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伟哥这人脾气真的是好,前三秒只想着上前去理论,但没有迈开腿。后来则觉得去了也无用,便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可怜他一身油水,全身的衣服和鞋子废掉不说,走回家里,脱下衣服以后,光是走道地砖上的油渍就让他清理了很久,甚至一周以后,他都能隐约闻到那种不快的气味……
有道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然而中年人手中提着刀具,指着店中的三人,“你们不要……”这时,他目光扫到了打工的女孩,话语戛然而止。
小雅仍旧捂着嘴巴,以往的冷静荡然无存。当时她遇到魏英才的恶行时,也怀疑过人类,但她总是安慰着自己: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他是异类。
更多人会像伟哥这样吧?这么想着,女孩暂且逃离了阴影的区域。然而大约两小时的时间,无尽的阴霾笼罩在上空,遮天蔽日。
刘伟的出现令她一度以为事情又开始朝好的方面发展,可就在她的眼前,又一个受害者出现了——筱爱被用刀架住脖子。
中年人看着小雅,视线从头慢慢转移向胸部,接着自言自语道:“原来在啊。”
“摄像大叔他怎么了?”少女记者急切地问道,与自身的处境相比,她更在乎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同事。
“死了呗。”中年人都不低头,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带着筱爱脱身,他警惕地盯着店中的两位年轻人。发现那个戴眼镜的一点儿都不起眼,他便将所有的目光头投向了短裤仔。
筱爱用了近十秒消化了简单的三个字,随即嘴巴缓缓张开,露出牙齿。
她一个扭头,中年人赶紧松开了刀子,本以为成功避开了,但片刻后,血液流了出来。而少女的眼睛睁得滚圆,露出大片的眼白。
“你不要命了吗!”男子心有余悸,倘若他刚刚没有及时避开,少女的这一转头可能就会让刀子隔开她的血管。
筱爱试图蹲下挣脱,不想下巴撞在了中年人的小臂上,而下一个瞬间,她喉咙就被紧紧锁住。
“想不想活了?”男子下了狠手,小臂和胸口中间夹着的仿佛是一个彪形大汉,一有松懈,对方就会反过来制服他似的。
可是那里只有一个悲痛欲绝的瘦弱少女,黑眼球在大片眼白的衬托下显得很小,也不知是因为悲痛,还是窒息……
……
之前筱爱经过店铺前,中年人就发现了少女,当时以为不过是名学生,但他忍不住推开玻璃门,探头望出:毕竟对方穿了一条裙子,在如此的环境之下看起来相当诱人。
而他没想到:在饮品店前停留下来的少女竟然是电视上的明星记者。
回想从前,中年人压根没有看新闻的习惯,然而一次有位顾客执意要看新闻,他暗自咒骂,接着为对方切换了频道。
男子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眼睛百无聊赖地看着室外。不过当少女的声音从电视机中传来,他内心产生了动摇: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记者,那声音不像是电视人,听上去不过就是一位超级有精神的学生妹而已。
纠结一番,他的不悦抵不过好奇心,男子转过头,去看屏幕。
而画面中筱爱的面容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也是从那天以后,这家店铺的指定频道就变成了新闻台。
其实筱爱出现的频率并不高,中年人可能守着电视好几天的都未必能看到少女一眼,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不确定性,他每次见到的那名充满活力的记者时都无比的满足……
在混乱的街道上见到了电视机中的人物,老板本来仅仅是激动。当筱爱拉着摄像师的胳膊,他则猜测那人便是少女的父亲。
无论少女多讨观众的喜欢,按照她的年纪做这份工作,都显得有些反常——筱爱她尚没有脱离义务教育的阶段,在大学生兼职都显得有些奇怪的时代,这位少女记者也的确招致了不少的非议。
真的是关系户啊。中年人鬼鬼祟祟地观察着。
待筱爱离开后,男子继续从阴影中窥探着摄像师,只见那名微胖的男子如同一滩烂泥,歇了许久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有那么一个女儿真是便宜他了。
这么想着时,摄像师突然扭头一望,中年人赶紧的猫下腰,只露出个眼睛在窗户下沿。
此时的路上,黑烟逐渐散去。大多司机不是倒地不起,就是的弃车而去。意识到这一点,饭馆老板开始抬起了头。
人们的离去为他创造了绝佳的环境,如此看来,那父亲并没有太多可以畏惧的地方。
然而两人的目光并未因此交汇,摄像师没有看向反观,而是朝着一旁的花店怒目。
那里应该没人啊……中年人感到困惑,随即挺直腰板,双眼则敌视地看着离他不足5米的少女父亲——当然,父女的关系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要说这条街上最初的混乱,倒不是源自于两辆车的猛烈碰撞,而是来自于旁边的花店……
一个青年想要不付钱地拿走一束花,却被花店的老板的拦住。
女老板是店中唯一的人,好在花店生意不会一直很忙,就算一人大多时间也都是闲着。
她未满30,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其实女子的外貌不算差,但兴许是因为附近的饮品店有个更年轻貌美的女子,或许又是因为买花的人都有了他们憧憬的对象,所以她总是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先生您的钱还没有给我,先生,不好意思……”
青年假装没有听见,继续走着,女性求救似的看着隔壁饭馆的中年人。
可对方选择了视而不见。
别说帮忙了,不借着这股劲也抢一大束花,饭馆老板就觉得足够的仁慈了。
当然,没有趁火打劫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并没有可以赠予的对象:家中的老婆丑得不成样子,而他做小本生意没什么钱,自然也没有女性方面的花头。
不过其他路人并不这么想,他们见有人硬要带走花,女老板又跟了出去,便纷纷进到店内。
起初只有二人,但是一旦热闹起来,人就蜂拥而至,小小的花店恍如清仓甩卖的现场。
花店老板发觉异常,则不追那青年。看着店内罕见的景象,她以为自己记错了日子,但即便今天是情人节,店中也不该会有如此的人气。
一个大妈抱着一束花总算挤了出来,“这些人都是神经病吗?”她嫌弃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接着她勉强用一只胳膊揽住了大束花,转而回到了店门口。
可怜的女老板一步一颤,缓缓接近她的店铺。而店门口装玫瑰的桶则早就被人踢到在地,里面花被人踩在了地上,仿佛是一根根的垃圾。
大妈拾起了3朵玫瑰,象征性地甩了甩灰,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而面对的就在她身旁的花店老板,大妈眼睛一斜,嘴也歪起来,反而很讨厌对方的模样。
饮品店的女孩从店中探出身子,见到的女老板的模样,小雅离开了岗位,来到了花店门口。大小姐认识花店女子。
“怎么会……”面对此般情景,小雅也惊得哑口无言。即使来到了受害者的身边,她也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语,只是把手放在了老板的背后。
一旁饭馆的中年人观察着这一幕,忽然,身后的门打开了,他转头一看,是两位用餐的销售员。
“我来结账。”男子说着就要回到店中。不想两个年轻人假装没有听见,手中还各拿着一瓶饮料。
“欸,你们结账啊!”
“有意见吗?”其中一个人回过头,白了男子一眼。
接下来便是一场缠斗,中年人终究是被打倒在地。
“傻x。”而在打架期间,饭馆里另一位顾客同样没有付钱就跑了。中年人艰难地爬了起来,并没有受伤,而且他仔细一想,钱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
只是那两个年轻人的态度令他他咬牙切齿。
嘭!
巨响传来时,中年人立即望了过去,发现两辆车在双车道上罕见地撞得稀烂,他便知道适才酝酿的那些想法是真的可以实施的了。
不过现在人还是太多了。他琢磨。
花店的花此时被洗劫走一半,另一半则被完全踩烂。而始终愣在原地的女老板突然转身,迈步冲着最后一个抱走花的男人奔去。
“先生!”她叫道,声音在狂躁的鸣笛声下边显得微不足道。
男人没有理会她。花店女子一急,拽住了对方的手臂,“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的刚刚老板的无动于衷并不是接受了现实,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异变所打击到,等她回过神时,能追究的便只有最后离去的那位了。
“你找我干嘛!”
不过对于捧着半束花的男人,他是感到愤愤不平:明明一堆中年人抢走了大多数鲜艳好看的品种,那女老板居然特意来追究自己?!
两人沿街僵持着,左侧是开始追尾的汽车,右侧则是陷入混乱的一排店铺。
男人不想多逗留,试图挣脱,可手腕却被女子紧紧抠住,他用力挣脱,对方的指甲甚至都陷了进去,“你放开。”他喊道。
女子则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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