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恐怕不行。”傅筠生扯唇笑了笑。
傅家的媒体召开会,他去算什么?就知道昨天那些媒体突然出现在医院不是巧合,可他自己在媒体面前爆料说他的身份,跟傅家愿意在媒体面前承认他的身份是两码事。
有些人生下来见不得光,这辈子就该活的名不正言不顺。
唐瑰张嘴就要反对,傅老爷子却冷淡打断,“听他把话说完。”
不怎么过问家里的事,不代表完全不管,只要傅老先生还活着,傅家,乃至傅氏集团,当家做主的只能是他。
每件事都争执,只会让人生厌,唐瑰咬牙忍着。
“下午的媒体见面会是公布婚讯,若把我们两个拆开,只让顾浅露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傅筠生死了呢。”
傅家为了掩盖丑闻,傅筠生的死没发丧没设灵堂,直接在国外火葬了掩埋,连骨灰都没带回来。
这话戳到唐瑰的痛处,她眼眶泛红,目光怨恨:“有些人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下午的媒体,你没资格见。”
唐瑰冷冷地睨了傅筠生一眼,谁的情面也不给,转身就离开。
等了好久没见傅筠生回来,却听到了车声,顾浅掀开窗帘瞧了眼,见唐瑰气冲冲地拉开车门、坐进去、甩车门。
车朝着大门开去,大概是去公司。
——我给医院打过招呼了,你不用去上班了。
想到唐瑰昨晚说的话,顾浅赶紧查看邮件。
没解雇通知,只有导师发来的邮件。
顾浅是凭着本事进的协和,但却没几个人知道,她是院长的学生。
这也是导师第一次以院长的身份给她发邮件,顾浅疑惑地点开,只有寥寥几个字。
——停职不停薪,期待回归,注意身体。
顾浅正盯着邮件出神,一包东西朝她砸来,她拧眉低头去看,脚旁落了包卫生棉。
“只有一片?”
她扫了眼,发现包装上写着1片/包。
偶像剧里不都是,女主来了例假,男主手足无措的冲进超市将所有牌子、所有尺寸都给扫荡打包提出来么?
“一片若不够,多少片都没用。”
傅筠生颇有深意地看了顾浅一眼,转着轮椅朝洗手间去。
包装上写了,一片能吸1400毫升,一片不够?以为自己血崩么?
若是血崩,别说一片,多少片都止不住。
“什么意思?”顾浅抓着东西追上去,“你要干什么?”
傅筠生将轮椅一转,面朝向她,“放水。”
“放、放水?”顾浅迷惑了几秒,反应过来时,眼睁睁看着傅筠生长臂一伸,将门闭合。
不经意间扫了眼,看到外包装上她捏着的地方有个宝宝图案,顾浅诧异地挪了挪手指,这才看清那爬行的婴儿穿的是纸尿裤。
“傅筠生!”
“顾浅!”
顾浅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他们两个面色都不爽。
“这是什么?”
傅筠生指着马桶,顾浅指着手里的尿不湿,两人异口同声地质问。
忍了忍,两人连呼吸都是同步的。
“你有病啊!”
又是异口同声,气的两人够呛。
“马桶是陶瓷的,你把衣服丢进里面烧会爆炸的,你长没长脑子?”
傅筠生连轮椅都没坐,解了皮带扣的皮带悬挂着,他叉腰站着气的头发丝都在发颤。
若不是你不允许我把衣服挂在洗手间晾晒,我会把衣服丢进马桶里烧掉?况且这是例假,代表她没怀孕的例假!她好不容易凭着肚子进了傅家,怎么会轻易被人抓到把柄。
顾浅怕傅筠生察觉什么,于是吼的比他还大声,“到底谁没长脑子?尿不湿、姨妈巾都分不清,就算没用过,字总该认识吧?睁眼瞎!”
面对顾浅的挤兑,傅筠生气的抓狂。
“我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选你!”
傅筠生一拳砸在墙上,气的手指发颤地指着顾浅,“你给我滚!滚!”
看他气的半死,顾浅呵笑着说风凉话,“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只要你把张姨还给我,我就搬走。”
什么意思,找不到那疯女人,她打算赖着他不成?
“你走不走?”
傅筠生一步步逼近,巨大的阴影朝顾浅笼罩下来。
“你把张姨还……”
顾浅色厉内荏地抬头,下一秒被傅筠生扯进洗手间。
她烧那些衣服时,怕有油烟呛着自己,特意将马桶盖盖上,此时马桶盖被打开,里面熏的黑乎乎的,而且马桶里往外冒着浓烟,整个洗手间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这里处理干净滚蛋,二,我报警说你纵火行凶。”
马桶熏的漆黑,根本就刷不干净,而她也不能坐牢。
顾浅稍一犹豫,傅筠生冷厉催她,“哪个?”
卯足了劲甩开傅筠生,顾浅拽了条毛巾,湿了水拧了拧,拿着毛巾半跪在地上用力地擦马桶。
“咳咳咳”
潮湿的浓烟吸入嗓子里,呛的她咳嗽。
顾浅动作稍慢,傅筠生在后面用脚尖轻踢了她下,“快点,我等着用。”
——啪
顾浅把毛巾摔在地上,扭头凶狠地瞪着他。
傅筠生作势就要拉开拉链,顾浅恼羞地避开眼,低头用力地蹭着马桶,“不要|脸!”
“你要。”傅筠生往轮椅里一坐,开了电动,前进、后退、坐拐、右转,傅筠生操纵着轮椅来回走动,玩的不亦乐乎,“你要脸,你多要脸,小小年纪就学会爬床,顾晏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晏年轻体壮,比赛前没任何不适,却突然暴毙在君临酒店的游泳池,外界众多猜忌,但顾浅一口咬定顾晏是被傅家害死的。
傅筠生腔调里带了点颜色,她听的出来。
“以往他都打三场比赛的,那日只打了一场,却死在水深不及腰的游泳池。”
轮椅转了个弯,傅筠生背对着顾浅晃着,一条湿毛巾突然朝他砸来,在后背留了道泼墨般的痕迹。
“你再说一句试试?”顾浅护短,转身起来时眼里带着拼命的狠劲。
味道难闻的乌黑脏水流到脖子里贴着胸膛蜿蜒,有几滴臭水顺着脸颊滑落,傅筠生抬手抓下顾浅丢过来的那条,用来擦马桶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