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剩下两个锦囊打不开呢?”木子云差点就要放火烧那锦囊了。
风筝埋怨道:“也许是你开得太快,大君主加了禁锢吧。”
现如今只有四条锦囊之言还未定,两条虽出,却不知说与谁听,两条又看不见,木子云的心里忐忑的感觉越发严重,偷偷告诫方天慕,必要的时候,多多帮自己决断。
而他们的下一个地点,是“渤海牧”,这也是众人最想去的地方,渤海牧被称为海上梦幻之地,更有别称为“男之食堂、女之天堂”。那是一座可以找到人间十分之七花朵种类的芬香城邦,不如说它就是由花瓣缔造而成的,与花伴生的,便是传承了无数爱情传说的浪漫之色,与此同时,它还包揽着所有生灵至今可以食用的所有种类的海鲜,从古传下的古老厨艺,对每一种海鲜都可达到百种的做法,曾有一位人族的浪客,被渤海牧的美食吸引,驻足此地长达三十年之久,却仍没有走出其中的一条街,因为即使是一条街的美食,三十年,他都没有吃完其全部的种类。
而渤海牧为何如此富饶,是因为它紧靠着一座月牙形的辽阔海洋,它拥有一个从初生到现在从未被改变的名字——泉洋。它是无数传说中记载着的完美之海,拥有人间海域中的全部鱼类、贝类、藻类....十之七、八的巨兽类,十之五六的古兽类,十之一二的妖兽类,以及最神秘的东鲛神类。木子云特地用《吹风录》查阅过,发现那东鲛神类,应该类似于他们曾经遇到过的远古人鱼族,不仅属于同一时代,还应该同等的地位,算是一方海域的守护神,如果当年的古人鱼一族没有被天灾毁灭,那么那一片海域的富饶程度不会比泉洋差。
而渤海牧的另一大特点是,从古至今,只有三种生灵在此生活,其它任何生灵别说靠近,就算它们找一百年,都不可能找到渤海牧的位置。而那三种生灵便是人族、兽族、丹朱族。而丹朱族是类人鱼族,《吹风录》上直接将其描述为远古人鱼族的蜕化体,它们落入水中便是半人半鱼,爬到陆地便生出双腿,可只要淋到水,就会立刻变回半人鱼半人体,可惜丹朱族仅仅有此能力而已,并没有遗传古老人鱼族的强悍神力。
按照地图以及《吹风录》的指引,木子云一行人朝着日落方向飞了十几日,这日夜里,他们停在了某片海域之上,四面都是遥遥无边的海水,是夜无月无光,星星也不见几颗。他们躺在一片由唐道元画出来的飞毯之上,却都睡不着,除了小四和休兵。
子时左右,紫微星方向突冒异光,约莫十几息后,一道流星滑落,初不见其首,末不见其尾,只从天肚中钻出来,转而又攮进了天肚中,并未落地。杜小月与木子云看见了,却并没有在意,小四睡的时候打着轻鼾,休兵却总爱说梦话,大都与兽类有关。又一会儿后,天机星方向又冒异光,又一道流星滑落,这一次有首有尾,落到了海的尽头。铃铛依偎在木子云身边,说道:“有流星。”
“嗯”木子云只回应了一声。
过了几息时间后,北斗星方向,出现了七八道异光,紧接着,同时有七道流星平行的方式滑落天际。
这下子,所有人都来了精神。木子云一下子坐起来,大喊:“我去!唉!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休兵睡懵懵地说道:“看见啥了?”
“再等等,看有没有了。”
众人便团坐起来,背靠背仰头观天。
差不过等了半柱香时间,众人的劲头刚消,就见着头顶天空处,一道豆大的星光缓缓明亮,原以为也是流星,可它迟迟不落,而且越来越亮,直到它把底下照的如白昼一般,众人还是懵的。眼看着那星光突然下落,而被照亮的海域上的光圈也不断缩小,从天空到海面,这是个极短的过程,短到那星光砸到了离着他们只有五里远处,他们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没有直接炸开海面,而是沉入足够深后,众人才听见海底传来了阵阵的轰隆声,而海面上开始鼓起大量的气泡,鼓起的海水达到了十丈高。众人才明白是流星滑落到了他们身边。可这还未完,天空之上突然绽放了一场绚烂的流星雨,从紫微星方向一路洒到了对面天幕。
众人开始兴奋,继而大叫,这场流星雨一直在持续,细数下来,光不同颜色的流星就出现了百十道,他们连许愿的时间都没有,稍不留神,就要错过一片片梦幻之景。可这场流星雨持续的时间比想象的要久,大伙相互依偎着,它落多久,他们就打算看多久。
可看着看着,方天慕最先发现了不对,按说流星这东西再怎么梦幻,也不该像不要钱似得,转着圈从天这边下到天那边,再从那边洒回这边,且落得也太不规则了,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他展开星辰之目,盯着黑暗的苍穹望了许久,才一语惊人道:“不是流星,有生灵在战斗。”
“啊?”木子云警惕地站起身来,可是这壮阔之景哪里像是凡人所为,任谁来看,都只会感慨这流星雨的绚烂罢了。可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相信了方天慕,因为那战斗着的生灵从苍穹处露出了身影。
连方天慕也看不清它们是什么,但它们战斗的方式却创造了流星雨。片刻后,天空中出现了一面跨越了半个天空的符图,那符图摇身一变,竟似一扇窗户,众人竟透过那巨大的窗口看到了天外宇宙,很快那窗外的景色又变了,竟是日光下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群。
这时候,天空的流星开始切向海面,但仍错开了木子云等人所在的位置,海上升起了一朵朵炸开的云浪,众人修行至此,再次感到了自己如同蝼蚁般的地位。正觉得恐慌,天空那些战斗的家伙突然落了下来,并在半空中激烈交战,一灵翻手而盖,众人便见到整片汪洋从中切断,就像捕兽夹子一般,猛烈的合撞,众人都吓傻了,还是杜小月控制了海水,救下了大伙。
铃铛颤声道:“翻江倒海,控变自然,我在凰都看过翟老头的笔记,彧弃之境之下,尽为修能、贮能、用能之势,而彧弃之上,便可获得神鬼之力,以操自然。这些家伙,是彧弃之境之上!”
杜小月说道:“别怕,我对海洋的操控力仍在,我们躲一躲吧。”
谈话间,那些战斗者已近一里,但幸运的是,它们又快速战到了百里之外。可就靠着方才那短暂的时间,众人也看清了那些战斗者的模样,他们曾经见过的,当初他们为寻找长寿花,第一次抵达天湖,并离开天山后,引发了世间一场大暴雨,在此期间,他们曾经与一伙异族生灵碰面,它们全身为乳白色,且光滑到没有一丝毛发,也无需穿着衣物,差不多五尺高,且拥有四肢,就像一头直立起来的袋鼠,身后横着一条孔武有力的尾巴。当初的那群生灵,险些将众人直接抹杀,实力上是天差地别的境界,而今在天空战斗的,也正是它们。方天慕和木子云还惊觉,那些家伙与之前在阴间碰到过的,远古时代骨灵族大妖悲骸子▪臧冥其实非常像。
来不及多想,众人朝着战场相反的方向拼命的飞去,途中忽然听见天空阵阵笛曲,宛若哀乐,抬头望去,只见那天空开启的巨大“窗口”外,已经换成了又一汪黑色的海洋。
“当天空被破了大洞,大水淹没九州。”风筝幽幽说道,“你们...听说过女娲补天的故事吗?”
但补天之事今日并未发生,那大窗突然被一道新的符图覆盖,直接消失不见了。
于此同时,方天慕的星辰之目似乎看到了苍穹之上矗立着一道人影。杜小月突然用海水将众人拦住,不知是何时候,四周又变回了寂静的模样,他们放眼海上,哪里还有那些战斗者的身影。如此怪事,他们也多了不少承受力,也随遇而安地重新坐上了飞毯,可这一次,所有人都睡得很香。
但处在凰都中的翟秋子和葛远就睡不着了,葛远十分不解地问向翟秋子道:“原因我也多半想得通,可就是不明白,他们的命运超过了时间的局限,但我们用独立于时间之外的运算法则算出来的命运,为何这么轻易就被更改了?老爷子,他们..”
翟秋子摆了摆手,示意葛远不要再说,并回答道:“均士魅的突然出现,的确不在我们的推算之中,你我只需要把这群人当作是时间之外命盘上的活棋,我们可以算出来的运,都是一种棋子路线的推断,但它们随机出现的想法,才是它们命运真实走向的决定者,或者他们自己就是天命的谱写者,只要大的方向没有变,就不必多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