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所料不错,小侄正是准备在口外建个可比汉阳铁厂的钢铁企业。”
司马坐在椅子上用自己并不大的声音说到。
“可比汉阳铁厂?贤侄可知道当年为了办汉阳铁厂张文襄公花费多少银子,时下办钢铁厂虽获利甚丰,但总要一步步来,那么大的厂子,单靠个人肯定办不起来的。”
办汉阳铁厂那般规模的铁厂需要耗费多少银子,周学熙是再了解不过,至少需要数百万银元投资的钢铁厂,显然不是个人能办的,出于好意周学熙才会如此说。
“办钢铁厂需要大量的资金,这点小侄当然明白,但是也不是没办法克服,小侄这次来天津,其中就是为了筹款建厂。小侄已经和一家美国洋行达成了协议,已经就购买冶铁设备的事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办钢铁厂所耗费资金巨大,司马当然知道,历史上开发1918年后龙烟铁矿在宣化建立炼铁厂时,光是从美国购买炼铁设备的购价加上运费就花掉了300万元,不过那只是历史上罢了。
在这个时代200立方的炼铁高炉是属于非常先进的炼铁高炉,是很多大型炼铁厂的当家设备。而在后世300立方以下的炼铁高炉,却被称这“小高炉”属于国家强制爆破拆除的炼铁设备。
“这些炼铁厂的设备虽然说是从美国走私来的已用旧设备,但是其仍甚使用,但是那怕如此,购买这些设备也会耗尽公司的大部分流动资金,所以司马这次来天津,就是想来为公司的钢铁厂筹款,在华北商界以股筹银。”
而司马所指的炼铁高炉设备,就是从后世通过时空异常点底价购来,若算其价格甚至于还没有在这个时代投资办几个面粉厂大。
“看来贤侄是已经做好打算了,不知道贤侄在什么地方需要老朽的帮助,只要力所能及之内一定倾力相助。”
对眼前的这个后生晚辈,周学熙本人从始至终都持有好感,虽说他的心比一般商人大些,但是如果心思不看远些,比常人大一些,怎么可能能做大事业。
“伯父,现在欧战正酣,铁价高涨,如果此时办铁厂获利绝非一般企业所比,这正是发展我国钢铁业的最佳时机。但这办铁厂所需资金甚巨,非一人所能担负,只能大家筹股集款,以司马的资历,在天津商界筹股,只怕会落个无人响应,所以司马冒昧希望伯父能帮司马牵个头。”
司马恭敬的说着,来天津筹股,司马的目的是吸引北方政府要员的投资、参股,如果只是吸收商股的话,司马完全可以自己办这个钢铁厂。
“贤侄,这事兹关重大,恐怕老朽一时之间无法应下来,但你放心,此等利国利民的好事,老夫绝对会支持你。”
听到希望让自己牵头引线,周学熙一时之间陷入了犹豫之中,这种为他人筹款之事牵涉面甚广,一时难以应承到也属常见。
“不过若是贤侄愿意的话,老夫可以代贤侄呈文要求政府批准商办钢铁厂及商办龙烟铁矿。”
周学熙稍加考虑之后,轻声说到。
“啊……司马在这谢过伯父,如此……”
一听到周学熙愿意为自己呈文政府,请求商办铁矿、铁厂,司马一下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此一来,只要周学熙代自己把呈文一送,以他的身份想不引起轰动都难,到时有这个北地商界泰斗在那摆着,筹股之事只怕会容易许多,想开那些一直喜爱投资参股实业北方政府要员们,也会跟风而动,不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兴办钢铁厂,首先就需要保证铁矿石供应,而距离司的西北通用机械公司最近的大型铁矿,就只有位于察哈尔龙关县的烟筒山、庞家堡一带的龙烟铁矿。
不同于其它地区,如果司马想在那里开发铁矿,恐怕只会牵连甚多,必竟这里距离京城太近,更何况现在前北方政府的国务卿徐世昌的长子徐绪直,还有其它一帮北方政府要员都盯上了这个铁矿,想一个人开发根本就没有多少可能。
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个龙烟铁矿直到近八年后才得已投产,那时正值世界钢铁业大萧条,只不过勉强维持罢了。司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错过这个宝贵的发展时机。如果想尽早开发,那就必须要拿工厂的利益相换。
那怕到时就是官督商办司马恐怕都会接受,对司马而言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的保证铁矿石的供应,只有自己控制矿石的来源,才不至于让钢铁厂断了矿石。至少也要保证对铁矿有话事权才行。
“贤侄你与志辅平辈论交,志辅年岁小你数岁,他日需要时不妨让志辅带你在京城多走动走动,熟悉一下京城。展览会之事我会尽量帮你斡旋,你只管宽心就是。”
周学熙非常难得的把司马送至周府大门外,临了当着周明泰的面说到,言语中希望两人日后多加亲近。
“有劳周叔费心了,还请周叔和志辅弟留步,到时可要麻烦志辅弟了。”
听出周学熙刚才言语中的亲自之意并不是客套话后,司马当然很乐意在京城结识这么一位世家少爷,有这么一少爷带自己在京城里淌水,着实比自己一个人在这地方乱闯要强上许多。
“父亲,难道您真的要替司马呈文政府?如果您替其呈文的话,估计到时大家看您面子,这事恐怕十有**会批下来。若是如此这司马这次可是赚大了。有父亲你帮你呈文,恐怕到时华北商界会纷纷入股铁矿、铁厂。这三十万银元他司马花的可一分不亏啊!”
周明泰对父亲刚才许下替司马呈文政府的事,有些想不通,虽然不喜经商,但是像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周明泰个人并不赞同父亲替其呈文。
“哎!明泰,你终究还是年青。”
看了看眼前的长子,清瘦的老者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到,虽然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可是没想到……哎!
有时候帮人就是帮已,尤其是顺水推舟之忙,深知北方政府内情的周学熙知道,两年前刚刚发现的龙关庞家堡、烟筒山及附近几处大铁矿,北方政府绝对不会把这座铁矿批给那些政府要员的亲友。
不批给如徐绪直之类的政府要员亲友,很大原因是为是平衡权力,政府内任何一方如果单独获得这份利益,恐怕都都会导致北方政府内部权力失衡。
在这个时候一个豪无背景的司马出面,以私人商办的的形式包办铁矿、钢铁厂,恐怕会正好解决这个难题,到时只怕那些个北方政府内部的要员们,会纷纷入股,不是冲着自己的脸面,而是冲着那每天数万元以上的利润。
铁即是国家。
“……现值欧战正酣,铁价日昂,国内主要铁矿正宜开乘时开发,以辟富源……”
第二天一份属名为西北通用机械公司的开办大型钢铁实业联合体的呈文,尤周学熙直呈农商部。
前农商部总长递过的呈文,一送到农商部立即引起轰动,虽说现任农商部总长金邦平与周学熙只是泛泛之交,可是这么一位北地商界泰斗递过的呈文由不得他不重视。
“伯平,你觉得这周辑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替这个西北通用机械公司呈这个文?莫不是他周辑之想开这个矿,办这个厂。”
现任国务卿兼陆军总长段祺瑞,看着手中的呈文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和他周辑之过去在北方时也是老熟人了,可是段祺瑞怎么也没想到这周辑之会帮人呈这个文,托这个情。
“现在大家的眼都盯着这个龙烟铁矿,除了他和徐绪直外,前些时候翼夫(梁士诒)也递了呈文,都想把这个矿山据为已有。一天是几万元的利润搁在那谁都想要。现在他周辑之也想来分一口了,难啊!执政你看这个文批吗?”
“哎!铁即是国家,这句话写的好!可惜现在大家的眼都看到了铁矿和铁厂,有几个记得这句话。”
在一心想武力统一中国的现任国务卿段祺瑞看来,这个铁矿、铁厂谁来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办这个铁厂能够强国,这才最重要的一点,但是这些呈文的都是北方政府里的老人,不顾急他们的又不太可能,这些人交给谁显然都不合适。
“执政,其实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身为农商部总长金邦平最近几天也快被这些呈文缠个头大,这些人都不是他金邦平所能得罪起的,以至于最后只能以时局变化莫测不宜讨论此事为由,拖了下来。
“伯平,你说说看。”
听到金邦平如此,段祺瑞便开口问道。
“这周辑之呈文是替那个西北通用机械公司递的,而这家西北通用机械公司的董事长司马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商人,他愿意以炼铁设备、采矿设备拆抵股份,成立股份公司筹股商办,如果不然我们就把这交给这个司马办理,至于翼夫和徐绪直还有北方的老人们,如果愿意,想来他司马也不会拒绝别人现银入股。为了章显政府对实业关注,可以再组成一个董事会,农商部派员督办。如此一来倒也是两全齐美了。”
偏坦任何一方显然都不行,这个时候金邦平难得公充的说了自己的打算,这么操作想来政府里那些老人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如果就照你说的办法。”
段祺瑞挥挥手说到,近来的事情已经很让他心烦了,虽然老头子死了,但是南方还是愿意坐下来好好谈,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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