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前冲的难骆只觉得遍体一阵冰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寒蕊已经冲到了他的面门,难骆受到寒冷的侵袭,一时之间反应慢了半拍,等到心神回转回来的时候,寒蕊已经从他的脑门洞穿,留下了一个大洞!
“她......也......”
难骆话未说完,便已一头栽倒在地,而此时空中已经依次飞过来十多个寒蕊,因为师姐唐晓柳身死,辉谷寒压抑的情绪终于得以发泄,她一出手便是杀招,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而这些人平日里作恶多端,修为却称不上多精进,比之难骆还大有不如,辉谷寒全力出手之下,几乎连闪避都来不及闪避,便被辉谷寒一击格杀了!
三人缓缓倒地,面上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一年未见,怎么无论是王睿还是辉谷寒,修为都精进如此之快?
然而,他们已经无法思考这般复杂的问题了。
另一边,辉谷寒的师父南宫薰也是同样展开自己的神国领域,南宫薰的神国宛如一片冰雪圣地,处处丛生寒蕊,寒蕊所至之处,鬼哭哨只觉得自己行动艰难,甚至连思维都仿佛放缓了一般!
鬼哭哨以一敌二,不片刻功夫就落入了下风,而王睿缠斗鬼不齐,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王睿也不急着去战胜鬼不齐,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可以称得上是他突破到侍者级之后最凶险的一场战斗,许多战斗领悟还需要在实战之中消化吸收,因此本要上去帮助王睿的古磊见状便停住了脚步,王睿这边越打越是得心应手,而鬼不齐越打却越是心惊,明明两人都是侍者级的修为,但是对面的王睿仿佛与天地相融于一体了一般,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威严,而且王睿越打越是熟稔,从被动挨打渐渐地变得游刃有余,场面之上竟然已经压制了自己!
此时鬼不齐抬眼看向四周,自己的几个师兄弟已经全部惨死,师父在两个半神的压制之下也落入了下风,鬼不齐心念一动,便动了想跑的心思,他三叉戟一挡王睿长刀,抽身便要回撤,王睿久经战斗,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当即冷笑一声,长刀迎风而涨,追着鬼不齐砍了过去!
临阵脱逃,岂有胜算?
王睿长刀天意变得比鬼不齐速度还要快,狠狠地斩在了鬼不齐后背之上!
一刀两断,一直保留实力的王睿此时再无保留,直接将鬼不齐斩于刀下!
至此,鬼哭哨一脉只余下了罪大恶极的鬼哭哨郑修瑾一人!
王睿收刀,肃然站立,静静体会着刚刚战斗中的那种感觉,身与天地合,一举一动仿佛都是天地法则的显现,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是威力无匹的技法,这种感觉,已经与半神的神国领域极其相似了。
而随着感悟的加深,王睿对于平衡法则的领悟也有所增加,接下来的日子,王睿便打算好好行走,感悟天地间的平衡之感,突破到半神级!
当然,前提是要先解决北寒洲的法则之根。
王睿这边精心感悟,另一旁林兹与南宫薰二人合力之下,神国领域渐渐侵蚀鬼哭哨的神国,鬼哭哨的修为本来就没有林兹精纯,长期战斗下来,他的神国投影已经渐渐有了支离破碎的情况,被林兹的鬼泣神国步步侵略,完全落入了下风,而南宫薰的加入更是加剧了这种情况,她从寒蕊传承之中感悟到寒之法则,神国之内一片冰寒,片片寒蕊凝结推进,以寒冷侵蚀鬼哭哨的感知,以寒冷侵蚀鬼哭哨的身体,时不时地便是一道寒蕊冒出,带着冰寒之感袭向鬼哭哨,鬼哭哨甚至都难以运用自己神国之内的鬼魂抵挡,两相夹击之下,鬼哭哨渐渐相形见绌,而随着几个徒弟相继身死,鬼哭哨更是心神慌乱。他虽然平日里无恶不作,但是心理素质却称不上多强大,自小被人欺负的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强大的实力一直都是支撑着他的信心,而在今日,当一直赖以仰仗的实力也被人狠狠击碎的时候,鬼哭哨也便失去了支撑自己自信的支点,招架之间更显慌乱,自己心神不稳,神国投影也再难维持,被林兹发现了一个破绽,林兹催动鬼泣之声,整个鬼泣神国之内顿时万鬼哀嚎,令人听之分外难受,而鬼哭哨听在耳中,只觉得仿佛有无数个魔音在自己心神之中低语,充满了种种诱惑,让自己的心神不断向着死亡与自我毁灭之中沉沦,在这种感觉中沉浸的鬼哭哨悚然一惊,只觉得自己的生机在刚刚顿时流逝了许多,大惊失色之下鬼哭哨再也提不起与二人争斗的心思,展开身形便欲逃窜!
“盯紧他的神魂!”林兹厉喝一声,同时厉鬼呼啸伴着瞬间绽放的万千寒蕊将逃窜的鬼哭哨定在了半空之中!
鬼哭哨的身体顿时化作了一个冰雕定在那里,但是自他身体之内隐隐约约似乎有一道灵魂遁出,修为达到半神级之后,自身心神会演化成自己的神魂,神魂不死,则永远有重生的机会,萧履冰便是类似如此状况,因此也有人说,到达了半神级,便相当于能够永生了。
而半神之间的打斗,自然不会不注意对方神魂逃窜,南宫薰一出手,便是专门针对鬼哭哨的神魂,为了防止他逃跑!
当年鬼哭哨的徒弟抓了她的徒弟,如今一饮一啄,也算是南宫薰为辉谷寒报仇了!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众人的实力远远超过了鬼哭哨一脉,战斗下来自然是无惊无险。
林兹与南宫薰各自收回自己神国,鬼哭哨的尸体自半空之中跌落,化作冰块融入山体之中瞬间不见,林兹信手一挥,将其余几人尸体全部抹去,而后看了眼王睿,“北寒洲的法则之根可有异动?”
王睿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想必即便是有念尘的传讯,这面接收也不会这么快。我们再次暂作休息,等到祖家父女便出发吧。”
林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南宫薰忽然开口道,“鬼哭山之事既了,那我和我的徒儿也便告辞了。”
说完南宫薰看了一眼辉谷寒,正待叫上辉谷寒一同离开,辉谷寒却忽然开口,“师父,师姐的家人还在吗?”
南宫薰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晓柳随我修行多年,家中亲人多已亡故,你问这个干嘛?”
“既然这样,徒儿有个不情之请。”辉谷寒面容冰冷,语气也是不容置疑,“鬼哭哨一脉死后,只怕此山很快便会成长偷渡者圣地,徒儿,不愿再回北寒洲,愿将师姐葬在这里,我也能一直陪着师姐。”
还有些话辉谷寒没有说出来,这里有她最美好也最难过的回忆,人生最离奇的那段日子,大概就是在鬼哭山上度过的了。
自己想留在这里,究竟是想彻底沉湎于过去,还是想与过去一刀两断,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辉谷寒悄然叹息,南宫薰亦是神色变幻,许久之后她才开口,“也好,这观,你给它命个名吧。”
等到辉谷寒从鬼哭山走出来的那一天,也便是她彻底放下的那一天。如此,确实也好。
“便叫冷霜观吧。”辉谷寒淡然说着,南宫薰略一点头,拂袖挥手,只见面前的鬼哭观瞬间笼罩上了一抹寒的感觉,鬼哭观上的牌匾字迹也被抹去,换做了以寒蕊所写的三个大字:冷霜观!
“你在冷霜观内自可问迹问心,我等你从鬼哭山上下来的那一天。”
“徒儿,谨遵教诲。”
辉谷寒郑重地行了一个师礼,南宫薰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再多做什么,一展身形寒蕊布成云层,直接驾云而去,毫不拖沓!
辉谷寒目送师父离开之后,又看了眼王睿等人,辉谷寒只觉得心中又有种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升起,于是也不再与他们说话,抱起了师姐的尸体之后,径直进了冷霜观内。
林兹幸灾乐祸地看了眼王睿,自己这个徒弟招惹女人的水平倒也是一绝,不过乔梦菀在场林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轻咳一声问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吗?”
“师父您说了算。”王睿讪讪回答道,一路之上乔梦菀的情绪也不大对劲,不过任谁也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王睿回头看了眼乔梦菀,只见乔梦菀仍是温婉笑着,只是那温婉之中有几分真心怕是无人得知了。
“梦菀,我——”
“往事,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去聊。”乔梦菀温然说着,仍是那般善解人意的样子,“遇到我之前,你是正好从鬼哭山上下来?”
乔梦菀心思聪颖,略一联想就想象得出王睿当时因何诸鬼缠身在这之前又遭遇了些什么事情,“那时候,你刚和——辉姑娘分开?”
王睿点头,“那时候,她要回北寒洲,要去魔渊洲。”
“若非如此,你我大概也不会遇见了吧?”乔梦菀悠然自背后取出古琴流玉,寻一干净处抚琴而坐,“故事大概很美,你慢慢给我讲,我便慢慢听,慢慢为你——抚琴。”
“故事,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王睿挠了挠头,可看着兴致勃勃满脸写着好奇的乔梦菀也只得坐到她的身边,仔细酝酿了一下之后缓缓道来。这其中自然是删繁就简能不说就不说,鬼潭之时更是一笔带过,乔梦菀的琴声配得悠扬,别有韵味,王睿讲完之后,琴声也戛然而止,乔梦菀看着他微微一笑,她知道他有所隐瞒。但过去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笑凡他们要到了。”乔梦菀温然笑着,“还有其他的故事吗?我还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