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防盗章的是订阅比例不够,不想多买就等几小时吧~
那天下山后,邱至澜特意留了三个义子在毕朗峰下的村镇打听,其他人则先行一步,到百里之外等候。时季鸿三人也没用多长时间就问到了前因后果,回来互相一印证,现完全是偶然。
郭逾涧拿回来的绢帕是在陈西镇凉茶摊子上得到的,当时支摊子的大嫂正跟旁边一个挎着篮子的姑娘说话,各拿着一片绢帕放在一起对比。郭逾涧听见她们提起绛云岛和邱雁君的名字,留心细问后吃了一惊,立刻塞了钱给两个女子,拿着帕子跑回了毕朗峰报讯。
之后他再回去询问,卖凉茶的大嫂虽然不愿多说,但事情其实非常简单。
仙笈界各市镇的居民多是一些资质平庸之人,他们往往突破至炼气期就再无寸进,也没有门派肯收他们,只能像普通世界的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柴米油盐,从事各行各业,为那些名门世家的弟子服务,以维持生计。这些人里自然会有走南闯北的行商,将各种商品流通出去,绢帕就是这么从天工城被带到毕朗峰下的。
这些小镇女子都是从行商手里买的素底帕子,却一夜之间忽然多了密密麻麻一篇字,写的还是昙星宗宗主和弟子的不伦之事,惊吓之余,拿着帕子聚在一起谈论,被郭逾涧等人撞见,实属巧合。
林广深和时季鸿打听得来的结果也差不多,突然出现字迹的绢帕都是从行商手里卖出来的,但并不是所有从行商那里买的素底帕子都显出了字迹,他们想办法收了几片回来,有有字的,也有没字的,都一起交给了邱至澜。
“你施的这个法术,无论隔多远都能奏效么?”
这次往紫浮宗去,邱至澜直接祭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邀请华令宇上来同行,没有再乘坐他的画舫。这个法器外观像是一只大鹏鸟,里面除了中心宽敞的大厅,还分了很多个单独房间,方便长途飞行各人休息,也方便了邱雁君和时季鸿说悄悄话。
邱雁君听了时季鸿的问话,眨了眨眼:“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嗯,归雁城那边传讯过来了,说是也有帕子流过去,本来已经平息的范末语断袖之事,又议论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吧?范锡弢找了替罪羊,顶你的名认了散播流言的罪,刚把范末语断袖这事儿遮掩过去,你这第二篇就又来了。”
邱雁君得意的一笑:“这么说来,我这一巴掌抽的是稳准狠啊!”
时季鸿也笑了笑:“是啊,范锡弢心里肯定恨死你了。哦,对,还有6致领。据华令宇的消息,6致领那位本来淡泊名利的小师叔突然出关,与那个残废的师兄一起质问6致领跟何沁瑶到底有没有做过违背伦常之事,还有何家的家奴和族人也闹了起来,6致领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
“这可不能怪我,我们在毕朗峰上的时候,我就现了昙星宗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别有用心的人特意到我跟前透露各种消息?还有何家那几个家奴突然蹦跶出来,我也没想到啊!还是他自己平时立身不正,处事不公,活该。”
时季鸿没有继续评判6致领,而是把话题转回了绢帕上,“你那个蚕丝绢帛,只有你自己写字才行吗?如果买了绢帕的人,也在上面写字,不会让其他绢帕上现出字迹吗?”
看着这个在绢帕上写字骂她是黑心兔子、后来还又加了谎话精称号的义弟,邱雁君咬了咬后槽牙,一脸狰狞的说:“不会。只有我才可以,别人写上去了,只有他自己那个绢帕上有,而我写字以后,会把他写的字覆盖掉。”
她上次看到时季鸿画的兔子之后,就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她新闻传播事业的一个Bug,特意去翻了百科全书,用空间里的灵草制成一种药水,将蚕丝在药水中浸泡过后,就只有她特制的墨水才能实现复写效果了——当然,没浸过就被时季鸿顺走的那一片不在其中,但是邱雁君是不会告诉他的,万一能因此现什么秘密呢?
“为什么叫肖彤?八卦报是什么意思?跟八卦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就是包罗万象的意思,你看,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万物都在此中。”邱雁君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报,就是告诉大家。肖彤嘛,就是随便取的化名咯。”
时季鸿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说:“是么?”
邱雁君很肯定的点点头,然后问:“华令宇有什么动静吗?”她这几天一直装作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去见人,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华令宇了。
“他一直陪着你爹说话。奇怪的是,华令宇并没有落井下石,说些‘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之类的话,而是特意提及昙星宗的不太平,看起来,他跟6致领倒有几分真交情。”
“有真交情,他还当面插刀?”邱雁君不太理解,“我看6致领都快忍不了他了。”
时季鸿道:“所以我说,他是个被宠坏的天之骄子,完全不看别人眼色,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邱雁君无语,时季鸿又说:“你爹叫我来劝劝你,不要再闷着了,明天应该会到蔡阳城,打算停留半日,让我们陪你下去放放风。”
“哦。”邱雁君对于这样的放风并不是很感兴趣,“那你跟他说,我想要个易容的面具把脸挡上。哎,对了,你说那天晚上他不在房里,到底在昙星宗探出什么来了没有?昙星宗有没有丢东西?”
时季鸿神情奇特的看向邱雁君:“你这是把你爹看成贼了?”
“呸!什么我把我爹看成贼,明明是你暗示的!”
“少来,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这事他怎么可能告诉我?”
邱雁君斜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说:“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你明明是我爹的义子,又不是弟子,为什么管我们兄弟姐妹叫师兄师姐?广深哥和小郭就直接叫我五妹五姐的。而且我爹好像也奇怪的没有纠正你。”
时季鸿站起身来,理了理长袍,跟完全没听见似的说:“没事我先走了,到蔡阳城再叫你。”
邱雁君:“……”
第二天到蔡阳城,时季鸿来敲门,先递给她一个小包袱,“面具,自己会戴吗?”
邱雁君接过来,没回答就把门关上了,自己照镜子贴了一下,再打开门时,就变成一个面目平平无奇的女子了。为了配合这张脸,她还特意换了一身朴素衣裙,头也只随便挽了个髻,插了一支银簪。
时季鸿打量了她一下,点评道:“手和脖子太白了,还有耳朵,那包袱里有脂粉,你擦点深色的掩一掩。”
啊,对!光贴脸不行,肤色也得处理一下,她赶紧转身回去,找到一盒和脸上面具差不多颜色的粉,在脖子和手上都扑了扑。
时季鸿跟进来,看她乱擦一气,忍不住按住她的手,自己抽了绢帕出来,沾了脂粉帮她擦了擦耳后,又将脖子上的粉涂匀。
邱雁君觉得有点异样,忍不住问:“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不算女人啊?”
“啊?”时季鸿被问的一愣,从镜子里看邱雁君,“什么?”
邱雁君指指他按在自己肩膀的左手,又指指正抬起她下巴,沿着颈线涂抹脂粉的右手,“或者,其实你也是个女人?”
时季鸿立刻松开手,把沾了脂粉的绢帕往她手里一丢,没好气道:“那你自己来!”
邱雁君拿起绢帕展开看了一眼:“咦?这不是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那个呀,哪来的?”一边问一边仔细涂抹了一遍脖子。
“地上捡的。”
邱雁君:“……”嫌弃的把绢帕丢回去,又瞪了时季鸿一眼,才转身开门出去,到外面与已经等在厅中的华令宇、林广深等人汇合。
大家都知道她要乔装,也知道原因,看见她出来就都没有露出异样,反而纷纷问候,下了法器之后,更是前呼后拥、殷勤备至,好像只要她肯笑一笑,就是把蔡阳城搬空也在所不惜一样。
邱雁君不得不承认,做玛丽苏女主的感觉真特么太好了!要不是有个那样的爹,她真想就这么玛丽苏下去,永远不醒来啊!
华令宇一直留心,看到美人眼中终于露出喜悦之色,也松了口气,他对蔡阳城很熟悉,一路带着绛云岛众人找好吃好玩的所在,招呼得极是周到。
时季鸿则从进城就没靠前,始终落在最后,随意闲逛的样子,彷佛和这帮人不认识似的。郭逾涧与他年纪相仿,看他落在后面,邱雁君那里又轮不上自己表现,就停下脚步等时季鸿,偏这时,一只瘦骨嶙峋却样子凶恶的黑犬突然自街边小店里冲了出来,直奔向郭逾涧。
郭逾涧以为这恶犬是要袭击自己,想也不想就祭出宝剑,直直斩向黑犬颈部。
黑犬汪声大叫,落后几步的时季鸿同时急急喝止:“逾涧不可!”
郭逾涧不明所以,正要收剑,却有一道盈盈绿光忽然从小店中急窜而出,撞上剑刃,锵然一声巨响后,郭逾涧退后几步,胸中气血翻腾,一道血痕从嘴角缓缓渗出。
呃,是不会,因为根本不存在法术!邱雁君撇撇嘴,转移话题:“说起来,昙星宗早已没落,跟归雁城可比不了,我爹为什么会被6致领打动?还有华令宇,他风流名声在外,红颜知己遍天下,而且紫浮宗嫡支弟子没听说有成家的,这两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可图谋的?”
这两个问题,时季鸿也疑惑不解,但他并没有应声,而是走到邱雁君跟前,拈了一片锁好边的绢帛走,“这个也有你说的蚕丝吧?我拿去玩玩。”
邱雁君阻拦不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房门外,之后不久,剩下那叠同一根蚕丝出品的绢帛上渐次浮现三只大乌龟,乌龟背上还写了名字,分别是“邱至澜”、“6致领”和“华令宇”。
邱雁君:“……”
绢帛上的图案变幻了大半晚,从乌龟到猪狗再到飞鸟龙蛇,各种形态不一而足,共同点是都画的很丑。到了最后,绢帛上的画突然清空,变回原本的空白,邱雁君以为时季鸿玩够了,正要把东西收起来,却现绢面忽然由下至上缓缓画出一道弧线,到顶之后又向下画了对称的一道弧线。
这一次画画的人下手很慢,似乎画的很仔细,邱雁君耐心看了好一会儿,才现他画的是一只长耳朵兔子,兔子画完丑萌丑萌的,她忍不住嘀咕:“这货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童心。”
话音刚落,丑萌兔子胸口那里就多了一团墨迹,并在最后勉强画成个心形,接着兔子右边又开始写字,“黑心兔子邱雁……呸!时季鸿这个王八蛋!”邱雁君看着最后定格的画,气的把绢帛随便塞进鱼袋,倒头睡了。
第二天继续赶路,所有人都换了衣服,华令宇很骚包的穿了一件紫袍,袍子刺绣精美,上面瑞兽齐聚,邱雁君看着他笑的同时,心中点评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6致领仍旧穿一身玄底广袖袍子,只领口花色与之前那身不同,他笑容还是那么的谦逊诚恳,语声也格外温和,问邱雁君休息的怎么样。
邱雁君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想假意敷衍这两人,尽可能了解更多信息,所以今天也特意打扮过。牡丹团花底纹的白绫短衫搭配明黄百褶长裙,裙子上绣了百鸟朝凤,华丽至极,头上也相呼应的戴了一支黄澄澄的凤簪,耀眼夺目,还有耳边垂着的琥珀耳坠、腰间羊脂玉佩压裙,手臂挥动间露出的羊脂玉镯,无不显示出她打扮的精心。
华令宇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看五小姐气色这么好,就知道一定休息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