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快步离开,沈红嘴都快气歪了。
过去的一年多她一直躲着他,当然她也知道他同样一直躲着自己,所以她也一直在跟他赌气。
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跟他改善一下关系,没想到他居然无动于衷,臭男人,太可恶了!
生了一会儿闷气,沈红暗骂了一句没志气,然后向傅松的身影追过去。
傅松远远望见沈红走过来,吓得连忙往人多的地方钻,老子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
沈红这下不仅嘴都气歪了,连鼻子都气歪了,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口喝完,紧紧攥着杯子,因为过于用力,手指指节都有些发白。
你要是杯子,老娘非捏爆你不可!
晚宴后是高端装逼时刻——聆听远景集团交响乐团的演出。
这次交响乐团选了一些比较喜庆的声乐节目,《茉莉花》打头阵,《牧羊曲》《红色娘子军》《海港之夜》等等,既有民族的,也有世界的,最重要的是够欢快。
可惜,傅松却无论如何也欢快不起来。
旁边坐着一个时刻都在用幽怨眼神盯着你的美女,你能欢快得起来吗?
如果按照正常座次,他左边是韩泽声,右边是郭凡生,跟沈红隔着好几个人,但他刚才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临时起意,让高层领导们分散坐,美其名曰:深入群众。
傅松此时肠子都悔青了,领导就是该坐前排,深入群众也不是这种方式,形象工程要不得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你到底想……。”傅松转过头,刚跟沈红“神交”上,心头不禁一跳,昏暗的灯光下,一,不,两汪春水摄人心魄,真是我见犹怜啊!
所以,他硬生生地将“你到底想咋样?”的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好言劝道:“小红,你别这样,这么多人呢。”
沈红语气幽幽道:“是你不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傅松认真道:“小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不对,似乎少了点什么,是“你不要再这么幼稚了”呢,还是“随便你怎么想”,还是“我还不想结婚”,还是“我已经有老婆了”,还是“我们只是玩玩而已”,还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老子的脑子里怎么会一下子蹦出这么多渣男语录?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说了小红保不准要翻脸,老子上哪去找她这种任劳任怨的壮劳动力?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沈红神情坚定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不用担心我爸。”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老子别的不担心,唯独担心你爸,否则,哼哼,早就把你囫囵吞了!
见他默不作声,沈红气苦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一直在利用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傅松忙不迭地否认三连,“小红,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有没有你,你爸都会帮我的。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俩,嗯,那个啥了,你懂的,嗯,你爸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沈红冷笑道:“你怕了?”
傅松立马装熊:“对,我怕!”
“懦夫!”沈红怒瞪着他,“你还是不是爷们儿?是爷们儿就痛快点!”
傅松苦着脸道:“我是娘们儿还不成?”
沈红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自己在他眼里就那么可怕吗?
委屈,从来没有过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怕再呆下去眼泪真的会夺眶而出。
傅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老子得重新物色一个审计部的负责人了。
可是,除了沈红,老子上哪去找个知根知底,又值得他信任的人选?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子当初就不该撩拨她……
算了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男人嘛,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只是,为什么老子有那么一丢丢心痛呢?
自从沈红离开后,傅松也没了看演出的心情,稍微坐了一会儿,便也起身离去。
王永宏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傅松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我回家,你继续看吧。”
王永宏感觉到不对劲儿,老板心情不好,而且非常不好,千万别触他的眉头,于是,他一句话不说,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一直把他送上车。
回到家,梁希和闺女已经睡了。
傅松坐在床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熟睡的美女,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
野花儿再香,也不如家里的大白菜好吃,再说了,老子家的还是朵妖娆的玫瑰,要知足!
“你回来了?”梁希睡觉很轻,一个大活人就坐在身旁,她很快就感觉到了。
傅松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吵着你了?”
“白天睡多了,没事儿。”梁希打了个哈欠道,突然眉头微皱,“喝酒了?还抽烟了?”
傅松连忙道:“我这就去洗澡。”
梁希拉住他胳膊,道:“给我擦擦身子呗。”
傅松在她宽松的睡衣里狠狠地剜了一眼,“这个可以有!”
等傅松上床时,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哎呀,还是自家媳妇儿懂老子,所谓熟能生巧,野花在这一点上可比不过家花。
梁希刚出月子,这个春节肯定回不了老家了,本来打算接杨巧兰过来过年,但老太太说得留在家里等老爷子,担心老爷子大年三十晚上回来找不到她,还有一大堆亲戚要走动,实在走不开。
傅松也不勉强,老娘不来拉倒,那就跟老丈人一家过年呗。
职业技术学校腊月二十一放的假,梁敏章小年前一天赶了过来,今年这个春节,除了梁音还在美国,老梁家到齐了。
年夜饭的时候,高月这个当娘的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小闺女,红着眼圈道:“也不知道梁音吃了没?”
梁敏章抿了口酒,道:“都跟郑厚佐说好了,春节去他们家过,你瞎操什么心?”
高月没好气道:“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当然操心了!”
傅松几个人都暗自撇撇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也不知道谁平时对梁音非打即骂的,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