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数据监控,没有现代刑侦手段,在古代这种大环境下。
寻常犯罪,还能通过保甲制度,连坐惩罚,来达到互相检举揭发,破案的效果。
但想要破获一起由妖怪来做的连环杀人案。
那这真的是毫无头绪了。
“寻常妖怪,若是为祸乡里,大多能看到妖怪真身,我们寻着到也方便。”
赵主簿坐在汉中的官署衙门里,面前摊着案件的卷宗,叹口气说道:
“像这般谨慎,还多次杀人,却无人见到的妖怪,我也是平生仅见啊。”
依山尽并未答话,而是在反复思考着。
以现代刑侦学来说,大部分杀人案,都有动机。
无理由随机杀人的变态,毕竟是少数。
这世界,虽有神通,但妖怪和人,大部分情况下是井水不犯河水。
饶是先前那只狼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也没有杀人。
况且这死掉的九个男人,都有共通点,出了名的好色,死在晚上,被吸尽阳气,死前受到折磨,尸体留在汉中城中,妖怪作案时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犯罪。
把尸体抛尸城中,甚至是带有炫耀性质。
这卷宗上,详细记载了死者死前数个月的行踪。
具体到每天去了什么店,肯定不现实,但去了哪个村,哪个县,何时进过汉中城,那都是有记录的。
这年头,出门都要和保长汇报,进城更是要有文牒。
古代在遏制犯罪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有手段的。
把古人当傻子的,多半自己是傻子。
而在详细的看过了死者的行踪之后,依山尽发现了一个特点。
说他们好色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他们都是汉中青楼、窑子的常客。
脸熟到,甚至官差一提到他们,鸨母就能回忆起来这种程度。
但青楼、窑子这条线索,官差们也早就查探过了。
从就业人员,到合作供应商,还有往来客户。
能讯问的,都已讯问数次,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也就是说,只要讯问的官差不是故意包庇,这条线索,基本也就断了。
“依道友?道友!”
依山尽被喊声恍然惊醒,面前的赵主簿,正有些担忧的望着他。
“抱歉,我方才正在进行推理,有些出神。”
依山尽歉意地说着,他很快就面前案件的卷宗给合了起来,然后起身说道:
“赵主簿,这城隍在何处?我觉得,我们可以请来城隍问问,人力毕竟是有限的,既然那妖怪敢抛尸城中,城隍定然会察觉到。”
赵主簿眼神一愣。
眼前这位依道友,莫非还会拘神遣将?!
要知道,这城隍虽是阴司之神,也不是寻常凡人就能说见就见得。
若非大儒,轻易请不出来。
不过依道友乃是白子柔的徒弟,又是吟飞剑之主。
虽只有练气境,但修为高深,修行一定有很长时间了。
不可能不知道拘神遣将有多难。
但依道友神色如常,丝毫不将拘神遣将视作什么难事。
赵主簿内心,颇为震惊。
依道友,竟恐怖如斯!
赵主簿不敢耽搁,拱手道:
“城隍不远,依道友请随我来。”
两人一路走到城隍,此时正是大白天的,有些百姓正在城隍中烧香祈福。
庙里供着一尊涂漆的雕像。
雕像打扮的是花里胡哨,一把黑色大胡子。
旁边另立两个雕像,乃是城隍的左膀右臂,日游神,夜游神。
当然,此时城隍中,这三个不过都是雕像罢了。
到了城隍庙前,依山尽正等着赵主簿喊城隍出来询问呢。
结果见到赵主簿,神情肃穆的一拱手,说道:
“还请依道友,以拘神遣将之能,请城隍问话。”
依山尽一愣。
什么玩意?你不会啊?
我也不行啊!
他刚准备说呢,结果听到吟飞剑的童声,在他脑海里说道:
【拘神遣将有何难?吟飞剑之主,不能说自己不行!你身上有大儒文集,还有我给你撑腰,你走到雕像前面,喊一声城隍便是。】
吟飞剑还是一如既往的装。
不过依山尽也没说什么,按照吟飞剑所说,走到城隍雕像前面,拱手喊了一声:
“还请城隍出来一见。”
周围百姓虽不多,但也都听到依山尽喊话。
赵主簿也是有些懵逼的看着依山尽。
这拘神遣将,就喊一嗓子就行了?
依山尽保持着拱手的动作,略显得有些尴尬。
等了十来秒,也没有见到面前有什么动静。
反倒是百姓们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
就在依山尽都打算调头走人的时候。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人说话:
“这位道长,所携仙剑,颇具神性,不知是何仙剑?”
依山尽寻着声音回过头去,就见到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男人,对着自己拱手说话。
但旁人似乎没有人听到他说话,更没有见到他的样子。
就连赵主簿,也只是因为依山尽回头,奇怪的跟着回头看而已。
这城隍神,只有我一人能见?
依山尽正要询问,却听城隍神又说道:
“这里人多口杂,还请道长,与我出去再叙。”
说完之后,城隍神自顾自的,朝着庙外走去。
依山尽跟着也走了过去。
庙外有一茶水铺子,那城隍神坐在铺子椅子上,依山尽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赵主簿一脸迷糊的表情,但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依山尽忍不住,还是对着赵主簿问了一声:
“你见不到?”
赵主簿摇了摇头,又张了张嘴,才红着脸,对着左右拱手说了句:
“在下汉中府安平县主簿,赵广荣,若是城隍神就在此处,还请赫显威灵。”
他话说完,已经坐在茶水铺上的城隍,望向了依山尽,面露询问神色。
依山尽笑着说道:
“这是与我一起来的,劳烦城隍。”
城隍点了点头,对着赵主簿抬手一点。
赵主簿这才眼前一亮,对着城隍所坐的位置,又是拱手。
望向依山尽的眼神更是热切。
就如同阎婆惜看宋江——别有目的啊!
依山尽没管赵主簿的眼神,也跟着坐下。
随后对着城隍说道:
“在下依山尽,所携仙剑乃是吟飞剑,多有打扰,还请城隍勿怪。”
城隍摸了摸胡子,笑道:
“无妨,能携此等仙剑,想必道长师承必定不俗,还问道长唤本神出来,所为何事?”
原来是这个原因出来的啊。
这世道,就算是阴司之神,也是看关系说话的。
依山尽不再多想,问道:
“这次喊城隍神,乃是想询问,最近数月里汉中城中,几桩妖怪杀人案。”
城隍倒是微微皱眉:
“妖怪杀人?我所司汉中府,别说数月,数年间,都不曾有妖怪靠近过啊?”
依山尽一愣,没有妖怪来过?
(PY,晴了大神的新书《大唐第一世家》,这次程家成主角啦!曾记得上学时候,彻夜看完的《调教初唐》,这本新书我也在看,好看,作者话里有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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