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球队来自东东京,他们现在面对高之野打得非常难受。
“这个人好高,直球好难适应。”这人是被一颗外角低的直球给三振的。
“他有了吧,加上投手丘的高度,2米多的地方掉到好球带的低位,简直是在犯规。”
前三位打者基本都是用高低内外的直球给解决的,第二局上半高之野被对面第四棒打出了一个一垒安打,第五棒触击,但是方向不对,弹地几下后,明显朝着边线外滚去。
两好球后触击到界外,算做投手三振,早川在本垒处大喊:“别碰那个球。”让那个球滚出界外,这样五棒就被三振,跑到二垒的四棒就必须回到一垒,可以直接抓双杀。
但是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高之野,根本没有时间理解早川的话,等他跑到球跟前捡起球,回身一看,五棒已经扑到一垒附近。
旁边是队友们齐齐发出的叹息和吼叫,高之野对这种完全陌生的情况稍微有点慌,他好像做错了什么,可完全没有时间去呆在原地思考,只能顺应着自己的本意,连贯地把球传向一垒方向,但是一垒手被刚刚的情况影响,反应慢了半拍,球就从手套上方漏了过去。
“跑——跑——”对面的板凳席沸腾起来,五六个人都跳了出来大喊。
一垒手赶快去追,那球贴地,滚得却不慢,二垒手在后方大喊:“快——快——”
场上所有守备人员的视线都落在那个捡球的背影上,没有球在手的垒手们仿佛关不上兽笼的看守,任由对方的四五棒在垒间跑出一片烟尘,高之野孤零零的站在刚刚捡球的地点,空白的大脑开始僵硬的转动起来,‘刚刚早川喊了什么来着?’
跑动、加速、低头捡球、回身传球,一垒手尽力弥补自己的失误,球迅速回到二垒手手套中,还想要趁机冲本垒的四棒,立刻扑回三垒,驯兽师们的鞭子终于响了,躁动的脚步都停在了垒包上面。
“呼——”高之野这时候终于在脑子的角落里,翻到了相关的记录,所以造成现在这种危机情况的,就是自己。
“没事吧。”早川难得在搭档脸上看到了迅速变换的神色,从迷茫到恍悟最后到自责,“只是第二局而已,就算给他们一两分也没关系。”
对面的投手低着头没有回应,径直回到了投手丘,早川在本垒处思考要不要叫个暂停,投手丘上的注视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眼神,完全没有被影响啊,不如说,反而因为自己导致的失误,而带上了一点凶狠。
那就利用现在的这种心情,来个内角高直球吧!
原本要触击的六棒,被这颗直冲面门的球吓到,躲开。
“好球。”
第一次触击失败,六棒回身看向自家板凳席,自家教练让他继续触击,他抹了下帽檐,直接摆出触击的架势。
‘真烦啊,就这么想从我身上啃下一分吗?’高之野看着摆在球棒下缘的捕手手套,高转速直球投出。
“嘶——”六棒手掌震得一阵发麻,这家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直接变成本垒处的高飞球,站着被捕手刺杀。
第七棒也都贯彻着触击的策略,点成一个一垒方向的滚地球,高之野没有动摇的相信自己的肌肉记忆,直接传向一垒方向,同时背后传来总裁判的“safe!”
“哇——”终于从这个投手身上拿下一分,四棒的身前已经全是沙土,他和下棒打者击掌回到板凳席。
高之野丢了一分,但是并不代表他的高落差直球被破解了,第八棒也打得非常艰难,对面板凳席也安静了很多,显然高兴之后再看这个直球,原本应该是资本的一分,就慢慢变成了沉重的压力。
“这个家伙,心态还挺好的嘛。”
“哪里好了,我的手现在还有点麻。”这个投手失误后的第一球,投得格外用力,六棒作为第一个面对他的人就格外倒霉了。
第八棒在说话间也出局了。
“话说,他还没有投变化球啊,应该会的吧。”
球员开始议论纷纷,教练看到这幕,拍手停下他们的议论:“打击的事情,之后再考虑,现在是守备的时间,不要乱想,专注!”
“嗨——”
高之野走到板凳席时,正巧听到对面齐齐的应答。
“切”,他嘴角斜着挤出声音,抬头就和二宫教练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迅速收起,好在教练只是盯着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就赶紧溜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喂喂——”朗致不客气的一屁股做到一边,作势要教育下哥哥,被一个眼神瞪得安生下来,转而状似委屈的说:“我来关心下你还不行吗?”
“不用!我没事!”高之野声音高了半个度,大家都能分辨出里面的生气。
“那喝水?”
高之野摇头拒绝,推着身边人:“往那边坐点儿,好热!”
朗致只好把水杯放在一边,拿起自己球棒去打击区了,他这场是六棒,而本场四棒高之野同学,大概是不熟悉担任四棒的缘故,上一局,在一二垒有人的情况下,硬是打了一个内野滚地球,给对方送了个双杀,所以现在球场上正在打击的是五棒早川秋。
站起来又坐下,浑身难受的高之野,总感觉这场比赛怎么都不顺手,憋屈和浮躁像是扬尘让他呼吸不顺畅,‘难不成是海拔高的原因?本来我就比他们高。。’乱想着的投手,忘记刚刚自己是怎么嘲笑那些要趁着空气稀薄打本垒打的人了。
“碰——”早川打出二垒安打,六棒朗致上场,对方投手直球的品质一般,滑球倒是很犀利,他试了两次仍然没打出去,果断选择了短打,将早川送到三垒。
六分钟,身边的人出去又回来。
“还喝水吗?”朗致问。
“不用了。”身上那股总想做点什么的瘙痒过去,高之野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等到终于又上场,比分已经变成了1:1,平局,即使没有队友们路过他时拍肩膀的那股力道,高之野的心里也分外有力量感。
第三局,高之野开始在直球中混入变化球,原本走了一轮的打线,又被增加了游戏难度。
“果然有变化球,可恶,本来那个高度的球就难打。”
“那个是变速球吧。”
一个掉到地上的变速球,让对面打者根本追不上,匆匆就下场。
四局之后,对面打者慢慢适应这种高度落差的直球,偶尔可以打出去,但自家投手已经完全被适应到,因为是练习赛,双方教练都存着锻炼选手的想法,所以即使被接连打出去,还是坚持到了三出局的时候。
下午4点出头,木下少棒集训的第一场练习赛结束,比分5:1,大家唱着歌沿着坡道往下走,冰敷带让高之野昏昏欲睡,柴崎在一边拉着他走路,他们三个投手,都被二宫教练罚抄棒球出局规则三遍,可能今天晚上的写作业时间都要用来应付这个了。
不过这个失误,说实话并不能怨高之野,在那种分秒必争的时刻,人体只会采用下意识的动作,投手们训练了不说上万,也有上千次的滚地球处理,看到在地上的球,第一时间想法只会是‘赶快杀一垒’。
‘不过早川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家伙,一直在算计着,捕手果然是比赛里最烧脑的位置了。’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的高之野,这时候还有功夫调侃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