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望着那根线,仿佛看到了绝世美人一般。那虚线上散发出玄妙无比的气息,让人着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神识随着虚线缓缓升高,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虚线的末端究竟是什么。陈鱼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能追查到虚线的末端,一定会得到天大的造化。
但陈鱼却不知道的是,他在天上追寻那虚线时,下面的楚悠悠已经焦急万分。
……
楚悠悠担忧的望着师兄的身体,手上则不断的输送灵气进入他的体内,维持着他的生机。
“已经过去十天了,师兄怎么还没有清醒过来,难道是顿悟中走火入魔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楚悠悠心中就越发的焦急起来。
此时距离陈鱼进入顿悟之中,已经足足过去了十天的时间。天上一天,地上十年,不外乎如此。
思索着,楚悠悠拿定了主意:“再等三天,如果师兄还没有醒来,我只能强行打断他的顿悟了。”
她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陈鱼在进入顿悟以后,身体上的灵力和生机就开始疯狂的消耗,如果不是她在一边输送灵力维持,恐怕第八天的时候,陈鱼就成了鱼干。
名副其实的“成鱼”。
至于刘道人,则是被楚悠悠用法术迷晕了过去,正香甜的睡在床上。好在他平日里经常不出道观,周围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并没有人上门来找他。不然,楚悠悠还得用法术遮掩一下。
……
天上,陈鱼追着那虚线还想继续向上时,忽然从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阿弥陀佛,真是痴儿,小友你若是再继续追寻规则之丝下去,恐怕还不等你寻找到那本源,自己的肉身就要衰亡。”
可是陈鱼听到了这话,却依旧无动于衷,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那声音再度传来:“呔,痴儿,还不速速醒来?”
陈鱼只感觉耳边有闷雷炸响,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刘道人接过酒来,连忙打开了酒塞,深吸了一口酒香,满脸的陶醉之色:“这是好酒啊,好酒。”
“我还能骗你不成?”
姓包的大汉将装有斋饭的食盒递给他后转身离开,忽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头说了一句:“不过刘老头你年纪大了,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刘道人点点头,拿着酒和食盒,脸上的笑容像一朵皱巴巴的菊花,望着大汉离开。直到对方消失在街角,他才踱步走回道观。
但他刚走了几步,就发现陈鱼和楚悠悠靠了过了。
陈鱼拱手行礼,开口道:“见过老道长。”
楚悠悠也跟着师兄向这个凡人行礼。
刘道人看着他二人这般庄重,脸上有些诧异之色,疑惑道:“你们两位这是?”
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向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道人行礼。
“在下唐鱼,这是我师妹唐悠,我们师兄妹都是道家弟子,从别国他乡游历到此。能在这佛陀南国见到道长,实在是万分亲切,就上来叨扰一番。”陈鱼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果不其然,刘道人听他这样说,心中顿时放松了警惕,笑道:“原来是同门,老道我可是有几十年没有见过道门弟子了,来来来,正好今天有酒有菜,我们进去边吃边说。”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鱼点点头,又回头对楚悠悠道:“这些酒菜也不够我们三人吃,师妹你去买些酒菜来。”
楚悠悠点点头,脚步飞快的离去,还不到刘道人开口阻拦,眨眼间消失在街角。
刘道人见此,喃喃道:“你这师妹的轻功,可真是出神入化啊。”
楚悠悠自然不会什么凡人修习的轻功,只是靠着修士的身体实力而已,而刘道人一届凡人,自然不会联想到眼前的两人是修士,只以为是有功夫的道家门人罢了。
陈鱼淡淡道:“行走江湖,自然需要些功夫防身,算不得什么。来,道长你先请。”
“也是,也是,走,别客气,我们一同喝酒去。”
……
片刻功夫后,楚悠悠带着一个食盒和两个酒坛进入了破落的道观。
道观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刘道人就搬了一张矮桌到院子中间,三人拿着蒲团当垫子,也就坐了下来。
酒菜摆好后,三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气氛慢慢活跃以后,陈鱼才问出来自己的问题:“道长,你怎么会在这佛陀南国?虽然这佛陀南国不禁其他信仰,但在此传道可不怎么好过。”
刘道人喝了一口酒后,笑道:“哈哈哈,小友,你们又是为何来此?”
“游历四海,看遍天下,如此方才能够知天命。”陈鱼随口说着,并没有认真回答。
听了这话,刘道人摇摇头:“拜佛勿求真经,悟道休言天命。”
陈鱼闻言,心中一震,倒是没想到这刘道人一个普通人却能说出这般富有深意的话来。楚悠悠也似懂非懂,歪着小脑袋思考起这话来。
见他二人没有说话,刘道人自顾自的说起来:
“你们担忧老道在佛陀南国的处境,不外乎这里的人大多信佛,不信道。可是你们看,这酒和斋饭却是佛家信徒送给我的。纵使他们不信道,却也没有敌视我。
都说佛陀南国沐浴佛光,今日有老道不是在这扎根几十余载?”
陈鱼忍不住辩驳:“道长若是去他国传道,信徒肯定比佛陀南国多,岂不是更有意义?”
闻言,刘道人抿了一口酒,陷入了回忆之中。好一会,他才缓缓说道:“曾经,我想法也和你差不多。”
“那道长怎么又来了这?”楚悠悠好奇的问。
见一直没有说话的楚悠悠开口,刘道人咧着嘴笑着:
“我也曾问过我师父,为何要在佛陀南国传道,吃力不讨好。当时我就挨了师父两脚,之后师父告诉我:不能因为难做,就不去做。
佛陀南国就像一座山,可是如果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去爬山,那么就这座山就永远不可翻越,永远都是横跨在我们道家面前的一堵高山。
我们现在做的事眼下看不到起色,可能未来也没有结果,但终有一天,有人会延续着我们开辟的道路走下去,成功翻越这座大山。
并且我们存在,就是在宣示着我们的意义,告诉佛陀南国的众人,这里不仅有佛,也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