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
“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喝点儿水吧。”
一阵清凉的液体进入喉咙,软绵绵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夏天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住处。
房间内只有肖奈一个人。
这一刻。
情绪爆发了。
全身的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血液倒流,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脸色苍白,难以用语言形容他今日的感受。
作为一个人。
他从未想过,人性可以恶到这种程度!
“他们……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痛苦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了,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发烫,想站起来,但又全身无力,迷迷糊糊。
他又看到了那位异域风情的小护士。
护士给他打了一针。
然后与肖奈说了几句骚话后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
夏天清醒了过来,准确的说是尿憋醒的,他爬起来准备去洗手间,耳畔传来了肖奈的声音。
“去洗手间吗?我带你去。”
在肖奈的搀扶下,去了趟洗手间,又回来喝了一杯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但脑袋嗡嗡嗡的,疼的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烧到40度。”肖奈松了一口气,显然40度的高温把他给吓到了,此时见夏天恢复如常了,才幽幽地道:“小梅他们把你送回来了,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挖空尸体,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常见的事儿。”
“他们管这种方式叫物尽其用!”
“能不浪费的,绝不浪费。”
“这家医院,就是做这种事儿的。”
见夏天低着头,情绪低落,加上大病初愈脸色苍白,肖奈长长的叹了口气,安慰道。
“别想太多。”
“你生活在和平的世界,没经历过这些,被吓到是很正常的。”
“你只要明白。”
“不要把他们当人看!”
“在他们的眼,人就不是人,那他们也不是人,而是畜生!”
“畜生会有人性吗?”
“起码,你保住了安琪!”
提到安琪,夏天的脑海浮现出了那个粉雕玉琢,说喜欢他,想嫁给,喜欢画画的女孩儿,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被挖了一个肾脏。
但人应该很活着的。
“安琪,她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她挺好的。”肖奈点点头,并说了一个令夏天振奋的消息:“刚刚我看到安琪了,安琪被送来医院,准备做移植手术的,但因为患者死亡,移植手术取消。”
“我去楼下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她。”
“她瘦了。”
“但精神不错。”
听到安琪还活着,夏天痛苦的心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真好,她还活着,那她现在还在医院吗?”
肖奈摇摇头:“吃完饭后,她就被送走了。”
一想到安琪的样子,夏天心疼的掉眼泪:“她一定很害怕吧?她还那么小就要经历这些,我简直不敢想象,她都经历了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肖奈沉默了,他似乎非常的纠结,沉默了几秒钟后开口道。
“安琪状态不错。”
“她挺开心的,吃饭的时候还跟我聊了两句,还给我们唱歌听了。”
夏天:???
“她怎么会?这么小的孩子一刻都离不开妈妈啊。”
夏天还清楚地记得,已经上小学了,还整天赖着妈妈,想跟妈妈一起睡觉,虽然知道自己长大了,应该独立了。
但那种对妈妈的依赖,令他一个人惶惶不安。
世界上最安全的非常就是妈妈的臂弯。
一个长时间与妈妈生活在一起的孩子,是非常留恋妈妈的怀抱的,离开了妈妈会非常恐惧,整夜失眠的。
安琪还那么小,失去了妈妈怎么会不错?
肖奈如鹰的眸子泪光闪闪,带着更咽的声音说道:“她没有离开妈妈啊。”
“可是……”
夏天正要问,当他看到肖奈眼的泪光时,突然一切都明白了。
啊!
他想大喊。
但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了他的心脏,痛苦的他全身瑟瑟发抖。
有人说,人在最极致的痛苦时,是发不出声音的!
以前不懂,痛苦是心理上的,但声音是生理上的,为什么痛苦的时候会发不出声音,直到经历后,才明白。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真的发不出声音。
迷迷糊糊了三四天。
一连打了几针后,渐渐恢复,小梅也下了最后通牒,再休息一天,明天必须去工作了,否则要夏天好看!
最后一针结束后。
夏天望着窗外,对肖奈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收网呢?”
肖奈皱眉:“我得先知道养殖场的具体位置。”
夏天:“那什么时候知道位置呢?”
肖奈:“这个……不好说。”
他起身来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衬衫,还骚气的喷了喷香水,看他这个样子,夏天知道他要去约会了。
他几乎每个星期都与那位小护士约会。
对于两人的关系,是为了任务,还是情不自禁,或者是真心喜欢对方,夏天不知道,也没问过肖奈。
只是,今晚他的情绪很低落。
脑子乱糟糟的。
想找人聊聊天。
“你们做卧底的应该有自己的代号吧?”
“灰狼,铅笔,这类型的。”
肖奈点头:“有啊。”
“你的代号是什么?”夏天询问。
肖奈脸色略微有一些不自然,脸颊红扑扑的:“我的代号有些尴尬……”
“为什么尴尬?”
“就是很尴尬……”
“那你说?”
“不说!”肖奈疯狂摇头,整理了一下衬衫衣领,给夏天丢下一句:“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
“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