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听在徐家家主耳朵中却饱含深意,立刻便让他浑身僵硬,警铃大作。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家家主:“你……你知道了什么?”
张家家主瞧见他的反应,仿佛早就料想到徐家家主的反应了一样:“李老是个怕死的,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在你的威胁之下说出消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算是比较聪明,懂得识时务为俊杰。”
“可也正是如此,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畏首畏尾了,所以才会引起怀疑。”
张家家主露出了如狐狸一般的笑:“你早就猜到了他已经被圣主所舍弃,难道我就没有猜到吗?”
“只不过是让你抢先一步罢了,做了替我试探的替死鬼而已。”
他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会场的各个角落立刻冲出了十多个黑衣人,将两个人包围住。
不,与其说是将两个人包围住,其实不如说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徐家家主身上,就连手上的刀也是指着徐家家主。
“好你个姓张的,原来你早就策划好了对不对?你就在等我上钩。”
徐家家主咬牙切齿,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连算计人都算计得悄无声息,直接在背后给你来一下。
张家家主想要从徐家家主脸上看到惊恐和慌乱,可是徐家家主却没有,他甚至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之外,更多的是有恃无恐的淡然。
“李老不过是圣主舍弃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我才是圣主在西南的得力下属。你即便掌控了镇南王的军队又怎么样?你可别忘了圣主的手下全部都是忠心耿耿的教徒,而且他们武功还高强。”
徐家家主十分得意,越想越觉得自己抱住圣主的大腿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你杀不了我,你也不敢杀我。”徐家家族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底气,可他却没有想到她所依靠着的靠山,此时已经化作了一具白骨。
张家家主警惕的看着徐家家主,然后抬起手冷静说道:“你们先退下。”
他朝着徐家家主走近,微微眯起来的双眼闪烁着试探:“难道这就是你的底气?”
“仅仅就靠着那些人铲除了镇南王府,你就觉得你可以依靠他们来对付我吗?”
“不,或者换一种说法,你觉得你比我更有合作价值吗?”
张家家主直接便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这是黑袍少女他们组织特有的令牌。
“你所依靠的人从一开始选择的合作对象就是我,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若是听话还能留存一番,若是不听话,就只能用来杀鸡儆猴了。”
张家家主之所以不将徐家家主放在眼里的原因正是如此。
他早就已经和那群人合作了,又怎么会怕一个如哈巴狗一样,趋炎附势上去的徐家家主呢?
就像是猎人在看猎物一样。已经可以到手的猎物,自然就不必很快抓捕。
有时候看着猎物上窜下跳,自鸣得意,也是一个很好的过程。
两个人都是老狐狸,两个人都心计颇深。可明显张家家主更胜一筹。
徐家家主不可置信的,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伸出来的手指还在颤抖着,似乎充斥着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所以呀,做人可不能自作聪明,谁知道会不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张家家主微微挑起眉毛,浑浊的双眼透露出杀意,他直接便将怀中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飞镖扔过去。
原本就有武功造诣的张家家主如愿以偿的将飞镖刺穿的徐家家主的脖颈。
鲜血立刻少量的喷洒出来,喷洒在红木打造的桌子上面,留下了近乎是桌子颜色的血迹。
“你!”
徐家家主眼睛瞪得溜圆,眼白似乎马上就要充满着整个眼眶,可是下一秒他倒下去了。
死死瞪开的眼睛并没有合上去的意思,甚至就像一条死鱼一样死死的盯着张家家主。
然而即便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依旧是淡定自若开口:“将尸体处理一下,现场擦拭干净,我不希望下一次开会闻到血腥味。”
吩咐的自然是隐藏住的黑衣人。
他之所以这般有底气让他们退下,就是因为他原本就有单杀徐家家主的实力。
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文人墨士罢了,即便是心狠有余,计谋不错。可仍旧改变不了出身低下的事实。
张家家主甚至猜想,若是两人站在同等的家世地位上面,那个黑袍少女还不一定会选择他。
不过这都是过去了。
淡笑而过之后便大步迈出了会议堂,连头都不曾回过。
……
徐家家主死了。
消息立刻便在西南都城传开了。
徐家夫人得知徐家家族死后,当即便哭天喊地地将行李收拾好,准备携带家产跑路。
这没办法呀,即便是她将自己家的儿子吹的天花乱坠,可仍旧改变不了自家儿子,还是一个十四岁小毛头的事实。
比起已经过了及冠之年的徐大公子完全没有胜算。
所以与其留下来过着没人护着的日子,还不如直接席卷家产跑路。
换个没人的地方,继续逍遥快活。
可徐家大少早就盯着她了,人前脚刚刚踏出徐家大门,后脚便被捉了回去。
没有徐家家主护着的徐家夫人就像只落败的公鸡一样。即便是叫嚣得再狠,也改变不了没人帮的事实。
徐家一夕之间变了天,其实就相当于西南都成一夕之间变了天。
原本两足鼎立的局面,如今变成了一家独大,这让那些原本还在张望的小家族立刻投身于张家的门下。
且不说其他,就连每日去张家送礼的人都比平常翻了几倍。
“人是张家家主杀的。”
乐涵从墙上翻下来,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衣。
他奉命去探听情况,刚刚终于探听到了一些情况。
沈云卿挑起眉毛看向慕羽辰,似乎在说,就是这样。
两人似乎都早已想到。