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童纪情的时候,童画的眼神闪了闪。
她似乎在担心,又像是在害怕,过了许久才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这次带孩子回来就没想过不让你们见面,这是你的孩子,你可以去鉴定,你也可以给他改姓赵,但是赵禹书我能不能请求你,不要跟我争夺抚养权?”
“我知道我打官司没办法赢,孩子我们共同抚养,请你不要剥夺我抚养探视孩子的权利,我跟你保证,我的存在不会成为你以后的困扰,我……”
“暂停!”
赵禹书悠然出声打断了童画的话,同时站起身。
他的大手撑在桌沿,靠近那边看似认真看书其实目光一直盯着书上某处没有移动的童纪情,出声说,“小子,你在这里玩儿一会儿,我跟你妈谈点事情,很快。”
小情抬眼,看向赵禹书,提醒,“你保证……”
没等他说完,赵禹书就接过了话,“我是大人,说到做到。”
“哦。”小情点头。
随后赵禹书对童画示意了门口,“你出来。”
说完,自己率先走过去,拉开门走了出去。
童画见状,赶紧小声问小情,“宝贝,你跟他说什么了?”
“妈妈,这是男人跟男人的秘密。”童纪情凑过去,小声提醒童画,“妈妈,他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们就都不要他了。”
听到这话童画哭笑不得,却也心头很暖。
有时候她都觉得在儿子面前,她才是被照顾的。
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童画说,“他是你爸,你不要他就没有爸爸了。”
“他可以没有我,但妈妈不能没有我。”小情从椅子里下来,抱住童画的脖子,“妈妈已经没有家和家人了,我不能离开妈妈。”
“乖儿子。”童画的内心柔软得不像话。
如童纪情所说不假,她没有家了,也没有家人。
孩子是她的一切。
抱了抱小家伙,童画松开后,说,“你乖乖在这里。”
“嗯,我不会乱跑,妈妈放心。”小家伙连连点头。
童画出门,看就看到赵禹书站包厢外面,背靠着墙壁在等她。
男人长身如玉,刚刚在进入包厢的时候就脱了外套,此刻黑色衬衫和领带的搭配,反倒是流露出几许不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某个明星在摆拍。
看到她出来,赵禹书站直身体,直接朝外面走去,童画没有问,信步跟上去。
原本以为他会找个安静的回廊深处或者楼梯间,但是赵禹书直接走出了酒店,进入了停车场。
远远的,他就解锁了车子。
并回头看她一眼,歪头示意了一下,“上车。”
“要去哪里?”童画问,“小情一个人在那里,万一……”
“不去哪里,上车聊。”赵禹书指了指,再次提醒,“副驾。”
说完,自己已经绕到另一边。
童言上前,打开了副驾的门,却被副驾上的一件厚实的旧衣服惊了眼球。
这个天气还很热,可是副驾上的这件衣服,却是大冬天才会穿的外套。
而且,这件衣服对于童画来说,记忆尤深。
因为是当年她跟赵禹书在一起的时候,她用整整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下来的。
为了这事儿,她的母亲将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说别的女孩子榜上有钱人都是各种名牌往家里搬,还能拿钱拿到手软。
可是到她这里,没有得到男人一张银行卡,还得自己掏钱去讨好男人。
说她不懂得利用自己的良好条件。
当然,这件事情赵禹书不知道。
可是,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在赵禹书的副驾上?
她站在车门口一动不动。
是赵禹书坐上驾驶位,伸手拿过副驾上的衣服,转手放在了后座上,又招呼她,“上来。”
童画点头,坐上了车,在关上车门的同时,像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件衣服都旧了,你还没扔啊?”
“没扔。”赵禹书道,暗中锁住了车门。
童言没好再追问,只得转移话题,“你要说什么?”
“去警局接你之前,我去见过凌岩。”赵禹书道,“然后我表妹跟小情聊了一些。”
童画不知道都聊了什么,只是沉默着。
赵禹书又说,“小情说,你异性缘不错,但你这些年一直都没谈对象,跟余听颜两人一起,独自照管着孩子。”
说着,他忽然伸手撑在副驾的座椅上,靠过来,“一个人生活那么艰难,怎么不找个男人帮着你?”
童画缩了缩脖子,身子也往车门位置挪了挪。
她在躲。
见她不语,也不敢看她,赵禹书忽的问,“知道你现在坐的位置上,上一次坐人是什么时候吗?”
童画不是愚笨的人,赵禹书这么问,答案是那么明显。
她惊愕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赵禹书。
却又听他说,“我换过车子,但是我车子的副驾,从来不坐人。”
他没有屯车的习惯,私家车只有一辆。
见她总算将目光直勾勾的看过来,赵禹书勾了勾唇,道,“距离上次我车的副驾上坐人,已经快五年了。”
他的话就像是刺一样,狠狠的扎在了童画的心脏上。
一个人的副驾上放上东西,还是一件那么厚实的外套,就算是有人想坐上这个副驾,也会明白车主是什么意思。
但偏偏,他放的,还是那件衣服。
童画的一双手紧紧地搅在了一起,心中的愧疚也越来越被放大。
所以她说,“不值得,赵禹书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我不服。”赵禹书回应她的话,“我不服气我输给一个女人,我不服气你做好了不顾一切跟我在一起的准备,却又毫不犹豫甩了我。”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就那么差劲吗?”
“没有,你很好,是我不够……”童画摇头,急忙解释,“是我能力不够,没办法兼顾你和我的朋友,我……”
她话没说完,赵禹书忽然抬手,一根手指头竖在唇边,“嘘!”
立即的,童画声音打住,不解的望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不明白赵禹书究竟是什么意图,又究竟要说什么。
她声音没了,赵禹书也放下手,“当年我想不通太多事情,也困扰了我这么久,但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虽不能理解余听颜对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但事已至此,我不追着你问,你也不必说。”
“现在你回到京都,见到了我,说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