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勇,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手吧。其实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也一样。”
伴随着回应,游勇落在远处另一栋坍塌过半的楼层顶部。
“遥想当日初次组队,你只能跟在后面打打冷枪。可如今,实力却是与我不相上下了。”
老瞎眼似乎在回忆往昔,语气中颇有惆怅之意。
“很早就超过你了。只是最近有些事要忙,又被你赶上罢了。”
“呵呵。但如今我今非昔比,你再想超越可没那么容易。”
“光嘴硬没用,不如手上见真章吧。”
游勇此言既出,便不再继续啰嗦。双手一震,大金棍子化作一条长蛇,直刺向对手。
老瞎眼并未再度硬拼,而是侧身躲过刺击,护盾随即亮起,笼罩周身。他身子一矮,将来不及收回的棍梢扛在肩上。双掌紧紧握住,猛力下压。
“起!”
一声暴喝,竟远远将游勇抬起至半空,朝另一侧砸下。
便听咔嚓一声响,其脚下楼层不堪重负坍塌了下去。老瞎眼一惊,却并未放手,而是拉扯着长棍一同落下。
一个照面,他自觉已窥见对手破绽。
大金棍子虽威力无匹,但前提是必须挥动起来才能起效。而钳制其发挥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它牢牢固定住。
两人同等境界,力量几乎持平,除非他放手,否则对方根本不可能将兵器夺回。
可此刻,游勇面具下的嘴角却微微勾起。
对方果然中计。
大金棍子的弱点他心知肚明,故而很少使用刺击,多数时候都是大力挥舞,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递棍,就是瞄准了其脚下有恙,乃故意为之。
身子虽被棍子捎带着撞向另一处高楼。可对方挥击时地板塌陷,手中动作变形,有前劲没后劲,可谓劳而无功。
一根触须从其戒指中弹出,将游勇以更快的速度拉向高楼。
弹射过程中他已抬手,随着脚下站定,对手被附带着从废墟中举起。随后棍子急速下压,狠狠朝地面砸去。
若不撤手,估计下一刻便会粉身碎骨。可一旦松开,之后对方有了防备,恐怕再无机会牵制其武器。
老瞎眼顿时陷入两难处境。可危机将至,容不得他深思熟虑,最终还是选择放手。
便听一连串密集的爆响声传出,数百米范围内的一切同时受击。浓厚的尘土飘散在空气上,随上升气流翻涌向高空。
这一下,竟然直接触发了“爆破”特效。
“虽说游勇这招的范围没之前的环形电蛇那么广,但似乎威力更甚。老瞎眼危险了。”
叹赤兰眯着眼睛盯着久久不散的烟尘,语气感慨万千。
作为现实中的拒地境,他在游戏中的境遇却很一般。NPC对其不理不睬,强力装备功法难以获取。哪怕身手还算不错,却也和多数普通玩家一样,泯然与众人。
而眼前这两人,却简直如天子骄子一般,实在羡煞旁人。
待尘埃落定,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是一番遍地废墟的破败景象。
极为显眼的球型区域内,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殆尽。
道路遭遇的破坏最为彻底。表面水泥被碾碎,其下基层被破开。暴露出的地下空间,以及其中的各类交通设施,被大量碎石所填埋。
原本已被削去顶层的四幢大楼,底部裂开整齐的缺口。由于地基遭遇重创,它们聚拢着朝爆炸中心处倒下,于半途相撞并极为凑巧的卡住,拼接成扭曲的三角体。
在野外空旷地带,即便是更为强化的大金棍子,所造成的的破坏也不可能如此直观。城市背景下,其威力的可怕被显著凸显出来,令人胆寒。
老瞎眼几乎处于爆炸的中心。他全身皮肤绽裂,破碎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如泉涌般,将脚下的砖石染得赤红。手脚扭曲成怪异的形状,身体伛偻着无法直起。全身装备几乎都已稀烂,除了无法破坏的内衣裤及首饰,仅有那件自游戏初期便穿着至今的“坚忍轻甲”依旧完好无损。
可尽管硬接了这一击,他依旧没有倒下。
片刻的犹豫,致使其最后时刻才堪堪放手。可老瞎眼也不过第一次见这兵器,又岂会料到还有这等杀招。若不是身上的装备特效够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可如今,这最为关键的保命手段却也被消耗。再受致命一击,则必死无疑。
见对手没有被秒杀,游勇也颇感意外。毕竟在正常情况下,超凡境后期不可能承受的住如此巨大的伤害。人体相比爆炸范围虽小了许多,但同一时刻恐怕也要至少要承受数十下冲击。即便是拥有覆体凝浊的自己,也决计接不下来。
看来,老瞎眼是有特殊的保命手段。但这种特效发动的条件必然十分苛刻,他应该没可能再幸免第二次。
只是,为何其身上的护甲依然完好?这不过是件蓝装,照理来说必然破碎才是。
难道又是法宝?其炼器等级与自己持平?
可加上飞剑,为何他能携带两件法宝,精神力怎么可能够用。还是说先前的理解有误,只有武器需要操控,护甲根本无需给予关注?
失策。早知如此,就应该将身上的所有装备全部炼制一番,材料有NPC协助,根本取之不尽。可如今悔之晚矣,还得先过眼前这关。
别看对面一副濒死模样。既然有法宝护身,想将其击杀绝非易事。所有手段中,恐怕也只有战灵的“瘁心”效果触发,或者再来一次“爆破”,才能稳操胜券。
“游勇,没想到你竟能将我逼入如此境地。”
老瞎眼低着头,双眼无神,仿佛在喃喃自语。
“我有些太过小看你了,遭这番罪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如今我这模样,反而却是最强状态,希望你不要大意,如我一般重蹈覆辙。”
受此重伤却能依旧无比自信,游勇对此自然不敢小觑。
感应中,对方此刻汇聚的能量已然压抑不住,竟从破碎的躯体中逸散出来,仿佛根根无形触须,无风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