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只有两个老人在,张大妮这声出事了,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提起手边的工具,一行人慌乱的往山下冲。
许氏落在最后,牵着张大妮往回跑。
“等、别、不是……”跑上来,气还没喘匀,又被娘拉着往下冲。
一行人冲到山脚下,就见着自家院门前,成串的马车,都快停到村口了!
张大山一个急刹车。
张大海一个反应不及,撞到张大山背上。
“咱家出啥事了?”张大山指着下面。
后面跑下来的人,都楞在了原地。
林桃等着张大妮下来,问了句:“都是县城里来的?”
张大妮点头。
林桃一拍脑门。
“丫头!差点让你吓死呀!”
举许是相处得久了,还真和原主的公婆,处出了感情。
“这些干啥呢?干啥停在我们家门前?”张大海问。
林桃一声不吭,往自家院子走。
院门外,马车停得多就不说了,围观的人更多。
见林氏来了,人群让出一条路来。
院门前站着的二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
“桃子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家里都坐不下了!”
老太太指着院门方向。
林桃瞥了一眼,里面二十来号人,坐在自己带来的凳子上。
能使得起马车的,那可都是有钱人。
“哎哟!老张家这是干啥了?咋会来这么多人?”
“难不成,是她家有啥宝贝?”
“我觉着不像!指不定,以前卖啥玩意给人家,给人吃出毛病了吧!”
林桃瞥了那婆子一眼,婆子急忙收声。
把锄头放在门边,林桃拍去身上的土。
院里二十来号人,齐刷刷的打量着她。
一个婆子起身问:“你就是张家林氏?”
“是我。”
“杨家花园是你家做的?”
“是的!”
那婆子拿出四个碎银子。
“这是定金,我家夫人说了,也按杨家那么做。还有那肥皂和牙刷,我家夫人和两位小姐的,一个不能少!”
刚到门口的张大海,和围观人群,惊得都倒抽了一口气。
出手就是四两银子啊!
上回老张家卖啥蚊香,他们看到人家出手就是一个银子,都晃花了眼。
这……翻了四倍啊!
另一个婆子咳嗽两声:“怎么?你们吴家了不起啊?”
两个婆子对视的目光中,生出火光来。
僵持不下,这婆子拿出一个银锭子,那元宝型的银锭子。
在阳光下,就如同小山似的。
压得门口围观的,透不过气来。
“那、那、那是银锭?”有人小声说。
旁边有人楞楞的答:“应、应该……是吧。”
因为他们都没见过银锭子,长啥样。
反正那小山似的物件,不和碎银子是一个色嘛!
应该假不了。
“我家夫人说了,你们给杨府做是二十两,我家出三十两。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先给我们府上做!”
婆子话音未落,就有跳起来。
“哟!有钱了不起呀!什么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我家马车,可是第一个到这儿的。你们不排队,还拿钱压人?跟谁没见过钱似的!”
门外的张大海和张大山,一个劲的猛咽口水呀!
他们很想大声喊:来啊!拿银子砸我啊!我没见过钱啊!
手里举着银锭的婆子,呵呵笑道。
“没钱,就别吭声。免得丢了你家主子的脸面!”
“你……”
“你什么你?还有你,四个碎银子,也好意思拿出来?我要是你,就赶紧一边去!免得日后,你家主子,都不敢在山刀子城露脸!”
林桃让张大妮,去老屋把文凛叫来。还嘱咐记得带纸和笔。
没想,文凛来的时候,久未下床的文老头。
也出现了。
“文叔,你咋不好好在屋里歇息呢?”林桃想把文老头扶进屋去。
“一早就听说,有雇主上门了。听声音,人还不少。我也来帮着写。免得家里挤满人。”
说完,这爷孙两在石桌坐下。
“你们站着干嘛?过来收钱呀!”林桃冲许氏和余氏喊。
在这里,男女大防是有的。
只是说,贱民都为肚子忙活,谁会在意别人说的话。
可这些有钱人家的管事婆子,或是买办婆子,是比较讲究这些的。
林桃这才叫两个儿媳妇过来做事。
和杨府一样,不计算园林面积,只管使用人数。
以此为基数,来算定单金额。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人,得花二十两。
移栽到园内的木槿,之所以会准备五十到六十棵。
那是林桃考虑了,短时间内的两次甚至三次移栽,木槿的存活率是非常低的。
六十棵种过去,能存下五到六棵,已经算高的了。
一让这些人排队,矛盾就又来了。
谁都不愿意在谁后面。
甚至还要求林桃,必须先给她家做园子的。
甩锅这种事,林桃读书的时候,可没少学。
立即让文凛写了数字,丢经篮子里,让这些婆子自己抓。
自己运气不好,也没理由怪别人不是?
然后也不用排队了。
就让张大山在门口喊号。
于是,混乱的场面,一秒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随着太阳西斜,张家老院门外,围观的人,是只多不少。
在他们眼中,也不知为个啥,这些人会来给老张家送银子。
少的起手就是四两,多的甚至还有拿两个银锭子的。
石桌上的破篮子里,银子也慢慢冒起头来。
奇怪的是,轮到刚才拿出一个银锭婆子时。
那婆子很是不满。
“你们这是坐地起价吗?杨府你们可没按人数说话。不都是做一个园,就只收二十两嘛!怎么?见着杨宣宝结了门好亲事,就学会宰人了?”
直到这,张家人才明白。
原来是杨府那个邋遢大小姐,一改面貌,竟在隔壁县城,说上了亲事。
杨宣宝邋遢的名号,可是山刀子出了名的。
传闻杨府老爷,第一次给她说亲,这位杨家小姐,就把未来婆婆熏吐喽。
甚至有人传闻,这杨宣宝长得极丑。
脸上皮肤就像得了疮似的。
郎中没少看,药更是当水喝,都没能治得了。
直到两个月前,让张家屯子的一个六等民,种了些树。
又得了什么臭肥皂,和牙刷的东西。
人家现在,皮肤也好了。
嘴也不臭了。
那会儿很多人传闻,说杨府老爷想要闺女嫁得出去。
只能找入赘女婿。
兴许,只有那种奔着钱去的。
才能两眼一闭,愿意和那样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