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给明珠郡主倒了杯茶,明珠郡主猛然喝完茶,然后才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
“嘿嘿。”她傻乎乎的笑道:“我还真没想过,我居然可以死里逃生。”
“不过沈云卿,你的箭法居然那样的好,你当初是不是还让了我?”
沈云卿也抿了一口茶,然后淡淡说道:“并没有让你,而是当时的箭法没有现在好。”
她说的是实话。
可明珠郡主却小嘴一瘪,十分不高兴的垂下了头。
“怎么?你还巴不得我当时给你放水了?”
沈云卿可瞧不懂明珠郡主的心思:“不过这说来也奇怪,曾经嚣张跋扈的名声响彻整个京城的人,如今居然和个小兔子一样。”
慌慌张张,糊里糊涂的模样,不正像个兔子吗?
“要你管。”
就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样,明珠郡主直接涨红了脸,嘟嘟囔囔的说着。
沈云卿淡笑而过,并没有再说什么。
明珠郡主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说道:“那个黑袍少女……她……她是不是……”
“她就是当初派人来,害的你家灭门的人。”
沈云卿的话证实了明珠郡主的猜想,可却也让明珠郡主双肩一松,整个人都颓在椅子上。
她双眼顿时木然,仿佛在想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恍恍惚惚看着外面。
过了好半响才开口说道:“母妃,仇人终于死了。”
是在和已逝的镇南王妃说话吗?
眼泪啪嗒一下落在了手背上,滚烫的泪珠让明珠郡主回过神来。
突觉有些失礼,便赶紧用袖子将眼泪擦去:“我……我就是,我就是太感动了。”
她曾经在逃命的途中,除了想着怎么活下去之外,还想着活下去之后怎么报仇。
如今莫名其妙大仇得报,喜悦顿时布满了胸腔,将曾经被迫压抑下的悲伤全部引发出来。
悲喜交错,所以情难自禁。
沈云卿知道明珠郡主这般是为何,于是点了点头便说道:“房间先留给你,这里是你母妃曾经的住所,或许能从其中找到些许的慰藉。”
说罢,她便让玲儿和自己一起走出去。
不过刚踏出门口,还未将大门关上,便听见里面的明珠郡主说道:“谢谢。”
声音低沉,带着哭腔,却难以掩饰其中的真诚。
沈云卿唇角勾勒起淡笑,然后昂起首,走出了院子。
走出院子绕过回廊,便瞧见乐涵和慕羽辰两个人在一个空旷的院子里面练剑。
不过与其说是两人练剑,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指导。
乐涵动作在沈云卿看来已经如行云流水一般,并且每一剑都带着凌利的杀气。
可偏偏慕羽辰始终不满意:“再来。”
乐涵于是又重新将刚刚的剑法给演示了一遍。
瞧着他额头上面的汗珠已经如豆粒一般大小顺着脸颊滑下落入衣襟。
便足以看得出他已经演练过不少遍。
可偏偏慕羽辰仍旧是不满意,甚至眉头越来越紧,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蚊子。
不过察觉到沈云卿的到来之后,他回过头之时原本严肃冷厉的面容瞬间如沐春风:“你怎么来了?”
三两步的距离偏偏要用轻功,就像是恨不得立刻见到沈云卿一样。
“路过,看到你在训练乐涵。他难道伤已经好了吗?”
“区区小伤不算一回事。他曾经更重的伤也受过,也都是休息三天就起来练剑。”慕羽辰十分认真的开口。
“他是我身边最看重的侍卫,所以无时无刻都不能出差错。”
“不过我瞧着他的剑法行云流水,为什么你始终不满意呢?”
沈云卿疑惑了。
慕羽辰笑着说道:“你呀,还真是外行人看热闹。他虽然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已经融会贯通了,可是每一剑,却发挥不了他一半的实力。”
只有慕羽辰这个从小就将乐涵带在身边训练的人才知道乐涵真正的本事在哪。
现在的他所发挥出来的实力,绝不是他本身的实力。
不过。
沈云卿看了一眼旁边看着乐涵极其心疼,并且眼眶都微微红起来的玲儿,开口说道。
“我总觉得乐涵发挥不出本来实力是因为见不到佳人。”她笑着说道:“先让人家休息一会儿吧,也好让两人说说话。”
慕羽辰叹了口气,“你啊!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虽然话是这样子说,可是他人就是打了一个响指,让乐涵停止了训练。
“还不赶快给你的意中人去送上毛巾。”
沈云卿调笑说道。
玲儿双颊一红,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在看到乐涵满头大汗之后,却急忙的拿着毛巾过去了。
慕羽辰带着沈云卿坐到旁边的石凳上面:“原本打算逐个击破,可是黑袍少女的出现却是一个新转机。”
“她如今身死,她背后的下属绝对会马上知道。群龙无首本就是大忌,更何况她作为圣主,一向占据着自高无上的地位。”
拥有这样地位的原因应该就是实力远超那些下属。
“如此说来,黑袍少女的势力在西南应该已经土崩瓦解了。不过徐家和张家那边的事儿还没有全部解决。”
沈云卿勾唇浅笑:“徐家家主虽然是个混不吝的,可是论起心机手段,张家家主却更胜一筹。”
“他已经知道有人以张家名义送钟给徐家家主的事。他既没有当众否认此事,也没有承认。反而在暗中私自寻找送钟人的痕迹。”
“并且还下命令,说是找到之后,杀无赦。”
沈云卿觉得张家家主这一番操作着实有趣。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能容许别人将自己当作猴来耍。
哪怕是对付自己的仇家也一样。
“他找不到的。”慕羽辰开口:“就算他找到了,我也会让他有去无回。”
有时候武功会是最好的保障手段。
咳咳!
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我自己像个废物。
沈云卿虽然想躺着赢,可是躺的太久了,也觉着没意思。
“所以啊,张家和徐家到最后必有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