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看着躺在床上的摩根城主,他脸上露出说不清的复杂。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连此时,他的脸上都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昨天灯塔选中的新一批远行者中,有他的老师!
在灯塔上,如果说小时候让自己努力上进的动力大部分都来自姐姐红蔻,那么埃隆教官就是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给他打气的那一个。
虽然老家伙很不正经,但马克知道他是爱着自己的。
远行者,就是指灯塔上生命还未走到尽头,但是创造价值的能力低于消耗的资源的那一批人。他们会被灯塔投放到地面,自生自灭。
远行者的意思是为灯塔的未来而走向更远的地方,为灯塔探索遥远的地域,为灯塔燃烧最后的光和热!
能够被选为远行者,是他们的荣耀,是受人景仰的体现!
但是马克并不这么认为,远行者、生命公式、抹杀感情、抛弃旧世界的伦理、冰冷的繁衍方式、无情的身份划分,一切的种种,在他内心集聚起来。
想着埃隆教官临行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早就把灯塔的规则看得透彻了吧。
什么远行,不过是无情的抛弃罢了!
想到远行仪式上,灯塔子民对远行者投过去的目光,以及那些远行者脸上的虔诚表情。如果不是埃隆教官,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固执了!
这些情绪在他内心中酝酿,直到冉冰被选中前往金色大厅接受繁衍任务的那个时候,原本在心中建立起来的信仰,猛然崩塌了!
如果生活在世上,就是要眼睁睁地看着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遭受痛苦折磨,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当他看见一个尘民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去救她的丈夫的时候,他明白了!
他喜欢的人是冉冰!
在她告诉自己要去金色大厅的时候,是希望自己做些什么的吧?就算自己只是给出一个态度,冉冰也会义无反顾地去违抗灯塔的规则!
这么多年,他知道冉冰这个丫头是个什么性子。
想到小时候她把自己当作风筝给放到天上去,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也是她,在自己最悲伤难过的时候陪着自己,成长的过程中,全都是是她的音容笑貌。而随着渐渐长大,她的快乐好像比以前少了很多。
而自己呢?
少了她,自己能成吗?
他无法想象失去了冉冰以后,他还剩下什么。
而此时,周围一群律教士举起枪对准他,“马克队长,你擅闯晨曦大厅的行为严重违反的灯塔律法,三大生存法则不容侵犯,请你立刻放开冉冰副队长,跟我们离开!”
在一旁,已经醒过来的镜南看到这一幕,冷声道:“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你们还要给灯塔添乱?!”
然而,这群律教士似乎并不买她的账,“镜南大人,我们只是在维持灯塔的秩序,请您见谅。”
说着,他们对着马克举起枪,甚至连带着周围都有人都在他们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
似乎只要有人敢阻止,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在另一边,维克多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甚至站在他身后的城卫军举起枪反制这群律教士,都被他伸手按了下去。
镜南转过头,看着他,“维克多将军,你也要纵容他们继续放肆下去吗?查尔斯最近实在太过分了!”
维克多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我只遵从城主大人的命令,而三大法则,是城主大人颁布下来的!”
镜南有些生气,灯塔接二连三发生的动荡,让她很不安。
“马克就是下一任城主,查尔斯这么做就是别有用心!”她毫不留情地揭穿查尔斯的面目。
然而执掌城卫军的维克多将军却丝毫不为所动,摇了摇头,“至少他现在还不是,甚至他还擅自违反了灯塔法则,你知道的,在灯塔上这种罪行是不被饶恕的,不论他是什么人!”
两人的争执并没有缓解这一份僵持,律教士并不敢擅自开枪,再怎么说马克也是下任城主,并且深受灯塔子民爱戴。如果没有审判就擅自对他造成伤害,就连会首大人也会觉得棘手的。
在马克身后,披着一件白袍的冉冰此刻好想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只手被马克队长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当自己独自被带到金色大厅中完成任务,那些冰冷的人和事物,都让她的心一点一点沉入冰冷的水底,知道绝望让她窒息。
她爱的人抛弃了她,这让她失去了与全世界对抗的勇气。
可到最后一刻,她还是反抗了,打倒了金色大厅里的那些人。
坐在大厅的一角,她抱着腿蜷缩成一团,连自己都无法给予自己足够的温暖,那一刻周围的冰冷快要将她浸透,让她喘不过气来。
知道有个人带着满身伤痕,捡起地上的花,走过来伸手递给自己。
他说,如果灯塔不允许他们存在,那就一起到地面上去,那里还有人类幸存。不过即便是死,他们在一起也没有遗憾了。
他像一束光照进了黑暗,她牢牢抓住,害怕这束光芒会消失,世界又会重新成黑暗,变得冰冷!
马克紧紧握住冉冰的手,横眉冷对律教士,“如果有胆子,你们就动手!”
“你!”为首的律教士有些愤怒,如果不开枪,他们还真没有把握能拿下猎荒者的队长。
就在刚刚,拦在晨曦大厅通道的光影教会守序者沙力夫都被他打倒。只要想到沙力夫那两米多,全身覆盖着装甲,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的人,竟然被人打得手脚尽断,他们就有点害怕。
不过,没等他们有所动作,一声大吼从后面传过来,“小老大,你怎么回事,有活干了都不叫上我们,是不是有点没意思了啊?”
一大批猎荒者手持枪械从外面赶过来,将律教士团团围住。
单凭气势,他们身上散发的那种彪悍杀气,可比律教士骇人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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