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知何迟用手指点在自己被颛王旭能力同化的部分,轻轻地揉按了七八息时间,便恢复了。他呼出一口气,慢慢走到了“火台”边上,将那条“木棍”插了回去。
颛王旭依然停在空中,姿势都没变,他倒并没有重伤,也没有流血,只是对自己身体的异变感到好奇,那小小的一颗球,比米粒大不了多少,顶着那一条皮肉凹进去再凸出去,差不多有七尺长了,而且到现在,那颗米粒大的球的能量还没有耗尽,依然再向前冲着。
颛王旭蹬住虚空,奋力后撤,竟一直撤回去两百多丈,才终与那颗小球分离。而其皮肉也十分有弹性,立刻归位了,他的胸膛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迹,他用手轻轻一触,忽地打了个冷颤,是差点被穿透吗?不,还差许多,从小到大他从未受过皮肉伤,但如果给那个男人足够的机会,是否他的铜墙铁壁终会被贯穿呢?
均士魅见此情形,挥手示意,让二人后退,他要全力一战。颛王旭和嵩阳珑洛识其意后,立刻向天后飞去。
“年轻人,你做了个很大胆的选择。”厌知何迟并没有对区区寡境七层的均士魅作出自大选择而感到厌恶,反而十分欣赏地看着均士魅,说道:“年轻人,告诉我,你为何而战。”
“自由。”均士魅回道。
“哦?”厌知何迟怔了近三息时间,哼笑一声,仰头道:“原来如此,这也是你的信
仰。”
“不,我没有任何信仰,如果自由让我不悦,那它也不该存在。”刹那间,均士魅的身后翻腾起了邪能之海,可又在一瞬间,邪能消失了,均士魅手指绕身一画圆,一股最精粹的邪能流动着出现了。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你所追求的,才是真正的自由!”厌知何迟一直举着蛇咒杯的双手放了下来,又将蛇咒杯放回了“火台”中,他放弃了“无影手”,单手在胸前一抹,浑身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应该是最无法被看透的人,因为他持着不同器具之时,便是不同的“武器大师”,所以他可以是闻媛眼里的莽汉,也可是冷峻无情的杀手,也会是大智大愚的高人,而此刻的他,如同一个谪仙,白气驭鹤,“火台”中央缓缓开启,剥落下了一层,原来里面还有一层,所收藏的也是更珍贵的宝器。
“火台”中缓缓浮起来一件宝具,它很特别,是一只木鸟,就像是拿着一个树墩粗刻两刀而成,不仅与精致沾不到边,甚至可以用粗糙至极来形容了,因为只刻出翅膀的轮廓,所以显得十分臃肿。
厌知何迟托住了木鸟,拍了下它的头,接着令其浮于空中静止不动,说道:“来,年轻人,让我看看,你的自由之心,有多大。”
均士魅突然不能动了,而且他半蹲了下来,佝偻姿态如那肥肿的木鸟如出一辙。
滴水声落,仙意动折,
厌知何迟似气似仙,像在舞剑,更像是在舞自己,而他那仙姿之形,一缕接着一缕,逐渐描画出一只木鸟形状的外壳。均士魅就是那只木鸟,当厌知何迟的新牢笼扣在那木鸟之上时,又会有一个自由的灵魂被剥夺了一切,那臃肿的木鸟正是它囚禁并杀死了无数自由的象征。
木鸟外壳很快成型,厌知何迟并没有停止行动,他伸手一抓,那外壳从有形之虚,变成了实物,真是一个木鸟壳子,他微笑着看着均士魅,单手缓缓地将那壳子扣向了被囚禁的木鸟。“年轻人,你能飞起来吗?”
均士魅是那在无数牢笼中的木鸟,他的自由之心必须要冲破之前所加的,囚禁了无数自由的一层层牢笼,所以没有一个面对木鸟,还能逃脱的灵魂。
“年轻人,好像,结束了。”厌知何迟扣了上去,那木鸟变得更肥了。
无法说话,无法行动,无法释放任何术和能量的均士魅,身边一切突然开始坠落,包括大地、海洋和天空,接着坠落的,是他的人生所历的无数记忆碎片,但他根本无法细看,也无法让任何一张面孔,一个景象停留,因为他失去了支配自己的自由。
“输了”均士魅的脑海里出现了绝望二字,他本想大干一场,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无知。身边景物坠落的越来越快,他已经能看到最高处即将到来的虚无世界,他明白只要坠落到那里,自
己此世就宣告结束了。
“自由。”均士魅鼻子一酸,忽的眼眶湿润了,他从来没有追求自由,他甚至没有追求过“自己”,他到底追求什么呢?
一块巨石就从他眼前坠落,他一怔,忽然站到一处湖边,湖水中有一只手伸向了自己,均士魅立刻弯腰去抓,湖水开始坠落。
“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