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之子”的领地,是衡山,他们并不是这片海域的旧人,而是经世界重组后被推送到这里的,不过对于这一势力来讲,日子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们原本就鹤立一方,心性孤傲,不愿与外界打交道,如此的闭关之态,理应使其日益败落,可托的是手里掌握着“凡稚”之火,即使固步自封,也没有势力能够去撼动他的位置。
但这些时日来,“祝融之子”似乎对天上的一块奇地颇感兴趣,也就是人们津津乐道,最为神秘的天宫斗——“天国”。
越是披着面纱的女人,越让人心生眷恋,同样,此等奇异而又不待人近的势力,更让修行者们心驰向往,“祝融之子”是天宫斗中的极强势力,然而他们也只是在其悍威之下,小心翼翼地搜刮着有关“天国”的传闻,毕竟天国行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足够给所有势力提一个醒,北角霖王斌贵族短短一日便几近屈辱覆灭,即便孤傲的“祝融之子”也得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衡山火神殿内,宗族长辈正点烛祭祖,历代先烈的牌位是没有资格列入火神殿的,所以他们祭拜的,是火神祝融。殿内只允许灼焰之声,听不得一丝细语,宗族长辈也压抑的慌,大礼过后便退出了火神殿,松了口气。
立刻有个少年上前搀扶,长辈下了殿前石阶一半,才开始低声讲话,问那少年道:“你昨日又得了什么消息,闹得四五家孩子热血沸腾的。”
那少年回道:“舅舅,琪儿昨日刚刚随伯老回来,带回了些逸闻趣事。”
“哼,这丫头,自持是女儿身份,就整日的跳天撅地,这外面怎么样,与她有什么关系。”长辈虽然嘴上责怪,但面上却没有任何不悦。
少年说道:“家族传承只给男子,琪儿无事可做,出去转转也好,免得憋坏了。”
“她房里有两千多卷书,还能憋坏了,自是女子,就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呀,明年一满十六,就赶紧给她要回家,好好把她锁住。”
“哈哈哈...舅舅,我可不敢锁她。”
有许多大家族的规矩是很特别的,“祝融之子”的传承只给男子,女子不得粘上半点火星,但女子绝不是被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反而地位并不输于男子,她们是“祝融之子”的智囊,自小熟读万卷书籍,并世世相传诡论与谋士之法,很多时候,她们发挥的作用比男子强上百倍,虽然这个家族少与外界来往,但大多数出行,都是以女人为主。
而“祝融之子”的男孩出生后,一般会托付给其舅舅抚养,且常常具有享有舅舅财产的特权,在继承次序上仅次于舅舅的孩子,并且作为外甥,他拥有娶舅舅女儿的义务或者优先权。
长辈接着问道:“琪儿带回了什么消息?”
少年回道:“是有关鞑阳国的消息,据说挂檀族跟新起之秀‘霞’组织目前的关系已经是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殊死相搏了,而挂檀族的那个小天才似乎被‘霞’组织给打废了。”
少年神采奕奕,他舅舅却努了努嘴,语气平静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哦,外甥觉得,这两虎相争,非死即伤,这海域里天宫斗的局势怕是要大变,没准会引起一次大动乱,我们或许还能插上手呢?”
长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少年,严厉的敲了敲其脑壳,责问道:“这与我们有关吗?”
“有....吧。”
“你们这群孩子啊,就是整日闲出来的毛病,他外面再怎么闹腾,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什么天宫斗...”长辈瞪了瞪眼,接道:“别人说我们是天宫斗,你们就觉得是了?那岂不是承认,那些个凡间草莽与我们平起平坐?”
“这....”少年挠了挠头。
“别忘了,他们的祖先是人,我们的祖先,是神。”
少年自小在衡山长大,从未离开过,得到的外界消息,也都是女人们带回来的,当时头一次听说有能与他们旗鼓相当的势力后,最先升起的不是忌惮之心,而是喜悦之情,这群小子恨不得马上飞出衡山,将海域搅上个天翻地覆。
“老人们还不是对‘天国’施了手段吗?”少年低声愠言道,“还说我们。”
“嘀咕什么?”长辈又敲了敲他脑壳,不满道,“你懂什么,那块地飘在天上,自然不是凡俗之物,里面的生灵有可能带着神姿,我们是神的后代,自然要去探寻一番。”
“知道啦”少年敷衍道。
正此时,有人前来禀告,说是衡山来了个修行之人,似乎是天生水体,好像不是来挑战送死的,说是有大事要告知族中高层。要是往常,“祝融之子”不会给外人任何机会,心情舒畅时,或许会将那人整治一番,再让其滚蛋,心情一般或差时,那人所能期盼的,只能是自己的死法不要太痛苦罢了。
而今,被告知的这个长老,忽的对那所谓的天生水体起了兴趣,心想着自己也闷了许久,不如今日找些乐子,便差人将那人带到了自己的庭院。
这来的人正是昊罕,昊罕隔着衡山还有几里距离时,就不敢维持虚体,化实后,一尺尺地游到了衡山边上,被抓后也没有任何反抗。
被粗鲁地提到了某个院子,昊罕捡到了一长一少两个男子,长得有三四十岁,小的有十四五岁。
那年长男子眯缝着眼,他不开口,昊罕大气也不敢喘,终是那个小的起了头,他说道:“舅舅,这天生水体之人,与凡人也没什么两样啊,我还以为,他身旁应当滚动着几条长河呢。”
“呵呵”长老笑了笑,还是不说话。
昊罕忍不住,以头抢地,磕拜道:“我..我是昊罕,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大人们,所以我...我只说实话,我被人追杀,走投无路才找到这里,我想着大人们或许能救我!”
那一长一少还没说话,昊罕身边抓他来的人,就将他痛打的筋骨断裂,长老摇了摇头,说道:“无趣。”随后带着少年就离去。
昊罕被打的满地打滚,拼命大喊道:“我与那人本无仇怨,只因为我是水体,而他是天生火体!”
蓦地,正离开的两人怔住了身子,长老回头盯着昊罕,良久,转回头去,看来天生火体虽罕见,却也没法让他们动心。
昊罕接着大喊道:“他的或能够吞噬污稚之火!”
两人再度怔住,这一次,那长老快步回来,一脚踩在昊罕脸上,怒道:“妄言!”
“我没有胡言乱语”昊罕竟哭喊道:“他真的有这般能力,他很强,哦不...是他的火很强,我亲眼见到许多用火的人,所唤出来的火焰被他的火吞噬,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施展什么术,那是他的火天生带有的能力,我..我只知道大人们也有这个能力,所以求大人们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