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我怎样说话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沈云卿瞧着沈长青被黄氏三言两语就挑拨上火气的模样,她就觉得嘲讽。
“这事儿是陛下定夺的,倘若父亲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去找陛下申诉。”
“过来找女儿发什么气?”
沈云卿不和他们废话,直接就搬出来谢苍压头上。
“云卿,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希望你能去向那几位大人认个错。”
黄氏低垂着眼,可怜兮兮的说道,仿佛真的就是在为沈云卿着想一般。
“你姨娘说的不错!这件事可是关系着你爹我的仕途啊!你赶紧去向他们赔礼道歉,这件事我就不怪罪于你了。”
这说起话来那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啊!
沈云卿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道歉?他们也受的起?”
沈云卿直接便撕破了脸皮:“我如今可不只是你沈长青的女儿,更是陛下亲自册封的郡主。”
“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何须道歉?就算要道歉,他们受得起吗?”
沈云卿看向沈长青:“父亲享受着荣耀的时候,可不要忘记了,这些荣耀都是谁带来的。”
说完之后,沈云卿也没有心情,再看那两个人的反应,而是转身推开门,走出了门外。
门外已经开始下雨了。
绿腊和玲儿撑着伞在等候着。
管家守在门外内是胆战心惊,看见沈云卿走出来后,欲言又止的说道。
“老爷也只是受了黄姨娘的蒙蔽,小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沈云卿微微侧眼,目光投诸在管家身上。
“年近半百的人了,烂摊子还让别人收拾吗?”
管家的背脊微微僵硬,脸上的笑也干了。
沈云卿却接过了绿腊手里的折伞,离开了这里。
黄氏哪里想得到沈云卿,如今竟是如此的刚,丝毫不将沈长青放在眼里了,说话也是如此的,简单干脆,不留余地。
“老爷…她如今这是翅膀硬了啊!”
沈长青猛的喝了一口水,却压不下内心的怒火。
“我如今是后悔将她接回来了,一个不孝不听话的女儿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他想起沈云月,便越发想念沈云月的好了。
说来也讽刺,从前沈云卿百依百顺的时候,看着沈云月哪哪都不顺眼。
如今倒转过来了,沈云月就是哪哪都好了。
黄氏撇了撇嘴,却没有让沈长青看到。
“早知道她当了这个郡主就会目中无人,当初我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救那些百姓。”
享受了来自沈云卿身份的便利之后,一朝被打脸的沈长青恨不得沈云卿还是那个受他摆布的丫头。
“倘若她不是郡主了,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嚣张下去。”
黄氏耍着嘴皮子,却没想到沈长青却眼睛突然一亮。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如今如此蛮横,不就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吗?”
沈长青刚想着怎么才能让沈云卿跌下神坛,可是想想又觉着不可能。
“这郡主哪是说能撤就能撤的?”
沈长青的眼睛黯淡下去,黄氏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
京城最大的赌坊。
空气弥漫而浑浊,黑压压的环境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来了来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叫喊着的庄家面前起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那些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可是偏偏眼里却透露着疯狂的神色。
“我押大!十两银子。”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眼睛发亮,手直接毫不犹豫把钱放到了画着一个圈圈的“大”上。
这样豪气的做法引来了旁边人的惊呼。
“兄弟,你这样子赌就不怕赔光吗?”
一个弯搂着身子的老头露出了黄色的牙齿,拍了拍这个中年男人的手,不解问道。
“这算什么?老子有的是钱。”
中年男人不屑的说道,然后把自己的袖筒撸起来,一副大刀阔斧的模样。
“还不快开。”
“欸!”那庄家也没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手里面的筛桶打开。
“六六六,豹子,通杀。”
谁晓得这一打开里面竟是豹子。
要知道前面已经开了十六把大了,押大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却没想到让这个新来的给捡了便宜。
小的圈圈里面都是一些碎银铜板,虽然看起来有那么多,可是零零碎碎却还不如十两银锭那么多。
中年男人仿佛就像看不起那些碎银子一样,直接挥手说道:“那边那些银子我也不要你们的,你们都拿去吧。”
“哎!”
刚刚还失魂落魄的赌徒们,立刻眼睛就亮了,争先恐后从那边拿着自己的银钱。
“还以为今儿赌完了呢,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一个身形瘦小,满脸枯黄的男人咧,开嘴笑。
旁边的人劝阻他说道。
“我说彪哥,你卖了媳妇花了钱,如今这钱也是花的差不多了。你若是再赌下去,恐怕是女儿儿子都得卖了。”
“忒。”
这男人直接就吐了劝阻的那人一口口水,没有好气的说道。
“你她娘的在这说什么胡话呢!你就是想不得我赢是吧!”
那瘦弱男人直接就拿着自己那稀碎的零钱,到了另外一个赌桌上去了,也不想看见那个人。
“唉。”
刚刚劝阻的男人无奈叹了一口气。
中年男人瞧见了,便询问道:“这咋赌钱还牵扯上卖媳妇卖儿女了?”
“大爷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些小人物,平日里干了活儿,唯一的消遣就是来赌博。这有些人呐,克制住了,也就输输钱。”
“可是有些人。”他看了一眼那个瘦弱男人:“就会像他那样,非要靠着赌博来发家。结果却只能够沦落到卖妻还钱的地步。”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一下那个叫做彪哥的瘦弱男人,然后踱步靠近那个瘦弱男人。
“兄弟,这个怎么赌?”
这一桌赌的是鱼虾蟹,他还从来没玩过。可是彪哥却是其中行家!
他瞧着这个中年男人是刚刚那个“有钱男人”。于是心里面就生了不一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