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路脑子都紧绷着,没空去想其他的。
直到掏出钥匙习惯地开门,顾浅才想到,这个婚房现在是属于温靳玺一个人的。
她正失落着,钥匙却拧开了门锁。
他没有换锁,还是她搬走前那个。
顾浅鼻子一酸,有点想哭,她以为她搬走后,温靳玺会立即换锁,再也不要跟她有瓜葛。
而他却将婚房保持原样,就好像他们没有分手,顾浅只是出了趟远门,总有一天,她会拿着钥匙重新回到这里。
门打开那一瞬,眼泪真的落了下来。
不是感动的,都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表达了。
沙发上纠缠的男女,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回来。
猝不及防的,徐舒雅惊慌害怕的目光正对上顾浅的。
顾浅捏着门把手,僵站在那里,她只能看到被挤压在沙发上徐舒雅那张侧着的惊慌失措却情|色满满的脸,其余的全被男人挡住。
但不用看,她也知道徐舒雅此刻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男人背对着顾浅,顾浅只能看到他光着的身条。
如果是女朋友,顾浅还能去捉个奸。
但他们现在女已婚,男未娶,就连这个房子也跟她没关系,温靳玺要跟谁做什么,她都无权过问,甚至出现的有些冒犯。
谁也没说话,四目相对顾浅就乱了,有种打扰了别人好事的手足无措,她慌乱地甩上门就逃了。
顾浅一口气跑了几层楼,直到肚子痛,才扶着墙缓下来,可满脑子都是温靳玺跟徐舒雅在沙发上翻滚。
她胃里一翻腾,恶心的吐了。
偏这时候,手机响了,来电还是温靳玺。
顾浅看了眼没接,不知道怎么接。
如果是解释,没必要。
可她不接,温靳玺就固执地一直打。
顾浅没办法,他占着线,她约车,司机电话打不进来。
“怎么了?”
顾浅接通了电话,还在想该怎么面对,那边传来温靳玺一如既往的稳定声线,甚至比平时还要温柔。
他是怎么做到的,刚才还跟徐舒雅翻云覆雨,现在声线平稳、面不改色地关心她。
“没事。”
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恶心,顾浅生硬且疏离地回。
也许是听出她声音里的疏远,就在顾浅要挂时,温靳玺抢先追问,“真的没事?我刚才在开庭没看手机,出来看到你的未接来电,我就立即打给你了。”
听着像是解释。
开庭,在沙发上开么?
也许是他说谎,顾浅变的烦躁,她说:“温靳玺,你完全没必要这样。”
在南市的温靳玺,一脸懵:“嗯?”
非要她把话说明白么?
既然他都不要脸了,她还顾忌什么,反正也不是她丢人,顾浅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要跟谁,在哪,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没必要撒谎。”
温靳玺更懵了:“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人在南市。”
“就这样。”
既然他不愿承认,也没什么好说的,没纠结的意义。
顾浅果断地挂了电话,不再听他装傻充愣。
而满头问号且被挂了电话的温靳玺,立即订了机票回北城。
他是个有问题解决问题的人,绝不拖延,尤其是顾浅给他发的那条微信,你能带我走么?
他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靳玺直觉顾浅找他是有事的,否则以她的性格,分手后不会主动联系他。
而顾浅挂了电话,约了车,在被司机问去哪儿时,愣住了。
曾经她有全世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林曼舒没了,徐舒雅闹掰了,陆川矛盾中,温靳玺分手了,就连她的枕边人是真是假她都不清楚。
她现在不知道去哪,没地方可去。
傅筠生找到顾浅时,她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跟我回去。”
阴影落下来,将她整个笼罩住,也遮住了刺眼的光。
顾浅不抬头,就知道是傅筠生。
她站起来就要跑,却被傅筠生拦腰揽回。
“放开!否则我报警了。”顾浅挣扎。
傅筠生笑:“我抱我老婆,警察也管么?”
“我不是!”顾浅脱口而出。
她的性子就这样,藏不住事。
她就这么交代了,出乎傅筠生的意料,他笑,像是逗猫似的:“怎么不是?”
顾浅抬头,瞪着他不说话。
因为没证据。
“肚里的孩子是我的,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是我和你,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傅筠生低头,额头轻贴着顾浅的,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双眸,他也不避讳,轻声问:“难道你想当小寡妇?”
顾浅被他的气息弄的不舒服,往后退,躲开他。
她这猛地一扯,傅筠生倒吸了口冷气。
顾浅这才发现,傅筠生的手腕上缠了纱布,此刻正在往外渗血。
“你怎么了?”
顾浅戒备地问,以为是苦肉计。
傅筠生疼的脸色发白,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手好像断了。”
“傅筠生!”
他弯腰疼痛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顾浅有些紧张,怕他讹人:“你这伤可不是我弄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耍……赖”
她话还没说完,傅筠生吧唧往地上一栽,不省人事了。
“傅筠生!”
顾浅吓了一跳,叫了他几声也没人应。
她过去蹲下,探了探傅筠生的呼吸。
有呼吸,可就是叫不醒。
顾浅打了120,很快有人来将他们拉走。
就这样,顾浅又回到了逃跑的那个病房,而且还没意识到。
“他这胳膊怎么弄的?”
来给傅筠生处理伤口的是Elvira。
Elvira听到顾浅的审问,愣了一秒,他该什么都知道么?
但他看到了傅筠生的口型,作为连体婴儿般长大的朋友,他立即get到傅筠生传递的信息,声情并茂地说:“是聂远!”
“聂远!”Elvira一脸痛惜。
他这样子,就像是诗歌朗诵前的啊,母亲,啊伟大的母亲。
激昂的感情没有表达出来,就是挺墨迹。
“讲重点!”
顾浅打断他,催促道。
“他看到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地推进抢救室,就心疼地跑去找聂远拼命,结果被聂远连砍了数刀,差点就死了,可他”Elvira捂脸,表示沉痛的不忍说下去,“可他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回来找你,他说就算死也要死在你身旁,可他回来,却发现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