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文是安保团队中唯一一个会开军用运输机的家伙,虽然开军用运输机跟开客机不尽相同,但克莱斯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试。
听到克莱斯充满怒气的吼声,鲍文等人连忙从机舱后部费力地赶往驾驶舱,在离驾驶舱还有五六米的地方,飞机再一次失速俯冲,鲍文这下连路都不用走了,直接滚进了驾驶舱,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滚得到处是。
飞机急剧俯冲,初琳琳双腿被突然而来的失重甩到半空,惊惧之下,她本能地紧紧搂住傅松的脖子。
傅松两辈子坐过几十次飞机,最恐怖的一次不过是飞机遇到强烈对流,突然跌落了几秒钟而已,但像刚才这样连续两次忽起忽落,不要说亲身经历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此时他大脑里一片空白,连害怕的意识都没了,只是下意识地死死搂着初琳琳。
“傅总,咱们是不是要死了?”
听到耳边的呢喃声,傅松感觉魂魄终于归了窍,逐渐恢复了意识,茫然的眼神在保镖们的脸上扫过,只看到他们一个个张着嘴对着自己说话,却什么也听不到。
为什么老子听不见他们说话,却能听见初琳琳的声音?
不管了不管了,听不见就听不见吧。
要死就死吧,至少死的时候还有个人陪着,黄泉路上并不孤单,嗯,而且还是个小美人,身材也不错,手感蛮好的……
低头看着初琳琳,傅松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还行,我以为你会哭鼻子呢。”
初琳琳脸色虽然无比苍白,但甜甜一笑:“你在我就不怕!”
傅松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对不起……。”
初琳琳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我不后悔!真的!”
……
越战越勇的机组人员再一次奇迹般地将飞机重新拉起,不过等飞机拉平后,机长再也没了方才的镇静,开始破口大骂空客公司。
鲍文揉着屁股爬起来,对克莱斯道:“头儿,虽然我只开过运输机,没开过a310,不过从刚才飞机的飞行状态来看,不排除自动驾驶仪定格在复飞模式……。”
机长原本有些不以为然,但听了鲍文的分析后,心里一动,连忙检查了一遍,很快便发现问题所在——确实如鲍文所说,自动驾驶仪一直处于复飞模式。
所以每次当他在2000英尺高度对升降舵的推杆输入低头命令降落的时候,自动驾驶仪便会同时将水平安定面调到抬头,这一进一出,飞机自然要猛地抬头,而且越压杆越抬头;当飞机急剧上升到安全高度后,自动驾驶仪认为复飞成功,于是将控制权交还给机组……。
想明白这一点,机长立刻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推杆让飞机爬升至10000英尺高空,全面接管飞机的控制权,然后联系塔台申请优先降落,得到塔台允许后,将机头对准跑道,开始缓缓地降落。
“砰砰砰……,呲呲呲……。”
飞机轮胎撞击摩擦跑道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如同仙乐一般,驾驶舱内爆发出阵阵欢呼声,紧接着克莱斯咧着大嘴跑了过来。
“先生,先生,你……。”话说到一半,他不由得闭上嘴,然后把头扭到一边,朝手下怒吼道:“还不滚回去检查一下装备!”
“哦哦哦,这就去!”保镖们一哄而散。
初琳琳听到克莱斯的声音,连忙从傅松身上爬下来,一张俏脸染上了一层酡红,背着身擦了擦嘴唇。
傅松却是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有些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
在此之前,他出于各种考虑,一直告诫自己要保持理智,而他确实也做到了。
但在刚刚过去的十几分钟里,几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强烈的恐惧早就击垮了那丝脆弱的理智,劫后余生之下,在肾上腺激素和男人最原始欲望的支配下,残存的那点理智被他一股脑抛到九霄云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了。
不过,被保镖们围观总归是不好的,他自己虽然不要脸,但初琳琳第一次难免有些放不开。
什么,你问老子怎么知道她是第一次?老子阅女无数,就她那笨拙生涩的动作,根本就假装不出来。
飞机终于完全停了下来。
机长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长长虚了口气,然后跟副驾驶击了下掌,“干得漂亮!”
随即起身朝鲍文伸出手,“伙计,真有你的!今天多亏了你!”
机长是东德人,作为东德国家航空公司的飞行员,他同时也是东德空军的预备役人员,以前飞过战斗机、伊尔18型涡轮螺旋桨客机、伊尔62、图104和图154喷气式客机,并且每年会返回东德空军进行一定时间的作战飞机训练。
按照他的履历和驾驶小时数,技术绝对过硬,但问题是,资本主义的客机不好开啊!
这架空客a310-300飞机是东德国家航空公司去年刚接收的,他这个机组一共才飞了不到200小时。
他们这些飞惯了“社会主义客机”的飞行员,短时间内很难适应“资本主义客机”的高度自动化,驾驶舱内居然只需要2个人,而苏制客机长期维持着5个人编制,即机长、副驾驶、领航员、报务员和机械师。
今天遭遇的空中险情,虽然最大的锅应该空客公司来背,但他和副驾驶对a310的自动驾驶系统不熟悉,也是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鲍文及时提醒,估计他还会头铁地继续尝试降落。
鲍文手心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强装笑颜道:“我也只是瞎猜的,好在运气不错,被我蒙对了。机长先生,自动驾驶系统出现如此低级问题,空客公司绝对无法逃脱责任,而且我们的身心健康遭受了极大的伤害,我建议组团向空客公司发起索赔。”
机长眼睛一亮,立刻咬牙切齿道:“我的飞机上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空客公司这是蓄意谋杀!”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在互相通报了姓名后,亲热地攀谈起来。
鲍文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道:“巴泽尔少校,你第一次推杆降落时,我在后舱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第二次推杆降落时,飞机就出现了急剧上仰,我猜能有80度。”
巴泽尔道:“准确地说有86度,高度4200英尺,空速只有30节,然后飞机以40度俯角失速下坠。”
鲍文激动地手舞足蹈道:“然后你奇迹般地拉了一个,嗯,我觉得至少应该是2g的机动改出俯冲。”
巴泽尔谦虚道:“没有2g,最多,不过我当时真的要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