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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认罪?”锦衣卫提刀前指,神情冷峻。
白衣人冷哼一声,“要打便打,何来废话。”
“这如何是一句废话?若你肯认罪,我便不会再对你出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缘何连自己做过之事都不敢承认?错即是错,对即是对,有何难以分辨之处……”
“闭嘴!”白衣人似是受不了他如此说教,提剑再度杀去。
“啧啧。”商四一边看一边感慨着,“这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啊,从生前打到死后,这都打了多少年了?”
“别理他们。”星君臭着脸,说。
“他们可以不用投胎?”小乔问。
商四摇摇头,解释道:“能到这里来的人,都是执念过深之人,这些人对生前之事太过执着,所以没办法放下一切投胎转世。星君的塔能给他们一个栖身之所,但同样也是一个牢笼。他们会在这里逐渐忘记从前的事情,执念也就被放下了。不过这两位其他事情都已经忘得差不多,死对头的事情却还记得一清二楚。”
“也快了。”星君扫了他们一眼,道:“他们已经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这时,四人一狗上了二楼。
到了这里,陆知非总算明白他刚进来时听到的欢歌笑语是从哪里来的了。
只见这里的情形跟人去楼空的一楼完全不一样,栏杆边摆着的小桌子旁有个人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拿着棋子神情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了什么。十米开外有个老太太在打太极,一个小跑堂端着托盘肩膀上搭着毛巾风风火火地跑过,一个S型风骚走位躲过老太太一招白鹤亮翅,茶盏里的水却不小心溅出来几滴落在棋盘上。
“喂!”下棋的人怒了。
小跑堂连忙道歉,“抱歉啊抱歉!”
陆知非和小乔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惊奇。因为这些画面都太过生动了,这些人,像是还活着一样。而越往上走,他们碰到的人也就越多。
有穿着旗袍坐在栏杆旁不断照镜子的美人,额头上绑着白布条、手里拿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埋头苦读的学生,还有拿着跟绳子四处找地方上吊的胡子男,吊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没死,嘀咕着“是不是风水不好”又换了个地方。等等。
陆知非看得目不暇接,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个人。
那人“哎哟”一声,“这位小兄弟,要小心呐。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利啊?要不要我来帮你算一卦?”
这是个算命先生,陆知非摇头,“不用。”
“怎么不用呢?我给你算算吧,算算……诶你还没死啊?”算命先生忽而惊诧,诧异声太大,引得周围所有的鬼都看过来,就连还在飞来飞去打的那两位都忍不住停下来,站在栏杆上一脸好奇地看向陆知非。
陆知非的身体有些僵硬,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有点不妙。偏偏那个一直在上吊的胡子男兴冲冲地跑过来,把那根粗麻绳递过来,“给你,你去死吧!”
四周静悄悄一片,所有的欢歌笑语都戛然而止。众鬼都盯着陆知非,好像在等着他的回答。
这场面,诡异至极。陆知非的手心里微微出汗,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他的心里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商四和星君都在,还有小乔。
于是陆知非用余光看向那三人,然后默然。
小乔抱臂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这场景,很好奇。
小狼狗在他脚边坐下,也看着陆知非,跟他主人一样好奇。
商四那就更好奇了,倚在栏杆上,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期待地等着陆知非的回答。
至于星君,暂时忘记这个人吧。
陆知非想,他怎么就忘了这三个人的性格,那是个顶个的出类拔萃。
他不由深吸一口气,微笑地看着胡子男,礼貌地摇头,“不用,谢谢。”
“真的不用吗?这个绳子很牢固哦!吊上去肯定死!百八十年都不会掉下来!”胡子男仍然极力推荐,把绳子往陆知非手里推。陆知非看着那绳子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眼皮抽了抽,仍然礼貌地拒绝,“真的不用,我不太喜欢吊死,有点丑。”
胡子男伤心了,“你真的不用?”
“对,我喜欢别的死法。”陆知非如是说着,然后又看向仍在纠结着卦象的算命先生,指了指小乔三人,说:“那边那几位,请你去算一下。”
“这个啊,这个好说!”算命先生一口答应。
商四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