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云卿表示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此人,说的便是正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傻姑娘。
云卿的脸被气的通红,整个人都为之颤抖咳个不停。
妤染一见这可还行,她连忙扶过云卿,伸手轻抚云卿并不算宽广的背。
宓月盯着妤染的手,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她试图站起来将妤染推开。宓月起身,单腿跳着凑近云卿,她抬手本是想搭在云卿的肩膀上,将他拉开妤染的魔爪,结果未料她一个没站稳直接朝着云卿扑了过去。
云卿也是未曾料到宓月会朝着自己扑过来,他本是想躲却想着若是自己躲开这姑娘就会摔在地上,他就稳稳的站在那接住了宓月。
奈何,云卿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这不,他接是接住宓月了,但是自己也是站不稳径直倒了下去。
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妤染。
三个人,纵横交错的摔在了一起。
一声惊呼,妤染实在忍受不住,吐槽着宓月。
“姑娘,你是仇家派来的吧!”
“呵……呵呵~”
宓月尴尬的笑着,她不是故意的呀!
“姑娘,你是不是应该先从我身上下来?”
几番折腾,云卿似是都有免疫力了。他瞥了一眼趴在自己腿上的宓月,语气无奈且透着几分羞涩。
“啊,哦!好好好。”
宓月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注意到了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她看了看自己身下,正是云卿修长纤细的双腿。一时间,宓月也是红了脸。
宓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扶着边上的书案站了起来。
“公子,奴婢建议您将这来历不明的女人赶出去,若是再留她,还说不定发生什么呢!”
妤染也扶着云卿站起身,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云卿拉开与宓月的距离。
宓月的脸皮似乎一直都很厚,或者说她的厚脸皮只有在面对云卿的时候才能发挥到淋漓尽致。
她又开启了自己死缠烂打的模式,就像最初在天虞的时候,她是如何如何死死的不顾云卿的意愿,留在他身边报恩时的场景一样。
只不过,宓月觉得当时的那个云卿是真的不想自己留在他身边,而眼前这个云卿嘴上说着自己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心里却未必真的想赶走自己。
不然,他早就差妤染叫人来把自己丟出去了。
这不,妤染提出来将宓月赶出去,又一次被云卿拒绝了。至于理由……云卿说,担心宓月离开这里会被人拉去成亲。
对于宓月坚持要留在这房间里和他一起睡的要求,云卿态度坚定的拒绝了。
宓月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主,几经周旋双方各退一步,宓月歇在了云卿房间里的小隔间——妤染守夜的住处。
妤染定是十分的不愿意,不过云卿都开口了,妤染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顺从云卿的吩咐。
于是,宓月就这样在这里歇了下来。
……过了一夜……
宓月睡醒了,房间里依然未见光亮。昏昏暗暗的,让宓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起的太早,太阳都未升起。
宓月看了眼自己被包裹着的脚,她动了动,已经不疼了。
她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即便是她现在如凡人一样却毕竟不是凡人。
然而,宓月却不急着拆掉碍事的布条。她坐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她先是悄悄地透过门缝看向外面,一股股热气伴随着些许的光亮从门缝往里面挤了进来。就是没打开门,宓月也知道现在必然不是早上了。
随后,宓月则是轻轻的回到里屋,她绕过那架纱的屏风,走近云卿歇息的床塌处,她瞧着……
青纱帐幔放了下来,素净的被子有大半面都露在青纱帐幔外面,隔着帐幔,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宓月只能看到云卿大致的轮廓,并不能看清。
如今正是夏日,昨晚倒不觉得,现在便仅仅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宓月便觉得云卿这房间里闷热的让人有些窒息的感觉。
宓月摸上露在外面的衾被,不厚,但也不薄。这么热的天气,再盖上这样的被子外加上这不通风闷闷的屋子,云卿的身体怎么能好起来!
这般想着,宓月伸手拉开青纱帐幔。她的动作极轻,却还是吵的里面的睡着的云卿好看的眉眼微微的皱了起来。
站久了,宓月便觉得有些累。她瞥了眼云卿见他还未起床,于是就干脆直接坐在了他的床沿上。
“是没睡好吗。”
瞧着云卿眼皮底下的青色,宓月嘀咕着。
许是宓月的动作吵醒了云卿,也可能是宓月刚刚的话吵醒了云卿,总之云卿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了宓月,且他还被宓月吓了一跳。
云卿醒了。
宓月也吓了一跳,同时宓月还有些尴尬。
“你、姑娘你为什么在这?!”
云卿一下子坐起来,不过他正因为起的太猛,头有些晕晕的。
宓月本身是心虚的,她正不知道怎么面对云卿呢,赶上云卿先一步指着自己问着。
看云卿那一脸无措,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揉着太阳穴的样子,宓月没忍住笑出了声。
“师父,你不记得了。每日起床,我都要侯在你身侧,供你差遣的。”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自然也不用你在这里。”
云卿看着宓月,他有些为难。都说了自己没有过什么徒弟的,这姑娘怎么就不信。
“师父你要将弟子逐出师门吗?你不要弟子了吗?!”
宓月一听,顺势柔了面色,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卿。
“我说了,我不是……”
云卿无奈,他真想看看这姑娘口中的师父究竟是什么样子,可真的与自己那么的相似?
“你不是我师父……为何还要可怜我,收留我?”
宓月接着问。
是啊,我与这姑娘未曾相识,我为何留她。
这话,倒是问住了云卿。
云卿反问自己,却也没个能说出口的答案,他想说,他怕她走了会被逼嫁人,然而对于不曾相识的两人,她被逼嫁人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自己会留下她,是因为太无聊了吧。
十七年的生命里,眼前这个姑娘是除了妤染和堂哥还有那些郎中外,他见到的唯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