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我刚才已经说过,瑕不掩瑜……”段浪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最终还是说道。
“段浪啊,既然纵横叫你说,那你且说说看,没事的,即便是你说错了,也没人敢嘲笑你,”林荣藏说道。“既然太爷爷让我说,那我可说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对大表哥说一声,大表哥,我真的不懂画,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迁怒了大表哥,你可千万别生太爷爷
的气……”段浪再次说道。“表弟,你想太多了,我林纵横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气度的人呢,再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你帮我指出画的缺陷,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林纵
横再次做出一副云淡风轻,十分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而且,他还将“你”字家了口音,言辞之,不乏一些警告之意。
这,毕竟是他跟段浪之间的较量,可是段浪这个混蛋,为什么三番五次地都将太爷爷牵扯进来?“那好,那好,那我可说了啊……”段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双目光,不免再次落在林纵横那一幅《观瀑图》,说道,“怎么说呢,这幅《观瀑图》整幅画直抒胸襟,笔墨净简,神韵超逸,意境深远。画面水墨淡彩,爽朗明快;笔调细长清劲,墨色滋润且笔法收放自如。浓墨湿笔皴拂挥扫,从浓到淡,从有到无,表现出生机盎然的笔触情趣与丰富的水墨变化,苍劲有力又清秀洒脱,烟岚轻动、畅快淋漓之感尽显其。凝览之余,观者犹如身临其境地体验了画老者乘舟畅游的所见所感。总体来
说,这的确是一幅好画。”“但是,这幅画却也是有缺点的,在我看来,这幅《观瀑图》成在壮阔的瀑布,巍峨的群山,但败也败在这壮阔的瀑布,巍峨的群山,大表哥为了突出瀑布的壮阔,达到李白《望庐山瀑布》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落九天般的夸张效果,特地放大了瀑布,弱化了群山,基于这一点来讲,的确向众人呈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飞瀑图,但是,仔细想一下,即便是这个世界再壮阔的瀑布,在群山面前,是不是都显得卑微和渺小?这幅《观瀑图》为了突出飞瀑,弱化群山,表面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仔细思索,不免给人一种没有主次的感觉。”“我们再来看连绵不绝的群山,虽然画为了彰显飞瀑,弱化了群山,但是,即便是如此,这弱化的群山,却也跟真正的群山扯不关系,它没有群山的气度,没有群山的巍峨,没有群山的胸襟——总体来说,是缺乏灵魂,《观瀑图》的山,给我的感觉,倒像是将一座假山加以联想,肆意放大的结果,而这飞瀑,也像是假山顺势流下
的水流,所以,这副《观瀑图》,完全可以改为《观假山流水图》。”
段浪一一地说道,丝毫没理会站在一侧,面色早已经铁青的林纵横。林纵横从小生活在燕京,养尊处优,见到的高的山也是海拔500多米的香山,至于三山五岳,他也只是通过一些视频或者图片看过而已,他在画这副《观瀑图》时,的确
是以后院的一座假山为蓝图,将其加以丰富的联想,再无限放大而成,而其的飞瀑,也的确是假山流淌而下的溪流无限放大而成!
林纵横原本以为,这样一幅《观瀑图》已经足够完美。
可是,他哪儿想到,竟然被段浪一眼看出瑕疵?
这个段浪,可远自己想象的还难对付啊。
“说完了?”林荣藏问道。
“说完了,”段浪回答。
“纵横,你觉得段浪说的有道理吗?”林荣藏问道。“表弟所言极是,我这幅画的确是以院子里的假山为蓝图……”林纵横说道。当着林家这么多人的面,林纵横本来是想否认的。但是,老爷子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岂是他想否
认,一定能够否认得了的?
若他真是那么做的话,唯一的可能,是弄巧成拙,遭老爷子不喜。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承认。
为此,林纵横现在内心,可是对段浪恨之入骨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林纵横面色,却也依旧保持着微笑。
不了解他性格的人,还真以为他是虚心接受了别人的建议。
“哼,段浪,你竟然敢妄自评价我的画。一会儿,等你将字写出来,我林纵横一定叫你下不了台。”
“南蜉蝣,北纵横,你以为这个称呼,只是随便称呼一下而已吗?我林纵横可不是叶蜉蝣那么蠢蛋,任你揉捏,甚至被你斩杀。”
“虽然这只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是,本该属于我和你的一场战争,却早已经开始,我林纵横一定会让你感慨,既生浪,何生横。”
林纵横在自己内心,一次又一次地联想!
“好,很好,”林荣藏十分喜爱地对段浪说道,“你现在可以写字了。”“那,我在太爷爷面前班门弄虎了,”段浪从一个下人手拿过毛笔,来到早准备好的桌子和摊开的宣纸前,沾了一点墨,开始在宣纸写起字来,笔法苍劲,铁画
银钩,大气磅礴,一气呵成!林家无数看热闹的人,本来想趁机数落一下段浪的,但是当他们见到写完时,却均是沉默了下来,哪怕是刚才对段浪心怀不满,想要趁机报复的林纵横,在此时此刻,也
是彻底的哑口无言。
因为,段浪这字写的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完全没有瑕疵!林闭月和林羞花两个人,在此时此刻,在亲眼目睹段浪写的大气磅礴的两行打字后,可均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林闭月,她整个人不免鼻子一酸,眼泪花儿都快流淌出来了,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段浪写的那两行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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