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船越大,灵活性就越差,速度也会慢上不少。就如江东曾经最为出名的楼船一般,速度远比不上体型小一些艨艟和斗舰。当然,这和船只的构造也有一定的关系。
楼船作为曾经江东最出名也是核心的船型如今却已慢慢被袁术剔除出战斗序列了,除了跨江的商队还比较经常使用外,在海军之中已经逐渐消失。
原因就是这种船型虽然可以容纳很多的士卒、在主流的接舷战中十分厉害,但是却重心过高。船体上造个三层五层的“楼房”,在水势平缓的江河之中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却极为危险。
江东的船型如今经过改进,已经慢慢接近于近代的海船了。毕竟袁术穿越前虽说是个学渣,但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就算不知道盖伦船这种海战大杀器具体的情况,好歹也在很多地方看过这东西的模型。
本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袁术当初直接把印象中的海船模型让画匠画了下来,交由了负责造船的陆老。这么些年,随着水军在海上的不断航行中发现问题的汇总,江东海船越来越向着近代海船的样子靠拢。不再傻乎乎的像造楼船一样在矮矮的船身上加那么多的累赘,而是将船身拔高以降低重心,将船舱内嵌于船身之中,将船身向着流线型不断靠拢。
但是这么多年造船的“陋习”,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改变,导致江东海船的进展还是很慢,光是如何将钢铁有价值的应用于造船之中就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需求决定发展的方向,由于水军一直都用于江河作战,这个时代的汉人与其说是造船,倒不如说是如何在船上造城而不沉。像楼船,就是在船只之上直接造个楼用于驻兵,斗舰,就是在船上造女墙用于防御。这些船只根本不适合于海上作战,除了甘宁、蒋钦这种依靠军团天赋的外,其他的船队一直以来的航海也基本都是沿着海岸线附近航行,方便躲避风浪。
所以说,江东的海船技术基本上是从零开始,完全就是靠着袁术给的那张草图,在艨艟的技术基础之上进行不断地试探性改进。这些年来进展迅速,但如今许多技术依然不完善,无法和贵霜这种正统海战出身的相比。
当然,贵霜的海军也有他的局限性。由于贵霜海军基本是用于护送商船和贸易,面对的敌人也是来去如风、攻击手段单一的海盗,所以他们的战船体积大,航速和冲撞能力很好,但是远程攻击手段匮乏,功能性不强,不似汉朝战船种类这般繁多。
而现在的张允,看到如此规模的大型战船居然有超过大汉战船数成的速度,自然是颇为心痒。
甘宁为什么能够力压蔡瑁而作为天下第一水军将领,就是因为速度快。在水上作战中,速度的重要性远比陆上还要大得多。强如蔡瑁,遇到甘宁也只能干瞪眼,冲上去就被放风筝,后撤就被追着打,比弓骑兵还要无耻。
“陛下果然有先见之明,还好我们没有和贵霜贸然接触,不然贵霜的水军还真是个麻烦。”张允忍不住的庆幸道。随后又略感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若不是贵霜的巨型战船只有在万人以上规模的海战之中才会出场,真想搞来一艘。贵霜的保护措施也是严格啊!”
船只这种东西,自行改进、改造缓慢至极,但只要能弄到个模子,模仿起来就容易太多了,因而技术保护极为重要,一般就是弃船而逃也要将船弄沉或弄坏。
“实力相差并不算太悬殊的情况下,首先被暴露的就是猎物,而我们则是猎人。”张允的身旁,一身黑衣的蒯越冷冷的说道。
“异度你此言可谓一语中的,现在我们可不就扮演着猎人的角色吗?”张允微微一笑道。
“子柔已经成为了一方大吏,你的才华不输于你兄长,为何不和其一样参与政事,反而前来军中呢?”张允忽的问道。
“于政事而言我并不合适。兄长为人和善仁义,而我行事诡谲、善于权谋,若想超越兄长,我自要另辟蹊径,贵霜就是我崛起最好的跳板。”蒯越眼中闪过一道一样的光芒,沉声道。
“恐怕不仅对于你,贵霜同样也是我与德珪最好的跳板。”张允也感叹道。
自荆州被袁术拿下,他与蔡瑁归降之后,位置就极其尴尬。论起水军作战不如甘宁,海运又不及蒋钦,最令人憋屈的是,整个长江都被袁术掌控,他们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而北方也不是他们施展的舞台,就连擅长速度的甘宁都被袁绍找机会堵住了,他们这些“短腿”的,更不敢在这种无根之地盘桓了。蔡瑁和张允这几年就面对着这种没有对手、没有战场的尴尬局面。
“但我们恐怕还要蛰伏几年,国内的情况,没有个三五年还是无法统一。袁绍的底子还是太厚了,而且还有刘备和曹操这两个枭雄负隅顽抗。”蒯越提醒道。
“这我和德珪都明白,我们也都做好准备了。不过这几年不能动手,但也不代表我们没事做,这些海盗貌似也是不错的人手。”张允微笑着道。
“确实如此。本来我来这里是想对贵霜海军中的将领动手的,现在看来还是暂时将目标放在这些海盗身上吧。”蒯越轻叹道。
听到此言,张允只觉得嘴角一抽:“异度,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啊。”蒯越一脸平静的说道。
“对贵霜军中的将领动手?你可知这么做的风险?一旦暴露,你我可就百死莫赎了!”张允激动道。
本以为蔡瑁这么做就够疯狂的了,没想到真的疯子是眼前这厮。看起来文静儒雅的样子,想的却是这么疯狂的事。
“暴露了是百死莫赎,不暴露就是不世之功。我们这次干的不是一样的事吗?”蒯越面色如常,带着恬淡的微笑道。
“果然,子柔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疯子!”看着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青年,张允忽的想到离开金陵之前蒯良约他和蔡瑁的那番谈话,心中闪过一丝后悔,后知后觉的说道。
“太平盛世,需要的是良谋。而如今之乱世,需要的就是疯子!”蒯越毫不在意的微笑道,笑容中透露出无比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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