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的一字一句虽然轻飘飘的,但又比千斤还要有分量。
慕大人闭上眼睛,“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一到气头上就冲动行事,压根就控制不住。”
他情不自禁的攥紧拳头,说真的,慕大人都怀疑他被人控制了。
然而殊不知……
“小仙桃,这次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阮琳琅的眼里满是洋洋得意。
慕家不是想算计她们阮家吗,现在好了,罪有应得!
小仙桃盈盈一笑:“都是阮小姐的主意,我只是帮帮忙罢了。”
没错,阮琳琅让小仙桃帮忙筹备了一种香薰,放在房间里,长时间的熏陶能够让人脾气暴增,一遇事情就理智不了。
正是因为如此,每次慕大人在气头上都会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来。
不过随即,她的眼眸里浮现着担心:“不过这事阮小姐就不怕败露吗?慕大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阮琳琅反而看着她,眼睛清澈:“那你呢,你不害怕吗?”
“我本身就是浮萍之身,这条命都是阮小姐救的,有什么可怕的?”
如此,阮琳琅这才笃定的一笑。
她的心中跟明镜似的,慕家党羽势力太大,司徒绍怕是早就想削弱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慕成川的死本身就是个契机,再加上慕大人作死,他一定会从中出手,敲打慕家,让他们的势力大大减弱。
正是因此如此,她才放心大胆的出手。
“我的心里有数,你就不必再多加担心了。”
看着她这潇洒的姿态,小仙桃的心里一阵羡慕:“阮小姐真是跟别的女子大为不同,我打心眼里敬佩你。”
“那倒是不必,你长得如此貌美水灵,本身就是佳人一位,又何必羡慕我呢?”
两个人说说笑笑,直到陈青梧来接她。
“时辰不早了,我来护送你回家。”
阮琳琅眨眨眼睛:“这么谨慎是为何?”
“慕家现在一肚子的火气,需要个出气筒,我害怕他们对你出手。”他的眼里一派认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
阮琳琅一顿:“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不过慕大人要是知道我寻欢作乐、好不快活,估计得气个半死。”
她这样的有活力、明媚大方,足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陈青梧微微一笑:“出了事,我帮你扛。”
闻言,阮琳琅出手就是一掌,朝着他的肩膀拍下。
他身形不稳。
“得了吧,你还是回家再练练吧。”她得逞的笑着。
陈青梧将阮琳琅送回去时,阮卿尘也在府中。
他拧眉,忧心忡忡:“琳琅,最近京城里实在是太乱了,这慕大人眼里完全没有王法,你可得担心点!”
慕家本身就不喜欢她,要是在这种关头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皇上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我会好好的保护她的。”陈青梧主动出声承诺着。
闻言,阮卿尘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不管什么事你都随着她一起来,完全没有自己的判断!”
说出这番话时,阮卿尘的心里恨铁不成钢,这陈青梧看上去挺清醒,怎么就如此宠溺着他女儿呢?
不过在心底,他也是默认了。
“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肯定不会撞枪口上,现在碰到慕家的人,我都是绕道而行!”阮琳琅毫不在乎的啃了口桃。
“不过依我看,慕家的风头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啧啧,老天和皇上都不让他们慕家辉煌!”
这话听得阮卿尘眼睛一阵抽抽,虽然她说的句句属实,但这么大胆的说出来,也不怕惹来祸事。
“赶紧给我闭嘴,你有空不如去学学女德和女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跟别的大家闺秀好好的学习一下?”
唉,归根究底,都怪他平时太宠着她了,这才有现在的这副泼猴模样。
阮琳琅吐了吐舌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爹,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这样,要怪就怪他吧!”
陈青梧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与我何关?
……
又过了几日,慕大人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司徒绍以杀害朝廷官员、百姓的罪行对他停职,剥削慕家党羽一半人的官职。
慕大人这会儿一夜白头,仿佛是老了十岁。
他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因为他的心里清楚着,这次恐怕慕家是真的完蛋了。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百姓们觉得这个惩罚根本就不够,请求皇上将他抓起来治罪。
朝廷里曾经被慕家欺负过的官员也纷纷写上奏折,诉说着慕家的恶行。
司徒绍看到这些后,眼神冷漠:“朕竟然不知,慕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简直是荒唐!”
他一阵心寒,曾经因为慕家党羽势力过大,所以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却是助纣为虐,让他们更加的猖狂了。
“宣陈将军入宫。”
……
“参见皇上。”
司徒绍挥了挥手:“慕家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朕对此事进行了处理,不知将军有何看法?”
陈大将军是个直肠子、爽快人,说话直来直往。
“臣认为皇上果断的做法非常对,慕大人失去了爱子后整个人都变得癫狂,这样的人,怎么继续为朝廷继续效力?”
“不过慕家多年来也有功,再加上慕成川之死没有水落石出,算得上是亏欠慕家,皇上还是得给些恩惠。”
不然慕家狗急跳墙,趁着最后的势力想同归于尽,也是极为可怕。
他所说的司徒绍都赞同。
“慕成川之死发生在军营,退一万步说,也跟将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他派人行刺小公子一事,可以相互抵消。”
司徒绍淡淡的说着,“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欠天下人一个交代,不然慕成川白白死了,没有个说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他这番话的意思便是,随便找个理由将这事做个了断。
司徒绍如此冷漠的态度让陈大将军意识到了什么。
只怕是事情进展到这种地步,都是他默许的。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