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要严阵以待。”霍彦霖压低声音,轻声的开口。
本来温舒潼没觉得有多么的害怕,他这么一提醒,反倒让她心中的焦虑的增长了。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每天晚上都要像今天一样的话,她也不确定自己能顶住多久。
下一刻霍彦霖便合衣躺在床上,轻轻地抱住了她,温声开口道:“不过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乍一听也没什么不对劲。
可是温舒潼总觉得好像是在做着什么最后的交代似的,心中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以手握拳抵在霍彦霖的胸口上跟他拉开了距离,警惕的开口道:“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他笑着开口。
“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电视剧里面那种立flag的人,随时随地都好像在说遗言。”
温舒潼的本意只是在开玩笑,然而却无形之中戳中了藏在最后的秘密。
如果说以后真的失败了的话,他现在说的这些,又何尝不是在说遗言。
但即便如此,霍彦霖的脸上也得带上笑容,屈指冲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敲了一下:“你这话真是扎心的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盼着我出点什么事吗?”
温舒潼肃然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开口道:“我这个是在提醒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时候被我发现的话,我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直接把人抱进怀里,霍彦霖轻声的开口道:“放心,如果我真的这么做的话,到时候任由你处罚。”
他不想骗温舒潼太狠,也是并没有否认那句话,只是巧妙地换了个话术。
温舒潼因为身上疼痛的原因能支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这会儿就有些昏昏沉沉地,一时间也没有发现霍彦霖哪里说的有些不太对劲。
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便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霍彦霖久久未眠,半垂下头看着温舒潼熟睡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神伤。
清清楚楚抚弄着她的头发,他用气声轻声的开口道:“对不起,别怪我。”
此后的几天果然如同温舒潼所说,每一天都是一场硬仗。
身上的那些伤口隔天会结痂,需要泡药的时候就会一次又一次的把它重新给划开。
其实把已经结痂好的伤口生生的撕开,别用刀划新的伤口还要痛苦的多。
但这些疼痛对于温舒潼来说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真正的痛苦来源于泡药时候那一种直入心扉的疼痒。
就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她血液里面疯狂的逃窜,是深入骨髓一般的难受。
最痛苦的时候,温舒潼甚至几乎失去了自主的控制能力,拼命在自己胳膊上的伤疤处挠了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体内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
霍彦霖心疼的不行,只能拼命的把人抱进怀里,一遍遍的安抚着,以减轻这样的痛苦。
于是后来几天的情况就成了不仅温舒潼的身上有伤,连带着霍彦霖的身上也大大小小布满了抓痕。
两个人简直就像是参与了一场野外生存之后的幸存者。
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痛苦一点点的加剧,但是情况却没有好很多。
他们特地到帕松那里去试了一下,温舒潼体内的蛊毒不仅没有被抑制住,反而更加拼命的进行反抗,产生的毒素越来越多。
有的时候一只解药甚至不太够用,一天需要打两针。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的话,这些药物根本就支撑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温舒潼很快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三个人一边往家里走,得赞一边严肃地开口道:“我听我父亲那边的意思,他应该是想要按照之前的做法,直接把那个蛇给晒干了,磨成粉入药,这样可能会见效快一点。”
温舒潼犹豫地的张开了嘴,但是随即又轻轻的闭上了。
霍彦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转头温柔地开口道:“没关系,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是这个毒的受害者,但同时也是这件事情里面的既得利益利益者,你们所有人都在为我的事情奔波和忙碌,我知道现在我说这种话是最没有立场的。”
她轻声的开口道,“而且我现在如果这样说的话,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很圣母,但是我真的不太舍得让那个蛇死掉,因为它对于帕松来说意义也非凡。”
而且一开始她很害怕那条蛇,但这几天得赞把它放在家里,温舒潼几乎每天都会跟那条蛇打照面。
对方慵懒又高傲,压根对懒得多看她一眼。
两人一蛇居然就像是同一屋檐下的室友,相处的还算和谐。
温舒潼一开始只是为了帕松着想,后来连带着自己也有几分不舍。
得赞轻轻的笑了起来,闻声的开口道:“这件事情我必须回去跟我爸讲讲,他要是知道自己有你这么一个知己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在别人的眼中这条蛇只不过是一条没什么意义的生命,但是你是因为他的缘故,宁愿自己的身体受折磨,也不愿意伤害他。”
“好,你要是真的不舍得,我会想办法。”霍彦霖也温柔地开口道。
两人都这么包容,反而让温舒潼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
“我也只是提出一点点我自己的拙见,没有打算干扰你们计划的意思,如果说这是必要的话,不必考虑我的想法,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回到住的地方之后,之前院子里面种的菜居然长得郁郁葱葱了,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
昨天都还没有这样的茂盛,这些东西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子。
温舒潼在治疗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来看这些菜。
毕竟她跟当地人的语言不通,聊天也聊不到一起,唯独能够让她有点的精神寄托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看待他们简直跟看待自家的孩子一个样。
他如鸟返林似的,二话不说就一头扎进了院子里面,留下得赞和霍彦霖站在门口。
“其实用蛇的话,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