
果然侯三心虚的时候瞧见了秦慕慕冰冷的表情,瞬间便心中一紧,他岂能不知县君对某些事情的厌恶,自己在外面养了小,看样子县君已经知晓了。
而边上的萱儿则是在于秦慕慕说话,她可能是侯府中对所有事情最了解的人了,别看她整日围着叶安与秦慕慕转,但实际上却是最了解侯府的人,侯府中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萱儿已经对侯氏说过了,但侯氏并没有多么激烈的反应,她知道侯爷提醒过侯三,他现在对自己更加的温柔了些。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小院,但这并不妨事,不带回来就说明他还是心疼自己,并不希望家中出现另一个女人,而有侯爷和夫人在,他只会更加收敛,男人在外面养了个小的算不得什么吧?
据说连侯爷在外面都与西域的胡商女子不清不楚,侯三在外面有一房小的算什么?
叶安与秦慕慕并不知道侯氏心中的想法,否则叶安又少不了一顿“排头”吃。
全新的食物吃的众人肚饱腰圆,甜食在古代就是一种奢侈品,而且甜食也能给人带来一种满足感和幸福感。
许多不开心的事情也在奶油蛋糕的氛围中被化解掉,叶安理解侯三,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还是给出了提醒,毕竟他不希望侯三被秦慕慕赶出家门,如此一来侯氏一定不愿意看到。
不过从吃过饭开始,秦慕慕与萱儿看向自己的眼神便不一样了,桌上侯氏好像和她们说了些什么,反正她们的眼神看的自己发毛…………
陈琳坐在大槐树下,树枝上的叶子已经全部掉光,而他还是习惯的仰头透过树杈看向太阳。
“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别当某家是个雏,你明明能要孩子,却用了些手段吧?怎么,生孩子对于你来说就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叶安惊讶的看向陈琳,无奈的笑了笑,想来也是,通过一些手段避孕的事没人比他这个老太监更加清楚了。
也学着陈琳的模样看了看天空,叶安无奈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世上后,还要对未来产生恐惧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安并没有解释,而是看向陈琳道:“张耆向圣人上疏,对我西烈军和怀远军发难的事你知道吗?”
“这……自然是知晓的,也别怪张耆发难,你这兵马钤辖做的太好了些,总把别人变得如同废物一般,人家也要脸面,自然要以军功论高低,枢密院要约束边军却不能拉偏架不是?”
叶安摇了摇头:“不对,张耆的事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吕夷简和王曾,他们是如何会联手的?”
“嗯?!”陈琳脸色一变,在他看来这两人根本不可能联手,而叶安却说的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